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快，帶我去作戰室，我要馬上看到沙盤。」姚黑子急切的吩咐一聲。

他雖然記住了位置，但他也怕時間一長，自己容易忘記，要趁現在印象最深刻的時候，將土肥原賢二的指揮部的位置給確定下來。

「薛長官，吳參謀長，你們過來看，根據我的推算，土肥原賢二的師團部就在這一片區域內，誤差不超過三百米。」姚黑子來到沙盤前，指著歸德縣城南的一片區域鄭重的說道。

「姚隊長，你能確定嗎？」

「錯不了，雖然土肥原賢二沒有選擇在他的指揮部見我，但我可以肯定他的指揮部就在這附近。」姚黑子手指一處院落說道。

這一處院落應該就是剛才土肥原賢二見他的地方。

「馬上將這個區域的方向和位置計算出來，發送給炮兵，要快！」薛伯陵當即下令道。

「是！」

「還有，我的馬上使用一下您的電台，跟我隊員聯繫一下，我發現了一個對頭的蹤跡，就在土肥原賢二的身邊。」姚黑子抬頭嚴肅認真的道。

「好，張副官，帶姚隊長去電訊室！」

「是！」

一名年輕的少校副官走過來，將姚黑子領到隔壁不遠的電訊室。

打鐵要趁熱，土肥原賢二狡猾如狐，要是等他回過味來，把指揮部移走，姚黑子這一趟辛苦可就算白費了。

哚哚……

部署在陣地上的重型榴彈炮發出刺耳的尖嘯聲，一發齊射，朝姚黑子偵查帶回來的日軍指揮部的目標位置一次覆蓋性的炮擊。

轟轟……

歸德城內，靠近南城門附近的某個區域一下子落下了三十多枚重炮炮彈，瞬間炸的那片建築磚瓦亂飛。

姚黑子猜測的沒錯，土肥原的師團就在那個院子附近。

土肥原賢二不可能花那麼長的時間繞圈子過來見一個信使，讓人蒙上姚黑子而的眼睛，再帶人繞上幾圈，正常人都不可能記住路線，甚至都能給繞暈過去。

可姚黑子不是正常人，他記憶力很強，而且經過專業的訓練，尤其更為重要的是，他十分熟悉歸德城內的環境。

土肥原賢二有點兒命不該絕的意思，炮彈打下來的時候，他並不在師團部，而是在到了陣地上視察並鼓舞士氣。

昨天夜裡的廣播，令部下官兵士氣受挫，情緒低落，已經不少士兵出現輕微的厭戰的情緒，作為師團長，在這個時候，他必須第一時間出現在手下官兵面前，擊碎謠言，傳達自信，恢復剩餘的日軍官兵的信心。

他甚至在安全的區域，將日軍官兵集中起來，發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說，描繪了一副美好的前景，許諾給自己部下多少財帛等等。

為了恢復部下的戰鬥力，土肥原賢二甚至默許了第14師團官兵在歸德城內縱火，搶劫，甚至是強j等胡作非為。

這些都是他之前並不允許的，或者說，他看不到也就不追究的。

而現在，他就算看見了，也只當是沒有看見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一場非正義的戰爭，就算是為了天皇陛下，為了大日本帝國，也要有一個更實際的目標支撐著他們繼續打下去。

那就是中國人不會饒恕他們在自己的國土上所犯下的罪孽！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陣巨響！

土肥原賢二一回頭，包括參謀長佐野忠義在內的所有日軍官佐都露出驚恐萬狀的表情的，師團部所在的位置升騰起一個個巨大的火球，煙柱。

劇烈的爆炸震動著整個歸德城都在顫.抖。

濃煙滾滾，硝煙刺鼻……

「不！」土肥原賢二驚恐的叫了一聲，一大口老血沒能憋住，直接就噴了參謀長佐野忠義一臉。

「該死的，一定是那個中國·軍信使！」

高橋浩這一提醒，所有日軍將佐都明白過來了，不久之前，土肥原賢二見了一個薛伯陵派來的信使。

這個信使表面上是來給土肥原賢二送信的，可實際上卻帶著偵查任務來的，他在蒙著臉的情況下，被汽車帶著繞了好幾個圈子，還能準確的將他們見面的地點記住，並且回去報告了中國人。

這一頓炮擊顯然是早有預謀。

那一片除了土肥原的師團部，還有14師團以及重炮第2旅的旅團部，很多機要部門都在那裡，這一頓炮彈下來，必定是損失慘重。

一發試射之後！

謝造時下令重炮旅來了一個五發連射，一口氣，打出了兩百發炮彈，幾乎將姚黑子所劃定的區域全部覆蓋。

「完了，完了……」重炮第2旅團的旅團長木谷資俊渾身抖動篩糠一般，他好在也陪土肥原賢二出來了，不然，這頓炮彈下來，他恐怕就要去見天照大神了。

所有本該在師團部，現在沒在的人日軍官佐們一個個都如同水裡缺氧的魚浮出水面，不同的往裡面抽氣，有的後背都嚇的冷汗淋漓，伸手擦汗的日軍軍官不再少數。

有人奮力的跑了出來，但還沒未跑出幾步，就被倒塌的磚瓦石塊活埋了進去。

慘叫聲，爆炸聲，不斷傳來。

「師團長，那邊還有我們一個臨時的彈藥庫……」主管軍需的那名日軍大佐已經嚇的快要癱坐在地上了。

這彈藥庫要是被打掉的話，這接下來的仗還要不要打了。

主管軍需的這名日軍大佐真是烏鴉嘴，本來這彈藥庫並不在姚黑子劃定的炮擊範圍內，只是在邊緣位置上，離的比較近。

但是，偏偏也不知道是那位炮手瞄準的時候偏了一個密位，結果一發炮彈打偏了，直接鑽入了這個露天的彈藥囤積之處。

十幾噸彈藥和看守彈藥的半個小隊日軍全部在爆炸中無影無蹤，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存在。

如此巨大的殉爆，自然也引起了前沿觀察哨的注意，馬上將情況彙報到了第一兵團前線指揮部。

「彈藥殉爆，有多少？」接到這個消息，薛伯陵驚喜不已，不管這一頓炮擊能不能送土肥原賢二去西天，但這能打到日軍的彈藥殉爆，就已經是值了。

小鬼子的彈藥不足，這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靠空投補給，那隻能是應應急，真正打起來，空投的那點兒彈藥補給真不夠看的。

尤其是炮彈的補給，沒有了重火力，日軍拿什麼壓制第一兵團現在的強大火力，就算有制空權，日軍的飛機也不可能滯空停留在歸德的上空。

第14師團的慘狀，牛島滿也是嚇的不輕，若是土肥原賢二被炸死，那他就要考慮跑路了，再打的話，他自己肯定的折在這裡。

一路沖自己的指揮所沖了出來，看到土肥原賢二安然無恙，他欣喜若狂的衝過去：「將軍閣下，您沒事吧？」

「牛島君，我沒事，但是我的師團部沒了，中國人太狡詐，太狠毒了！」土肥原賢二氣的跳腳罵道。

「我的旅團部……」木谷資俊表情獃滯，嘴裡不斷的念叨。

牛島滿抽了一口冷氣，第14師團師團部還有重炮第2旅團的旅團部，都沒了，中國人乾的？

「該死的薛伯陵，我要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祭奠我死去的帝國勇士！」

「命令部隊，進攻！」

「是！」

這一次，沒有鋪天蓋地的衝鋒，而是選擇使用一種重點進攻的方式，以避免更多的傷亡，這個時候，只要不斷的給日本人脖子上用力氣，而不是逼著他們狗急跳牆。

但是，進攻的國·軍明顯感覺到日軍的戰鬥力和意志在下降，原先一個小隊非得打到傷亡百分之七八十才後退，現在傷亡超過百分之三四十，日本兵就開始後退。

這一天，圍攻歸德日軍的**佔領了不少日軍陣地，並且還突入一部分進入歸德城內，但歸德城內的日軍抵抗還是非常強烈。

但這已經是一個相當好的開始了。

突入歸德城內的是黃頡部下第40師（之前寫的番號是第45師，應該是第40師，更正一下）的一個營，佔領東南城角的一處水塔，與日軍對峙，堅持到天黑，日軍未能拿下，只能在水塔周圍布置了重兵防守。

這個時候，根據第一兵團參謀部的估算，城內日軍總兵力最多只有三千人，當然，還有四萬多中國老百姓。

「土肥原賢二沒死？」

「是的，這是我的隊員剛剛發來的消息，他們看到土肥原賢二活的好好的，炮擊的時候他在陣地上視察，躲過去了，但是他的師團部的確在那個位置，損失慘重，還有一個彈藥庫殉爆，應該是是14師團目前囤積最多彈藥的一個彈藥庫。」姚黑子將一封電文遞給了吳錫祺道。

「你們在歸德城內，怎麼還能用電台發電報？」

「我們有人在鬼子的野戰醫院，野戰醫院有發電設備，正好給我們的電台提供電源，而且，藏在野戰醫院，日本人也不會想到，而這一次，在他們的損失太大，尤其是電台和偵聽設備，我估計，就算他們懷疑歸德城內有我們情報人員，現在也沒辦法找到了。」姚黑子嘿嘿一笑。

哈哈……

薛伯陵和吳錫祺兩人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

「我已經命令他們撤出來了，歸德城內已經非常不安全，而且我們的老對手也出現了，不管他有沒有發現認出我來，我現在都不能賭，我們軍座說了，必須把人囫圇的帶回去。」姚黑子鄭重的說道。

「應該的。」薛伯陵點了點頭，這樣的人才，別說犧牲一個，就是傷了一個，都是巨大的損失。

夜叉！

當真是名不虛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