看到那兩個身穿制服的男人,蘇晚心中猛地一跳。
蘇晚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剛剛撥了報警電話,而是誤以為神廷的人找上來了。
怎麼辦……
蘇晚額頭冒起青筋,暗暗有些忐忑,手心裡都情不自禁滲出了薄薄的汗。
小夢看到蘇晚這副遲疑不決的模樣,她心裡本就害怕,這下就更覺得坐立難安。
「外面是什麼人?難道是人販子找過來了?」
蘇晚先是對小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又淡淡地搖了搖頭。
「應該是來找我的,小夢,你先躲起來再說。」
蘇晚說著,就把小夢直接往衛生間的洗衣機里塞,幸好那洗衣機極大,容下小夢嬌小的身形綽綽有餘。
小夢眼眶泛紅,想要拉蘇晚一起躲進來,但最後看到蘇晚嚴陣以待的神色,最後只好閉了嘴。
蘇晚伸手撫了撫小夢微卷的黑色長發,用一種看孩子的眼神看著小夢,眼中滿是愛憐。
「等會你就躲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聲好嗎?」
小夢噙著熱淚點了點頭,蘇晚也終於鬆了口氣,她立刻將洗衣機的蓋子掩上,快步朝房門處走去。
蘇晚自覺是自己連累了這個小姑娘,所以蘇晚絕對不希望小夢被打成掩護她的同黨。
有些事情,還是自己一個人去面對比較好。
……
因為蘇晚久久不至,而且毫無回應,門外那兩個身著警衛制服的男人早就等得滿臉不耐煩。
他們已經不再是用手去叩門,而是改用腳踢了。
蘇晚聽到那兇悍的踹門聲,秀氣的眉頭瞬時蹙起。
這些人好歹也是吃官糧做事的,怎麼這麼蠻橫?
這已經算是擅闖民宅了吧?
而且一點都不客氣……
回想起自己先前電子眼中看到的那兩個男人,賊眉鼠眼的樣子實在太難以忘記,蘇晚越發不想開門。
等到她靠近房門口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門外的踢門的聲音消停了。
怎麼回事?!
蘇晚一怔,她探頭朝那個圓圓的電子眼看去,只見電梯門倏地打開,兩個男人猛然間竄了出來。
帶頭那個國字臉男人的手上,還有一串鑰匙。
原來是去找開門鑰匙了,難怪剛才沒看到人,也沒有踢門的聲音……
蘇晚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額角一陣抽疼。
……
蘇晚拿起自己隨身攜帶的一把水果刀,隱蔽地藏在身後。
蘇晚從來沒有這樣一刻,希望自己身強體健,練習過各種女子防身術,是什麼跆拳道黑帶一類的厲害高手!
蘇晚的身手又不敏捷,她出其不意來個一刀,說不定可以威懾一下對方。
但是也最多十幾秒的功夫,那兩個男的就能反應過來。
更差的一種推測是,蘇晚非但沒傷到人,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
畢竟蘇晚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而門外是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既然穿著警衛的制服,恐怕是兩個練家子。
門外已經能聽到對方把鑰匙嵌入銅鎖的聲音。
蘇晚在心裡嘆了口氣,額頭上的汗滴沿著臉頰一路直流。
蘇晚警惕地捏著刀,在門打開的那一刻,她倏地就將刀尖不要命地揚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到一聲殺豬似的慘叫,蘇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戳中了哪裡,定睛細看,原來是戳到了對方的胳膊。
剎那間對方的手臂鮮血橫流,蘇晚更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快速朝門外奔了過去。
可是她跑得再快,而已敵不過對方早有防備。
另一個沒有受傷的三角眼警衛扯住蘇晚的胳膊,而後毫不憐香惜玉地把蘇晚朝房間里扔去!
只聽到砰地一聲巨響,蘇晚就像片落葉似地被摔在了地板上。
蘇晚吃痛地擰起眉心,覺得自己的腿止不住的疼,腦袋更是嗡嗡作響。
瞳孔焦距渙散,視線一片模糊。
蘇晚接連眨了好幾下眼睛,覺得她的身體都像是四分五裂,完全不屬於自己了。
小夢躲在衛生間洗衣機里的,她聽到外面噼里啪啦的巨響,差點就心律不齊。
小夢扶著乾燥的洗衣機內側,心裡像是懷揣著一隻小兔子,不知道該不該衝出去。
怎麼辦?!
……
那個被蘇晚傷到的國字臉男人用手捂著胳膊,他看清蘇晚的模樣,張牙舞爪地朝蘇晚啐了一口。
「臭娘們,你居然敢用刀戳我!賤女人!」
居然朝她吐痰……
這確實是生平頭一回……
蘇晚一直覺得自己不像江雪城那麼愛潔,可是此刻卻有一種作嘔的衝動。
那個國字臉的男人怔了一怔,像是沒有想到蘇晚居然還敢瞪他,那張滿臉肥肉的國字臉頓時漲成豬肝色。
「我讓你瞪我!」
說著,那個國字臉的警衛就想要上前來踩蘇晚兩腳。
不過被旁邊那個三角眼的男人拉住了。
三角眼的警服男子拉著那個國字臉的手,神色嚴肅非常。
「何姑說讓我們找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白白凈凈的,怎麼會是眼前這個黑成炭的女人?這種極度普通的貨色,何姑怎麼可能看得上?!」
聽到這句話,蘇晚驟然一愣!
蘇晚如夢方醒地眨了眨眼睛,而後瞳孔猛地縮緊!
原諒蘇晚剛剛被人用力一摔,腦子都不清醒了,她這麼遲鈍才反應過來——這兩個賊眉鼠眼的男人並不是來找她的。
以前在地球上的時候,蘇晚也偶爾聽說過有警匪一家的勾當。
但沒想到在那裡不曾遇見,反而在這個不知多少年後的高科技星球遇見了!
蘇晚心裡生齣劇烈的悔恨,要是早知道這種情況,她就不打剛剛那一通電話了。
冥夜早就提醒過她神廷貌似清明,實則腐朽,在一個如此陌生的地方,她居然敢心大到向警署求助,真是害人害己!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葯吃……
那個國字臉的男人心裡也不爽,他陰測測地走向蘇晚,那雙渾濁的眼睛宛如毒蛇,讓蘇晚下意識地顫了顫。
「剛剛那個給我們局裡打電話的人,就是你對吧?說,那個小姑娘在哪!」
國字臉的男人一邊說,一邊毫不留情地用手攥著蘇晚的下顎,把蘇晚的下顎擰得差點脫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