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發布會結束了,梁棟的表現很好,要是沒有那個叫日高的記者故意的「搗亂」的話,就更好了。
當然,要是沒有一點兒波瀾的話,也顯現不出梁棟的臨場掌控的能力,很多事情,四平八穩未必會讓人覺得有多好,反而是發生突發事件,即便是處理的有些瑕疵,反而會讓人印象深刻。
梁棟這位新聞發言人和第一次這樣的新聞發布會就是這樣令人印象深刻。
甚至梁棟自己都不知道,這一次的新聞發布會會對他以後的人生產生多麼大的影響,恐怕是選擇梁棟的冷鋒也沒有想到的。
在眾多的記者中,梁棟居然有了一名忠實的粉絲,這名粉絲後來還成了他的女朋友,更重要的是,她還是一外國妞!
參加發布會的記者還意猶未盡,不過制定的規矩得遵守,何況這不是就結束了,以後,每個星期都有這樣的新聞發布會,平均下來,三四天至少又一次。
所以新聞發布會結束后,記者們紛紛的回到住的地方,寫稿子的寫稿子,洗印照片的洗印照片,他們都需要在第一時間內將自己掌握的新聞通過電波發回去。
這個時候,新鄉的電報局可就忙了,至少他們固定的得有一批客戶了,就是這些記者們。
回到豫北行署。
「軍座,我沒給您丟臉吧?」
「不錯,以後發言人這個位置就交給你了,你什麼時候培養出兩名可以頂替你的新人,就可以自動退位。」冷鋒微微一笑,十分滿意道。
「我培養新人頂替我?」
「對,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我是很相信你的。」冷鋒拍了拍梁棟的肩膀道。
「軍座,我能拒絕嗎?」
「這個好像不能。」
「就是帶兩個新人跟著你學習,難道這還有什麼難處?」冷鋒道,「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好吧,軍座,我試試,不行的話,您得幫我?」
「訓練我可以指點一下,剩下的我可不會代替你。」冷鋒笑道,「不會讓你白乾的,我給你專門設了一個新聞發言人津貼,每個月是二十塊錢。」
「真的?」
「說到錢,你就來勁了,看來還是錢比命令好使。」
「軍座,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可我原來在中央軍校警衛營犧牲的那些弟兄家裡生活困難,這要是能多出一點兒錢來,我也能多幫他們點兒。」梁棟解釋道。
「你能幫他們多久,一輩子嗎?」
「這個倒不用,要是他們能夠找到自食其力的出路,我也就不用再接濟他們了。」梁棟解釋道。
「授人魚不予授人以漁,這個道理你懂的,自己掌握分寸。」冷鋒點了點頭,有些事情不能盡如人意的。
他知道很多人犧牲的官兵的家屬過的很難,國家又拿不出更多的錢來撫恤,家裡的頂樑柱沒了,剩下的孤寡老弱怎麼活?
他就算把新一軍的家底兒都拿出來也不夠的,只能先顧著自己人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明白!」
「軍座,漢口急電!」郭衛權從門口一閃而過,拿著一張蓋著「機密」二字的電文走了進來。
「說什麼?」
「出事兒了,蔣委員長臨時決定參觀大屠殺影展,在發表演講的時候,遭遇槍擊,因為演說時對外直接廣播,槍聲全世界都聽到了。」
「什麼,蔣委員長人沒事吧?」冷鋒一驚,這可是了不得的政治事件,一旦鬧得全世界盡知的話,那負面影響可就大了。
一國領袖在演講的時候,被刺殺,那一次不都是轟動全世界的新聞?
「委員長沒事兒,多虧了麻五及時發現,在殺手開槍的一瞬間,擋下了這顆子彈,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郭衛權解釋道。
「嗯,麻五的情況如何?」冷鋒聞言,鬆了一口氣,只要現在老蔣沒事兒就好。
「巫處已經封鎖現場,對當時在場的人進行逐一排查,殺手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離開,斬關內外布滿了我們的軍警,人群中還有軍統的便衣,但是,難度非常大。」郭衛權道。
「槍擊之後,蔣委員長有沒有馬上離開?」
「沒有,槍擊之後,蔣委員長繼續未完全的演講,抨擊日·本的無恥行徑,完成演講之後才在侍衛護送下離開。」
「嗯,發生這樣的事情,蔣委員長在人無大礙的之下,繼續把自己的演講說完,這才是一國領袖的風範。」冷鋒贊了一句。
冷鋒並不知道,老蔣當時也是被嚇的不輕,準備在眾人勸說下離開的,被巫小雲一聲斷喝給攔了下來,正是巫小雲的阻攔,老蔣腦子也才瞬間清醒過來,在這個時候,自己就這麼離開,太失分了。
殺手刺殺一次失敗,絕不會出手第二次,除非他自己找死,而他如果這個時候站出來,繼續完成演講,那對提高他的個人形象和威望是作用是巨大的。
樹立他不畏生死,向世人展示他苟利生死為國家這種高大的形象,這不正是領袖所需要的嗎?這可比包裝和宣傳厲害多了。
這個「勢」要不抓住的話,老蔣至少會在冷鋒的心裡降一個等級,現在看來,老蔣能當上國民d的總裁,手底下能弄那麼多的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衛權,你記錄一下,給巫小雲回電。」
「是!」
「第一,儘快破案,這個案子如果能夠在24小時內破案,那是最好不過了,最晚不要拖過48小時,這是黃金時間,時間拖的越久,破案的成功率就越低,第二,注意謠言,一定要第一時間對外公布案情,不要等謠言都起來,才出來闢謠,最快十二個小時之後公布一次案情進展,然後一天至少公布一次,直到案子偵破,第三,要注意別讓人借題發揮,煽風點火,雖然這極有可能是日諜殺手的一次失敗的刺殺行動,但肯定會有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這件事做文章,不管這件事是不是日·本人做的,我們只需要讓外界知道,這就是日·本人乾的,沒有其他人,明白嗎?」
「明白!」郭衛權鄭重的點了點頭。
郭衛權剛要收起筆記本要玩外走,冷鋒又把他叫了回來:「給七哥發電報,絕密……」
一聽絕密,郭衛權馬上嚴肅起來,拿筆就要記錄。
「不要記錄,用心記就可以了。」
郭衛權知道,這份電報也許將來就是不存在的。
冷鋒說了幾句話,郭衛權聽了,寒毛到豎,掌心出了一層的細汗,趕緊急匆匆的朝電訊室去了。
「小夏,叫一下豹子,去一趟養心堂!」
「軍座,我們三個人嗎?」
「嗯,就我們三個。」冷鋒點了點頭,他去養心堂看李德鄰,總不能前呼後擁的吧,那樣也不合適。
從豫北行署到養心堂也就是十來分鐘的車程,這個時候天還沒完全黑,不過新鄉相對武漢、南京那樣的大城市而言,規模小了很多,馬路上也沒有路燈。
大街上的人不是很多,汽車走在上面,感覺十分的空曠。
中午天氣還有些熱,到了晚上,氣溫降低不少,尤其是坐在敞篷的吉普車上,風一吹,倒是十分的涼爽。
「李叔。」
「來了,正好,吃飯沒有?」李德鄰看到冷鋒,那叫一個高興,熱情的招呼道。
「怎麼樣,看你的臉頰消腫了,右眼能看見了嗎?」
「嗯,小唐醫生的醫術沒的說,我以為怎麼的也得要一個星期,沒想到這才兩天的功夫,就消腫了。」李德鄰感慨的說道。
「您這個是老傷,沒除根兒,光靠藥物抑制是沒有用的,得從根兒上解決。」冷鋒笑呵呵道。
「你也懂醫術?」
「我也就是能給人開個膛,破個肚什麼的,要說治病,那就是個二把刀。」冷鋒謙虛的一笑。
「你還能給人開膛破肚?」李德鄰嚇的不輕。
「沒辦法,戰場上,你得救命不是,不學,不會的話,那是要死人的,只能隨便練幾手,當防身了。」
李德鄰只當冷鋒吹牛呢,也沒太在意:「今天的新鄉很熱鬧吧?」
「是挺熱鬧的,接下來會更加熱鬧。」冷鋒豈能聽不出來李德鄰的話外之音。
「我基本上都聽說了,你打算整個豫北的軍事力量,將所有武裝力量都置於行署的領導之下,甚至包括那些私人看家護院的隊伍?」李德鄰問道。
「是的。」
「這麼做,這些人能答應嗎?」
「雖然說我不反對游擊戰在敵後作戰的作用,但豫北現在不是敵後,這些零零散散的隊伍顯然用處不是很大,反而會成為地方不安定的因素,如果他們去日戰區,我也會歡迎,甚至可以提供他們臨時基地,甚至還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支援他們,但在我的治下,不得有除了政府之外額外的軍事力量,這是我冷鋒的規矩。」
「你冷國光的規矩好大,這樣的現象可可不是一天兩天形成,根源複雜,地方勢力盤根錯節,比比皆是,你能把豫北收拾的乾淨嗎?」李德鄰嚴肅的問道。
「只要敢想,就能。」冷鋒道,「別人做不到的事情,我未必就做不到,有些事情,只有你去做了,才知道,這其實不難。」
「國光,須知剛過易折的道理,中國的問題是積重難返,如果非要用猛葯的話,也不是現在,起碼要等國家民族統一之後。」
「李叔,這你就錯了,有些事情可以等,可以緩,但有些事情不能等,不能緩,日·本經歷這一次慘痛的教訓后,他們接下來會對我們用什麼策略,誰都不知道,而我們的百姓很多還愚昧未開化,如果日·本人稍微給他們一點兒甜頭,會有什麼後果,為什麼日軍每到一處,如此殘暴不仁,可願意當漢奸,出賣祖宗的人還有那麼多?」冷鋒反問道。
「這個……」
「我們總不能那太高的道德水準來要求所有人,漢奸固然可恥,可漢奸不見得人人該死,死在我冷鋒手裡的漢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他們都是有取死之道,我不會濫殺無辜,就算你給日本人做事,只要手上沒有人命,我是不會殺人的。」
「傳言果然不可信。」李德鄰唏噓一聲道。
「我這麼做首先是掌握豫北的軍事力量,只有這股力量完全的掌握在我的手中,我才能將我的新政推行下去!」
李德鄰眸子一亮,精光四射:「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強行收攏豫北境內的軍事力量,肯定不僅僅是為了做一個豫北王這麼簡單。」
「我也在豫北推行『二五減租』,只有這樣,就算日軍再佔一次豫北,他們就是再多的花樣,也蒙不了我們的老百姓了,民心在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