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教官！」

「人屠，曹黑臉，你們兩小子都來了！」姚黑子上前一步，哈哈大笑一聲，分別給了屠滿和曹興楊胸口一拳。

「老妖教官，好久沒見到你了，怎麼樣，都聽說你留在武漢訓練新人了，夜叉是不是要增加新人了？」

「夜叉是要增加新人，但不是現在，你們倆都擔著軍職呢，不要想了。」姚黑子一揮手，直接將屠滿和曹興楊的那點兒希望之火給澆滅了。

「老妖教官怎麼會來這裡，難道是為了土肥原賢二這個老鬼子來的？」曹興楊問道。

「是也不是，你們這幾天打的不錯，我都看在眼裡。」姚黑子嘿嘿一笑道，「你們兩個沒白在特訓班待過，那幾條進攻的路線選的不錯，突破點也選的好，要沒有你們這幾次進攻，51師，88師他們想要突破日軍的陣地恐怕沒有那麼容易的。」

「那是，老妖教官您說的太對了，要沒咱們，他們沒那麼容易攻佔日軍陣地！」

「就是……」

「好了，題外話我們就不說了，我來，一是看看你們兩個，二來，有個大活兒，你們願不願意跟我干一票？」姚黑子問道。

「什麼大活兒？」屠滿和曹興楊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

「直搗黃龍，活捉土肥原賢二！」姚黑子鄭重的說道。

屠滿和曹興楊聽了，都激動萬分：「老妖教官，你說真的？」

「當然，不過，再抓土肥原賢二之前，我們還有一項任務。」姚黑子道，「現在歸德城內的日軍正在瘋狂的抓捕城內的老人和婦孺，企圖做最後的垂死掙扎，所以，我們必須先解救這些婦孺和老人……」

「老妖教官，你說怎麼干，我們聽你的。」

「除了你們兩個，我還想叫上小關，你們三個，每個人再挑選一個加強排，組成一個突擊隊。」姚黑子解釋道。

「叫關書洪那小子幹什麼，有我們不就夠了？」

「人屠，你行了吧，這事兒要是讓他知道了，他會跟你們割袍斷義，劃地絕交的。」曹興楊道。

「說的也是，還是叫上吧，這樣，老曹，你帶老妖教官五選人，我去找小關去。」屠滿把接待的任務交給了曹興楊，他實在是操心不來這個。

很快四個人就集中到了屠滿的帳篷里。

「這幾天你們也應該對歸德城進行過偵查，但是裡面的情況你們還不太了解，我給你們畫了一個簡圖，你們看一下，鬼子把抓到的老人和婦孺都集中關押在東城的中學內，人數現在不清楚……」

「天黑之後，我們從城北繞過去，這兒有一道壕溝，護城河的水不深，沒有旱鴨子吧？」

「放心，老妖教官，偵察營的兵要是不會水，那還不把人笑掉大牙！」

「那就沒有問題了。」

「我們只能攜帶輕武器，最多也就是六零迫了，子彈每個人盡量多帶點……」這次行動，對圍殲日軍土肥原師團十分關鍵，姚黑子也是第一次執行這一類的任務，自然是小心謹慎，把所有能夠考慮到的都考慮到了。

「人屠，你這裡有電台嗎？」

「有，我們直屬偵察營都攜帶電台的，我們的電台都配備到連隊了，這是偵察營的特殊對待。」曹興楊解釋道。

「這就好，行動的時候，我們必須攜帶電台，電台要用牛皮紙給我包裹嚴實了，千萬不能進水。」

「放心吧，老妖教官，我們都懂。」

「那好，現在集合隊伍，馬上出發。」姚黑子看了一下手錶，他們從西城繞過去，至少需要一個半小時，得提前出發。

「是。」

兩支人馬，三個加強排，一共一百五十四人，把屠滿等人都算上。

這會兒沒有壓縮乾糧之類的東西，得吃了飯才有力氣打仗，時間太緊，現做飯已經來不及了，好在這已經是初夏了，冷熱不忌了，大家把中午吃剩下的拿出來，隨便上幾口，就帶著隊伍出發了。

因為是秘密任務，姚黑子又有薛伯陵親筆簽署的通行令，一路上過封鎖區的時候，基本上是沒有人阻攔。

何況一起戰鬥好幾天了，屠滿他們這些人的跟友軍也都算是混熟了，下面基層官兵是十分佩服他們的，所以，更多的時候，看臉就放人了。

古王集，第一軍指揮部。

「軍座，薛長官來電，他派了一支隊伍將會在咱們防區執行一次滲透任務，讓我們密切配合。」

「滲透任務，仗都打到這個時候，還執行什麼滲透任務？」李鐵不滿的嘟囔一聲。

「不清楚。」

「回電，既然是薛長官的命令，我李鐵遵照執行就是了。」

「是！」

「這個薛長官，到底在幹什麼，這戰鬥眼看就要結束了，還想著讓自己的人多立戰功，哼！」李鐵有些不滿。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姚黑子帶著屠滿他們進入了李鐵的防區，他們是貼著戰場邊緣走的，但又不能讓日軍的偵查發現蹤跡，所以，又繞了一些路，一路上跋涉將近有十公里。

這換做別的部隊，恐怕早已是累趴下了，這兩支偵察營卻只是稍微感覺有些疲累，只需休息半個小時即可恢復。

「大家先原地休息，屠滿，小關，你帶人先按照我們商定的計劃偵查路線，我跟興楊去見一下第一軍軍長李鐵，有些事情需要讓他提前知道，這一次還得人家配合。」姚黑子命令一聲。

「是！」

第一軍指揮部外。

「通報一下，第一兵團司令部參謀姚啟辰求見你們李軍長！」

「等著！」衛兵看了一眼姚黑子的身份文件，冷冰冰的丟了回去，然後轉身進去通報了。

中央軍嫡系的派頭，姚黑子見多了，在漢口的時候，他就見過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不過他已經鍛鍊出來，對於這種人，你跟他來勁，就你就低了，沒那個必要。

不一會兒功夫，一個看上去勤務兵的小年輕出來：「姚參謀是吧，我們軍座請你進去。」

姚黑子也是第一次見李鐵，不過他見過薛伯陵這樣氣勢很強大的將領之後，再見李鐵這樣的，已經沒有多大的心裡壓力，完全可以做到很平靜。

李鐵是廣東人，說話帶著一口濃濃的粵語腔，而且他是黃埔一期，已經是陸軍中將了，在黃埔一期生中，也算是升的比較快的，當然，他是胡壽山的心腹，老蔣愛屋及烏，待遇自然是不同了。

身份，地位都不同於其他將領，中央軍嫡系中的優等生，李鐵的個人作風中自然帶著一種別人沒有的優越感。

「李軍長！」

「你是薛長官手下的參謀？」

「是的！」

「這一次滲透任務的指揮官就是你？」李鐵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望著姚黑子問道。

「說一說你的任務計劃吧？」

「是，李軍長。」姚黑子並沒有隱瞞的意思，當下將這一次任務的前應後果和目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李鐵聽了，大為吃驚，這土肥原賢二居然如此喪心病狂，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簡直就是毫無人性了。

而他更感到吃驚的是，居然有人早就潛入歸德城內，並且還把日軍在歸德城內的情報不斷的傳送到外面來。

而做到這一點的居然是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參謀，薛伯陵手下居然有如此人才，實在是太令人吃驚了。

這麼大的一份功勞，李鐵很想分一杯羹，可執行這樣的任務，必須要有一支精幹的隊伍才行，而現在姚黑子已經帶來一支隊伍，他想要插上一腳的話，恐怕是不太可能，惹怒了薛伯陵，他也是沒好果子吃的。

「這個計劃，我第1軍會全力配合的，姚參謀需要什麼，儘管說。」李鐵動了念頭，但最終還是掐掉了，他可不是湯克勤，萬一出岔子，未必能兜得住，再說，人家都上門來尋求協助，仗打好了，第一軍的功勞跑不了，何必多生事端呢？

「多謝李軍長了！」

「姚參謀客氣了，大家都是友軍，理應互相幫忙。」

跟李鐵這邊談妥了協助的事情，姚黑子跟曹興楊迅速的返回跟屠滿、關書洪他們匯合，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差不多暗了下來。

到了夏天，天黑的比較晚，休息加上等待，差不多近一個小時，姚黑子從第一軍弄了一些吃的，突擊隊員們都補充了一下.體力。

天擦黑，還有烏雲，這對這一次行動來說非常有利，何況戰鬥一直持續進行，日軍可沒有預備隊，及時是有，恐怕也是留在最緊急的關頭使用。

不像國·軍這邊，可以輪著上，這一天下來，日軍是疲憊不堪，可國·軍好像沒有一點兒消停的意思。

在第一軍第一師的掩護之下，姚黑子帶突擊隊很輕鬆的就運動到前沿的邊緣。

「一班上，二班掩護，三班準備支援，其他人準備快速通過，無聲戰鬥！」姚黑子半蹲下，一抬手，身後所有人都蹲了下來。

「我去！」屠滿站起身就要出去。

「你留下，小關，你帶隊！」姚黑子一把將屠滿給攔了下來，命令關書洪帶隊。

「老妖教官……」

「你這大塊頭，容易被人發現，小關身材小，動作比你靈活，明白嗎？」姚黑子訓道，「別什麼事情都搶著上，打仗要動腦子。」

「嘿嘿，老妖教官教訓的是！」屠滿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特訓的時候，我沒教過你嗎？」姚黑子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了，取瞭望遠鏡，趴在草叢後面仔細觀察關書洪的動作。

借著夜色的掩護，關書洪帶著一個班的士兵，飛速的撲向護城河對岸的日軍陣地，這裡因為有一段護城河，水比較寬，也很深，而且對面是個比較高的土丘，居高臨下，不適合作為主攻的方向，因此，這裡遭到的攻擊並不多。

主要是隔河對峙，日軍想要從這裡衝出來也不容易，首先這二十多米寬的河，他們想過來也不容易。

方向不對，就算從這裡突破了，日軍也只能被圍殲一路，所以，日軍守住這裡，但絕不會從這裡突圍，那樣是自投羅網。

選擇從這裡突破，一來是這裡的駐守的日軍並不多，佔據了土坡高地，其實後面十分空虛，這一點姚黑子在城裡的時候，已經知道了。

但是如果要從外面強攻的話，就不那麼容易了，日軍在城內隨時可以支援，而且他們的重炮也在射程範圍之內。

即便是佔領土丘，後面還有一段城牆，這段之間，無遮掩，很容易成為活靶子。

所以，權衡進攻之後帶來的損失，這裡每天爆發的戰事並不大。

白天強攻，肯定會帶來巨大的損失，如果沒有重火力支援的話，但夜襲卻沒有問題，只要你能夠一口氣潛水二十米過去，然後無聲無息的幹掉對面土丘陣地上的日軍就行。

這一點，絕大多數中國士兵是做不到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