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四歲大的張恆手臂微微一顫,蠟筆頓時掉落在地上,徹底摔成兩截。
就在這時,張恆母親突然走了進來,她看到張恆獃獃看著牆壁,而牆壁上再次多出一個圖案后,竟然驚叫一聲,一把抱住張恆,直接哭泣起來!
「媽媽,你為什麼哭?」張恆眼中閃過一抹茫然,輕輕撫摸著母親的臉頰,「是不是我又惹媽媽生氣了?」
「不是,媽媽沒有生氣!」母親連忙搖頭,只是不斷哭泣著,直至聽到聲音的張恆父親也趕了進來,在看到張恆身前那根蠟筆,以及畫了一半的恆星科技logo的時候,這個男人也是默默落淚,整個房間中,陷入無法言喻的沉寂。
……
「這是一種很典型的潛在性抑鬱症。」心理診所中,一名帶著金絲邊眼鏡,職業裝的女子坐在沙發上,她看著張恆父母提供的一大摞張恆在牆壁上用蠟筆畫出的塗鴉,眼中閃爍著淡淡的傲慢和自信。
「抑鬱症?白醫生,您確定嗎?」職業裝女子的對面,則是一張長條形沙發,沙發上坐著張恆的父母,中間則是幼小的張恆,此時聽到抑鬱症這個名字,張恆父母的臉色不禁變了變。
「是的,我基本上可以確定,您的兒子就是這種病症。」被稱為白醫生的女子點點頭,嚴肅道,「不過不需要太過擔憂,所謂潛在性抑鬱症並非一定會轉變為抑鬱症。它一般主要有自閉症、複雜性思考疾病、多重人格等等癥狀,不過具體什麼癥狀需要患者成長的環境因素而定,患者在幼兒時期便不善與人交流,沉迷於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很顯然,您兒子這兩年來的一舉一動,就是所謂的自閉症和複雜性思考疾病的綜合癥狀了。」
「那麼那些牆上的字和圖案怎麼解釋?」張恆父親忍不住問道。
「電視、圖畫書以及幼兒園老師的教導。」白醫生立即回答,「又或者,完全是你們兒子自己想象。」
說著,被稱為白醫生的女子將一沓列印出的資料放在兩人跟前,「我在網路上查了『咒怨』、『模因』、『恆星科技』等等這些關鍵詞,第一個辭彙網路上找不到任何痕迹,第二個辭彙,則來自一本名叫《自私的基因》的演化類書籍,作者是著名演化理論學家理查德·道金斯,此書發佈於1976年。至於第三個關鍵詞,網路上就太多了……比如青島恆星科技學院、河南恆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長沙恆星科技開發有限公司等等,全都是恆星科技,至於更細節一些的根本無法查證。」
說著,白醫生抬了抬眼鏡,繼續分析道,「這些關鍵詞其實並不重要,只是說明了你兒子和其他潛在性抑鬱症患者一樣,在幼兒時期一般不喜歡與同齡人一起玩耍,更多願意的是在牆上塗塗畫畫,或者花上一天的時間擺弄幾塊簡單的積木,他們的內心認為只有自己是真實存在,其它一切都是虛假的畫面,包括親人、動物,對於他們來說,一切都是虛假的。」
「可是,我們覺得我兒子並沒有覺得我們是假的啊。」張恆的母親有些心痛的摸了摸張恆的腦袋,下意識反駁起來。
「我能理解你們的感受。」被稱為白醫生的女子笑了笑,不介意道,「自己的兒子被陌生人定義為抑鬱症,這是很多父母都無法接受的,因此會下意識的產生保護行為。不過為了孩子,我希望你們可以繼續聽下去,簡單來說,你們的兒子表現上和其他兒童並無出入,但是自我內心封閉非常嚴重,這一點你們是很難察覺的。」
說著,三人不約而同的看了看張恆,此時張恆也正默默聽著眼前醫生的話語,可是令人詭異的是,明明知道對方在說自己,可是眼前這名不過四歲的孩童,神色竟然無比平靜,就好像自己和四周的人都是空氣一般……或者說,四歲的孩童還是太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再說些什麼?
一時間,白醫生忍不住皺了皺眉。
「白醫生,那麼我的孩子怎麼才能治好?」張恆母親看著張恆沒有絲毫反應,這才確信了白醫生的話語,有些心疼的再次問道。
「這種病症不是完全不能康復的,但是必須經過藥物和心理治療。」白醫生只得繼續說道,「而且我覺得你們並不需要擔心,因為這種病症,還有一個十分貼切的名字——天才症。」
說到這裡,白醫生感嘆起來,「我做個比方吧,平常人觀察一隻螞蟻時,大腦接收到的是螞蟻是什麼顏色、幾隻腳以及外貌形象。而潛在抑鬱症患者眼中看到的卻是——螞蟻的內部構造、活動幅度、神經模網等等。還會通過想象、猜測等方式分析螞蟻可能吃的東西、吃的動作、食物怎麼樣從口中運動到內部等等,這就是普通人和潛在性抑鬱症患者的根本區別。」
「患者大多在計算、創造、邏輯思維能力上比常人強悍許多,擁有看懸疑電影,剛開頭就知道結尾的能力,也有從一個人的外貌、語言和動作就能徹底分析到對方的精確性格、生活、習性的能力。」看到張恆父母那震驚的反應,白醫生最後加了一句,「據說愛因斯坦、牛頓、達芬奇等等就是這種病症的患者。」
張恆父母頓時一愣,兩人互想看了看,這才試探性的反問,「也就是說,我兒子其實是天才?」
「那就要看他能否適應自己的疾病了。」白醫生點點頭,「小時候還好,當你兒子漸漸長大,這種心理疾病會產生兩種人,一種是接受並且努力發揮這種能力,這些人要麼意志非常堅強,要麼智商很高,他們會在某些領域做出出色的成就。而剩下另一種意志不堅定、智商不高的人,則要麼自殺,要麼進精神病院。」
「我兒子很聰明的!」張恆母親連忙說道。
「我相信。」白醫生禮貌的點點頭,她看了看錶,突然看向張恆,露出一個友好的笑意,「兩位父母,下面請兩位迴避一下,我需要和你們的孩子親自談談。」
張恆父母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點頭,起身朝門外走去,走之前,張恆母親還憐愛的摸了摸張恆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