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怎麼樣？」

巫小雲返回師部，冷鋒還在跟謝季元商討有關部隊轉入休整和整編訓練的事情。

冷鋒的判斷，津浦路南線，榮譽一師暫時不會有大仗打；額，**雖然打的激烈，但那也只是暫時的，日軍明顯是咽不下這口氣，想報復一下，繼續打下去，那就是徒增傷亡。

畑俊六也要給國內做做樣子，不然他怎麼向國內要援軍？

戰鬥應該就會在這兩三天結束。

日軍現在最要緊的是營救第13師團主力，從浦口直接沿著津浦路北上這條路肯定是不現實了，榮譽一師就像是一隻攔路虎盤踞在那裡。

日軍耗費那麼多兵力，煞費苦心的制定了絞殺計劃，都沒能把榮譽一師挪開，現在畑俊六手中缺兵少將的，就更沒有這個能力了。

更榮譽一師交手的日軍部隊沒有一個不出虧的，最嚴重的已經被打回本土去了。

畑俊六嘴上叫囂要給榮譽一師好看，其實他內心也是有些發虛的。

現在日軍可選擇的就只有從揚州迂迴北上，但這費時費力，而且，只要揚州的日軍一走，榮譽一師勢必會撲過去。

揚州若是丟失，日軍在江北就沒了立足之地了，那後果不堪設想，什麼南北對進，都將成為笑話。

第13師團也會成為一支孤軍，到那個時候，要麼投降，要麼就要被吃掉。

所以，飯冢支隊這個時候只能一條路。撤回去。保揚州不失。

日軍重新調集重兵北上。保守估計也要十天。這就是日軍目前困境所在，如果日軍第13師團主力支撐不了十天，那樣即便是從本土調集重兵，也沒辦法解救被困的第13師團。

日軍的戰鬥力，如果對上全盛時期的榮譽一師，十天是撐不住的，但如果是其他****的話，說不定還能有機會。

第13師團唯一的出路。就是馬上突圍，向東，往盱眙，洪澤湖方向，那邊河流眾多，日軍機械化裝備根本不能展開，加上盜匪縱橫，是個三不管的地帶，日軍若真選擇從那邊突圍，恐怕未必能夠走出來。

這些都不是冷鋒能夠操心的。距離太遠了，榮譽一師也不是能夠包打天下。

第二階段怎麼打。那是李德鄰的事情，他只需保證日軍不會從津浦路南線支援第13師團，另外，就是牽制揚州地區的日軍第九師團主力。

「已經很晚了，師座，巫處，你們聊，我先回去了。」謝季元起身道。

「老謝，關於整編的工作，我們明天再談，也聽一聽老雎、老廖和老伍他們的意見。」冷鋒點了點頭。

「好的。」

「現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迹，很乾凈，做的很老到。」巫小雲道。

「沒有任何線索嗎？」

「有，那個酒樓的經理，正常的思維下，聶家沒有必要做這樣一件事，這是一個偶發事件，所以不存在預謀，因為誰也不知道羅婉瑜會拍下你的照片，這一點誰都沒辦法控制，除非有人早就知道羅婉瑜會帶相機出現，而且目標就是你。」

「你問過羅婉瑜了嗎？」

「問過了，她說了，她決定帶相機前往慶功宴，是自己私下的主意，沒有對任何人說，臨出發前才換的衣服，雖然是有意，但並非故意，她並不知道給你拍照會帶來這樣嚴重的後果。」

「你覺得她會不會是在演戲？」

「應該不會，羅婉瑜，今年才二十歲，衝動，任性，喜歡標新立異，崇尚西方自由民主那一套，這種被家裡.寵.壞的女孩子，通常腦子裡缺一根弦。」巫小雲對羅婉瑜的評價還真是有些尖酸刻薄。

巫小雲的經歷跟羅婉瑜孑然不同，她們幾乎是兩個世界的人，在她眼裡，羅婉瑜就是一個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大小姐，一切都以自己為中心，自以為是的大小姐，什麼自由，民主，只不過是一時的新鮮罷了。

「小雲，我們每個人都選擇不了出身，也許羅婉瑜身上有很多缺點，但看一個人不只是看缺點，也要看到她的優點，沒有人天生就是壞人，也許她本性並不壞呢？」冷鋒善意的提醒巫小雲，有些時候不能太偏激了。

太偏激的話，看問題會失去客觀的判斷，嚴重的時候會鑽進死胡同。

「我知道了。」巫小雲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還是點了點頭，換一個人對她說這些話，她肯定不給好臉色。

冷鋒也知道巫小雲的性格，所有說話的時候也會拿捏分寸，讓她能聽進去，又不至於逆反。

「關鍵是找到膠捲，我的感覺，膠捲應該還在烏衣鎮，重點布控車站和碼頭，如果真的是日本間諜所為的話，他們一定會想辦法送出膠捲。」

「他們會不會先把膠捲洗出來？」

「有這種可能，鎮上有照相館，或者沖洗膠捲的洗印社嗎？」

「顯影藥水可不是那麼容易買到的，我去查！」巫小雲說完，扭頭就走。

「等一下，明天再去，今天太晚了。」冷鋒上前一步，將巫小雲給拉了回來，這女人自己也是一根筋，不知道自己身體剛剛恢復嗎？

跟冷鋒單獨相處，兩人之間總是隔著一層東西，肢體的主動的觸碰幾乎沒有。

「小雲，別把自己逼的太緊，查案不是這樣的，也要注意休息。」冷鋒柔聲道，「你若是再倒下了，我身邊就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了。」

巫小雲臉頰陀紅，冷鋒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可以依靠的人，這是在說她可以依靠嗎？

什麼人才能值得依靠，當然是最親密的愛人了。

「師座……」

「我沒看見。師座。你們繼續？」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冷鋒連忙鬆開巫小雲的手，淡淡的吩咐一聲：「進來！」

「師座，二十一集團軍電報。」

「什麼事兒？」

「第二十一集團軍希望我們能支援他們一點兒軍糧以及武器彈藥？」龍應欽道。

「瞧瞧，來了，惦記咱們那點兒家底的人來了。」冷鋒冷冷的一笑，雖說自己這點兒家底是搶來的，可那也是拿命換來的，他可不能窮大方。

不過廖磊還算是個不錯的將領。起碼在練兵和治理地方上有一套，關鍵他是個清正廉潔之人，在國府中屬於難得的存在。

「師座，怎麼回？」

「要糧食和武器彈藥，沒問題，給錢或者拿東西換就行。」冷鋒道。

「就這麼回，不太好吧，這可是友軍？」

「我們手裡的糧食彈藥可不是上面補充的，那是弟兄們拚死血戰，拿命換來的。他想要，可以。可咱們也不能白給不是？」冷鋒道，不僅僅是這個原因，如果廖磊一要，他就給的話，老蔣該起疑心了。

冷鋒小心的把握分寸，他可以先斬後奏，可以不聽命令，只要不犯老蔣心中的大忌，問題都不大。

至少他現在是老蔣的嫡系，又是能打的將領，這個時候，老蔣是不會親者痛，仇者快的。

「要不要給李總司令發一封電報，問一下，這到底是二十一集團軍廖副總司令的意思，還是徐州方面的意思？」

「嗯，咱們現在還屬人家領導，發個詢問電報，順便說明一下，我這裡沒有白吃的午餐，要軍糧，武器彈藥可以，拿東西來換。」冷鋒道。

「拿東西換？」

「對，我估計他們也沒什麼錢，但繳獲的日軍裝備應該有一些，我們就要他們繳獲的日軍裝備。」冷鋒道。

「是！」

冷鋒也是無奈，估計第二十一集團軍也沒什麼錢，大老遠的從廣西過來，老蔣給點兒軍費還扣扣索索的。

冷鋒這邊作戰基本上用的都是繳獲的日軍裝備，消耗量非常大，反而從南京運出來的那一批日軍收繳的****裝備和彈藥還剩下不少。

這些武器裝備，好的已經挑走了，還剩下不少，下一步，冷鋒打算將榮譽一師全部換成日械，也學日軍，以戰養戰。

反正他也不太指望****的補給了，就憑他們現在生產的那點兒彈藥，根本不夠打的。

為了接下來的大戰，他只有想辦法儲備更多的日械和彈藥，用手頭不用的武器彈藥換二十一集團軍繳獲的日械和彈藥，就算一比一兌換，也不虧。

李德鄰收到冷鋒的電報，有些吃驚，很顯然，他沒有讓廖磊這麼做，這是他自作主張找冷鋒的。

廖磊是他的老部下了，追誰他多年，治軍有方，練兵打仗都是一把好手，就是為人不苟言笑，十分體恤部下，能同甘共苦，他的部隊是桂系的精銳。

但是，他們遠道而來，肯定是有困難的，老蔣要他們抗日，但也會拖後腿，不會給足糧餉的。

當然，這要是全怪在老蔣身上也不合適，老蔣也變不出糧食和武器彈藥來，就是他自己的嫡系，也是一樣。

廖磊估計是會錯自己的意思了，這榮譽一師雖然暫時隸屬第五戰區，但實際上自主性很大，人家怎麼打人家自己決定。

廖磊被自己任命為這一次戰役的總指揮，統一指揮津浦路南線的****與日軍作戰。

既然如此，那廖磊自然也就認為自己也能指揮榮譽一師了，上司管下屬要點兒東西，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何況，這軍需物資戰鬥的時候本來就需要統一調配的。

廖磊是剛來，有點兒沒弄清楚情況，而且一來就投入戰鬥，對冷鋒和榮譽一師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這是一支從南京突圍的部隊組建的，師長很年輕，是個抗日英雄，部隊很能打，日本人現在都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還有就是，他們現在很富有，南京出來的幾十萬難民都靠他們維持，在他看來，我這個總指揮管你借點兒糧彈，那應該不算什麼事兒。

誰知道這冷鋒居然要他拿東西來換，這可把耿直古板的廖磊氣的不輕，冷鋒的電文沒到多久，廖磊告狀的電文也到了李長官的桌案之上。

還有另外一層原因，那就是冷鋒肯白送，他也不能白要，這裡面還涉及桂系跟老蔣的關係。

李司令長官唯有苦笑，這一個是自己的老部下，心腹愛將，一個則是桀驁不馴的青年將領，戰功彪炳，可以說是一時無二。

他擬定的「擒狼」計劃，可以說一舉扭轉****在津浦路南線的劣勢，甚至還看到了擊敗日軍的可能。

避免了第五戰區三線作戰，現在山東的日軍也給嚇住了，沒有南線日軍的策應，他們單獨面對第五戰區幾十萬軍隊，那也不敢太狂妄的。

第五戰區在局部地區還取得對敵優勢，這一切都是冷鋒當初決定北上帶來的，沒有冷鋒率領榮譽一師北上，第五戰區就沒有現在的局面。

他李德鄰殫精極慮，不就是為了給全面抗戰的爆發拖延時間嗎？

時間拖的越久，對抗戰越有利，這道理只要稍微有點兒軍事常識的人都懂。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