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座早就跟我們講過，我們跟日本人實力懸殊，這仗一時半會兒是結束不了，所以還有的打，但最終的勝利一定屬於我們，這一點大家要堅定信念。」

「我們都相信師座，師座能帶咱們從南京難民營殺出來，他的話不會錯！」

「對，我們信師座的，當初我們什麼都沒有，渾渾噩噩的，一心就想著活命，跟一灘爛泥似的，要不是師座，咱們這些人有多少人能活下來？」

「小鬼子根本就沒把咱們當人看，跟沒有給咱活路，咱們要是再想著苟活，那不是腦子進水了，跟他斗到底！」

「好，這第14師團可是日本陸軍常備的17個甲種師團之一，其兵員大部分來自宇都宮，這個師團參加過保定會戰和太原會戰，但都是以策應部隊的身份，戰損在在華日軍中屬於比較小的，但其戰鬥力卻不容小視，不過，日軍的大多數的通病他也有，驕狂，不可一世，不把咱們中gj人放在眼裡……」

「雖然夜戰戰術相對獨立，但也不是不講配合，大家記住一條原則，這也是師座親自擬定的原則。」

「殺傷敵人，保存自己！」

「這也是接下來我們跟日軍交戰的總原則，誰要是犯渾，跟日軍拚命，自己戰死，別害你身邊的弟兄，我們的有些指揮官不太遵守戰場紀律，總以為自己能耐，所以我在此重複一下紀律，再犯的話，軍法從事！」

大家都知道謝程睿說的人是誰，紛紛的朝坐在一堆營長中的程剛望去，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程剛被降職的事情，全旅基本上是沒有人不知道了。

程剛臉很黑，被老團長拎出來當反面教材了，這麼多人面前落面子，確實有些不舒服。

不過，能幹掉鬼子的聯隊指揮部，逼的日軍聯隊長自殺，就是受點兒處分，那也是值得了。

這麼一想，程剛心態也就平和了許多。

「日軍這是第二次渡河，第一次渡河的部隊幾乎被我全殲，當然，我們也有些傷亡，日軍的重炮十分厲害，我們沒有，吃虧就在這裡，不過，到了夜裡，日軍的重炮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不過，還是要提防，所以，一旦打起來，我們首先得撤離鄄城……」

「撤離鄄城，謝副旅長，這恐怕不行吧？」131團團長薛明亮驚訝的站起來問道。

「鄄城的目標太明顯了，日軍早就計算出坐標和方位了，他們的重型榴彈炮完全可以從黃河對岸一直打過來，如果我們發動夜襲，打的太狠的話，日軍絕對會報復，那麼鄄城就是他的目標！」謝程睿解釋道，「我們要防患於未然。」

「可是就這麼放棄，萬一上峰怪罪下來那就……」

「哪個上峰，薛團長你不用擔心，上面怪罪不到你的頭上，要怪也要先怪到我的頭上，你的任務，就是說服城內的百姓安全的轉移都城外的村莊，最好是遠離日軍的炮擊範圍。」謝程睿笑笑道。

「既然謝副旅長這麼說，職下遵命就是。」薛明亮答應下來。

「今晚的夜戰，371團不參加！」

「憑什麼？」程剛一聽，想也不想就站起來質問一聲。

「程大麻子，你吼什麼，你現在不是371團團長了，坐下！」謝程睿喝斥一聲。

「副旅座，您不讓我們參加今晚的夜戰，總的給我們一個理由吧。」371團代理團長江海站起來問道。

「理由就是，你們另有任務。」謝程睿道，「江海，希望你擔任代理團長期間，別跟程大麻子一樣，毛毛糙糙的，還有沒有軍人的紀律了？」

「是，副旅座教訓的對！」

「那個，副旅座，我錯了。」程剛老臉一紅，當面認錯道。

「要不要我把師座對你的處分決定當眾給你念一下？」謝程睿冷哼一聲，當著所有人的面，不留情的問道。

「別，副旅座，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改，一定改！」程剛臉色更紅了。

「參謀長，你把今晚夜戰的具體任務布置一下！」謝程睿也不會真的讓程剛下不來台，他自己也知道錯了。

敲打程剛也是冷鋒的意思，但是也要適度，一旦過了，產生逆反心理，那反倒得不償失。

冷鋒有時候也不好做，畢竟他跟程剛一起搭檔，經歷過生死，話說重了不好，謝程睿就不同了，他是老團長，資格在哪裡，就是說中了，程剛也不會怎麼樣。

當然，程剛也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不會聽不進去，再說，好賴人還是分的清楚的。

做事情講究方式方法，有時候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今晚夜戰，主要有372團和373團為主力，兩團在今天白天的戰鬥中損失較小，另外，旅部直屬偵察營也會配合你們，他們之前已經在這一代活動了，比較了解這裡的地形，算是給你們當嚮導……」

「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日軍渡河的部隊是酒井旅團的第50聯隊，也就是今天咱們在董口鎮逼的自殺的那個日軍大佐的部隊……」

「日軍吃過一次虧，所以下面他們也會小心提防……」

「我們今晚的行動，雖然是獨立作戰，但還需要統一行動，另外，相鄰之間的配合，這可是第一次，以前之後旅部直屬偵察營搞過這一類的演練，這麼大兵團的實戰，還是頭一回，所以，旅部直屬偵察營會分拆開來，配合你們行動。」

「這一次作戰以營級為基本作戰單位，主要是考慮到戰場通訊的限制，現在我們的電台只能配備到營一級。」

遠山登的自殺，讓酒井隆十分憤怒，這才剛剛開始，自己手下就死了一個大佐聯隊長，這也太晦氣了。

對於「榮譽一師」，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他酒井隆怎麼能夠跟那些愚蠢的人相提並論呢？

任命遠山登的副手，高木中佐聯隊副代理50聯隊聯隊長，50聯隊全部渡河，對榮譽一師新37旅發起進攻。

從下午打到天黑，進展並不大，酒井隆對代理聯隊長的高木十分不滿，可這剛任命的代理聯隊長，如果馬上撤換下去，那對士氣打擊是很大的。

所以酒井隆在天黑之後，親自渡河，準備親自指揮接下來的戰鬥。

佔領鄄城和鄆城，這是土肥原賢二給他下達的任務，而且必須在明天中午之前完成。

高木新官上任，掌握部隊總要有個過程，遠山登在位的時候，說一不二，加上隨遠山登自殺身亡幾乎佔了聯隊部一半的人員。

高木能夠指揮部隊發起進攻，已經很不錯了，起碼這日軍自身的素質佔了一半兒的功勞。

「鄄城的支那軍番號查清楚了嗎？」

「……」

「白痴，廢物，打了一天，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酒井隆一過來，就破口大罵。

「旅團長，我們的對手至少有一個師的兵力，還有，他們的裝備的是跟帝國士兵一樣的步槍，輕、重機槍火力還在帝國之上，還有相當一部分重武器，防守非常有章法，進退有序……」

「八嘎，這就是你們失敗的理由？」酒井隆憤怒道，「要知道，在支那戰場上，帝國一個步兵大隊就可以輕鬆擊敗支那軍一個師，你們一個聯隊居然連陣地都拿不下來，簡直就是帝國的恥辱！」

「哈伊！」

「這榮譽一師真的這麼厲害……」酒井隆也不禁嘀咕起來，看師團長開會時候那鄭重的表情，顯然是不像是玩笑。

師團長從南京回來后，一直避而不談他在南京的經歷，但多少有關他的風言風語不少，難不成真的吃了大虧不成？

不過，酒井隆是絕不會咽下這口氣的，現在自己手下一個聯隊長被逼的自殺，一下子還折損了一個大隊，這個仇他是肯定要報的。

「長官，師團長電報！」

「念！」

「酒井君，你對面的支那軍榮譽一師，跟以往我們認知的支那軍是不同的，這是一支極富進攻意識的部隊，戰法不拘一格，擅長突襲，偷襲，請務必注意！」

「知道了！」酒井隆不以為然的揮了揮手，他有些覺得土肥原賢二有些小題大做了，中午的失敗，那是被對手打了一個猝不及防，也可以說，情報的失誤，沒料到對手會突然出現。

而現在，他們已經佔據絕對的優勢，根本不用害怕這個。

槍炮聲漸漸稀疏，月光也被血色遮掩了。

「弟兄們，咱們打的是偷襲，動作要快，不要戀戰，打完直接脫離戰場，不要惦記小鬼子的那些罈罈罐罐，聽清楚了嗎！」

「排長，您就放心吧。」

「大家都聽好了，今天夜裡是統一行動，看到三顆紅色信號彈升空，咱們就衝過去！」排長解釋任務安排，「大劉，你帶一班從那邊的田埂過去，小馬，看到那邊的鬼子警戒哨了嗎，打起來，先把哨兵給我摸掉……」

「三排長，連長叫你過去……」

「啥事兒？」

「鬼子帶人摸咱們的哨，被咱們給逮住了！」通訊兵道。

「等著，我先過去，你們都別動。」三排長一轉身，彎著腰順著戰壕的往後方去了。

「日軍摸哨，看來是沒有掌握咱們的具體情況，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麼做，人抓到了，審訊的怎麼樣？」372團團部，團長吳敬聽了下面的彙報道。

「抓了一個，擊斃一個，被抓的看樣子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估計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

「那就先關起來再說，回頭送到旅部去！」

「是！」

「都準備好了嗎？」

「一切就緒！」

「通知發令兵，可以打紅色信號彈了！」吳敬掏出兜里的懷錶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到了，命令一聲。

「是！」

三顆紅色的信號彈隨即升空，在漆黑的夜空顯得特別的刺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