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輪實驗並非是張恆心血來潮。

在張恆的計劃中，本來就策劃出了一共三輪實驗流程。

第一輪，使用合成人這種位於機器人和人類之間的生命進行航行實驗。

第二輪，讓真正的人類和克隆人一起出動，以檢測亞空間的反應，從而獲得更加準確的數據報告。

而最後一輪，則是張恆親自上場。

唯有三次實驗都徹底成功，實驗才會進入第二階段——展開更為遙遠的亞空間航行。

本來按理來說，張恆雖然不同於合成人和克隆戰士，但是和那些俘虜相同，都屬於同樣的生命形式，只要俘虜的航行實驗沒有問題，第三輪完全沒必要展開，可是不知為何，張恆總有一種預感，或許自己親自進行亞空間航行實驗的時候，結果很有可能將會不同！

不過這樣做，並非是張恆要把自己陷入險境，畢竟他有著次元之星當作底牌，即使在亞空間中發生什麼意外，張恆也能夠迅速脫離並返回現實，正是憑藉著這一點，因此張恆才制定了第三輪實驗流程。

此時，張恆已經走出了指揮研判室，馬克·道森的神色複雜的看著張恆離去的背影，本來這第三輪實驗他是反對的，可是在張恆的強烈要求下，馬克·道森也只能執行。

接下來，張恆搭乘另一艘飛船來到了停泊在外太空實驗飛船，不過剛登上飛船，張恆便感覺到一絲莫名的氣息。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混亂和扭曲，充滿了腐朽的氣息，只是這股氣息很淡很淡，除非像張恆這般敏感，否則平常人是感覺不到的。

這是亞空間的氣息……

張恆暗暗皺眉，他沒有立即開始實驗，而是漫無目的的在飛船上行走了一圈，在他那獨有的視覺中，他彷彿看到了一絲絲混沌的氣息在現實世界不斷消散著……

果然，無論如何，亞空間總是對現實的生命充滿了惡意，在張恆看來，這股在亞空間中滲透進來的氣息雖然並不濃烈，甚至無法影響普通人，但是如果在亞空間中航行的太久，這股氣息就會越積越多，遲早，飛船內的生命還是會受到影響。

或許這次實驗過後，可以試試讓所有人都進入沉睡倉，不知道在所有人都失去意識的情況下，亞空間是否還能影響到眾人？

這個想法一晃而過，張恆最後回到飛船的駕駛室，早已等待多時的軒轅朝張恆敬了一個禮，在張恆的授意下，直接開啟了第三輪亞空間航行。

目標：冥王星同步軌道！

隨著第三輪亞空間航行開啟，飛船上立即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警告，警告！即將進入亞空間航行狀態，所有人請立即做好準備！」

警報聲響徹了三遍，然後整艘飛船便是猛地一顫，如果從窗外看去，就會看到飛船前方的空間彷彿突然塌陷開來，隨即那片空間開始扭曲旋轉，到了最後，一顆黑黝黝的空間漩渦從中虛空中凸浮而出，瞬間吞沒了飛船的身影！

在這一瞬間，張恆只感覺飛船進入了一個詭異的世界，他的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變得色彩斑斕起來，整個空間都瀰漫著無數密密麻麻很難用語言形容的物質，他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已經徹底進入了亞空間！

就是這種感覺！

張恆雙眼猛地睜開，此時他的雙眼黑洞洞一片，下意識朝駕駛室巨大的落地窗前走去，在他的視線中，他彷彿看到了飛船外界正有無數瘋狂扭曲的物質想要衝進窗內，去污染、去滲透整艘飛船！巨大的飛船彷彿成為狂風驟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被那股詭異的力量所傾覆！

「指揮官閣下？」身後，軒轅有些疑惑，他順著張恆的視線望去，可是看到的只是一片虛無。

「這裡，就是亞空間的世界了。」張恆突然發出一聲嘆息，「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我幾乎全然是懵懂無知的，可是這一次進入之後，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結合這件事，我隱隱明白了很多。」

張恆默默開口，似乎在朝軒轅說話，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語，「基本上已經明白了，原來……亞空間並非不可接觸，而是必須要有特殊的方式接觸，這樣才能將危險降到最小。」

「指揮官閣下，我不懂您的意思。」身後的軒轅疑惑道。

「你知道《戰錘40K》嗎？」張恆轉過頭，睜著空洞的眼睛看向軒轅，同時嘴角挑起一絲詭異的笑意，「戰錘世界觀中，亞空間被稱為現實世界的投影、宇宙中智慧生命的精神世界。簡單來說，智慧生命的精神世界會因為某種我們所不理解的現象，在亞空間中具現為現實，而且亞空間有一種獨特的精神感染效應，能將任何企圖和亞空間溝通的智慧生命感染同化，徹底化作自己的一份子……這個現象，被戰錘世界稱之為——邪神的誘惑。」

「當然了，這有些誇張，畢竟那只是遊戲設定罷了，可是現實世界真正的亞空間，和那個設定卻有很大的相似性——同樣違背了唯物主義，違背了物理學定律，擁有比模因更加強大的力量！」

「而人類作為智慧生命的一種，因為有感情和自我的存在，在亞空間那堪比模因的違反常理的現象中，更容易受到影響。」張恆露出空茫，在這一刻，他彷彿溝通了這座世界，許多曾經無法理解的事物都在這一瞬找到了答案，「而我，則比普通人更容易遭受亞空間的精神感染，嚴格來說，我這種人，才是亞空間的真正催化劑。」

「這是為什麼？」軒轅不明白的問道。

張恆繼續說道，「《戰錘40K》中有一種名為『靈能者』的特殊人類，能夠使用靈能來溝通這個世界，他們的力量便是來自於亞空間，而且正是因為藉助了亞空間的力量，他們更容易吸引亞空間的攻擊。」

「而我額頭的心靈寶石，以及我的能力，和靈能者何其相似？我一直都有一個猜測，或許心靈寶石本身便來自於亞空間之中，那麼答案就十分明了了，我就如同所謂的靈能者，如果按照戰錘世界觀的設定，我本身就是一種媒介，比普通人更容易引發亞空間的襲擊。」

「而這一點，早在《黑洞表面》這部電影劇情中就有所提及，」張恆嘆息道，「地平線號飛船的製造者威爾博士，在地球上時就能夠溝通亞空間，做有關亞空間的夢境（電影開場），那麼是否可以說明，他其實便是所謂的靈能者，只是能力和我不同罷了。也正因為如此，這才能夠解釋為何飛船會在第一次進入亞空間后就遭遇到了意外，為何他能夠化身為亞空間的使者，被亞空間的意識佔據身體，甚至成為打不死的怪物。」

「也就是說，沒有感情的你，以及沒有思想的合成人進入亞空間，是最為安全的一類，然後普通人進入亞空間，就好像燭光，雖然有光芒但並不耀眼，有很大的幾率能成功通過。而我進入亞空間的話，就好像黑夜中的焰火，必然會遭到亞空間的反擊，這就能夠解釋我在進入黑洞表面位面之後，所經歷的那一切！」

說著，張恆似乎察覺了什麼，猛然抬頭，而此時的窗外，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聲突然從遠方傳來！

上次張恆遭遇的那個東西，再次發現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