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鈴鈴……
桌上的電話機突然響了起來,這可是冷鋒專用的電話機,沒有要緊的事情,一般不會直接打進來。
「喂?」
「叢虎受傷了,有沒有生命危險?」冷鋒一接電話,臉色瞬間一變,邱青泉和郭衛權聽到這一句,也都露出了一絲緊張。
叢虎雖然只是個普通下級軍官,可他是冷鋒的結義兄弟,就這個身份就不一般了。
何況叢虎還是一名神槍手,射殺日軍近兩百人,這樣戰績,試問****中有幾人?
「子彈打穿腹部,失血過多,正在送往醫院……」
「好,我知道了,告訴唐靜院長,不惜一切代價搶救,有消息,馬上報告。」冷鋒掛了電話,愣了三秒鐘才回過神來。
雖然說戰爭就會有死亡,他也是見慣了生死的人,但叢虎是他來到這個時代見到的第一個人,後來變成朋友,生死兄弟。
叢虎是個不太善於交流的人,但他質樸、善良,同時又具備堅韌的品質,可以說,三兄弟中,他最放心的還真是只有叢虎。
「冷鋒,叢虎兄弟不會有事兒的,你不要太擔心。」
「是呀,頭兒,唐院長的醫術精湛,叢虎一定會平安的。」郭衛權也安慰一句。
徐州,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
「李長官,榮譽一師電報。」
「說什麼?」李長官一愣,他現在有些怕接到冷鋒的電報,冷鋒上一次弄的那個津浦路南線殲敵方案。他是非常贊同的。可這個方案卻很多人反對。其中有自己的副手李品仙。
這些人認為這個計劃十分冒險,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他們的任務就是在徐州地區拖住日軍南下中原,並不需要冒險殲滅日軍。
這是用空間換取時間的戰略之意,再說了,如果真的跟日軍在津浦路南線大戰一場,那損耗也是桂系的實力。
這對桂系來說。無疑會是一個削弱,這恐怕也是老蔣樂意見到的。
部下將領都明確表示反對冒險,現在津浦路南線既然已經不具備威脅了,應該集中力量應對來自山東方面日軍的巨大威脅。
第五戰區可用的兵力本來就不多,如果抽掉兵力去南線的話,一旦日軍突破北線的防禦,那反而會得不償失。
「榮譽一師準備在滁州地區打一仗,佔領滁縣並吃掉日軍第65聯隊。」黃雪村忐忑的稟告道。
「什麼,他們不是剛剛佔領**,又在裕溪口打了一個漂亮的反擊戰。現在滿世界都在宣傳裕溪口大捷,怎麼還要打?」李德鄰吃了一驚道。
「這個……」黃雪村苦笑一聲。他就是一個機要秘書,根本回答不了李長官的這麼深奧的問題。
「他這是什麼意思?」
「榮譽一師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可以從北線牽制一下日軍。」黃雪村道。
「嗯,可以,若是榮譽一師真的有把握吃掉日軍一個聯隊,我們幫襯一下也是應該的。」李德鄰道,「你草擬一份電文,給51軍於孝侯以及31軍,讓他們發動幾次反擊。」
「那要不要明確告訴他們,反擊的目的?」
「先不要說,如果問起,就說反擊的目的就是打出日軍的目的,看津浦路南線的日軍是否放棄跟北線日軍會師的戰略目標。」李德鄰想了一下道。
「是!」
「那榮譽一師那邊如何回電?」黃雪村問道。
「就說59軍不日南下馳援51軍,他們就會明白了。」李德鄰道。
「是,李長官。」
「59軍不日南下,這是什麼意思?」接到李德鄰這份電報,冷鋒笑了,李長官已經下定決心了,只是這麼大的行動,涉及不是他一個人,所以,他得去協調,去說服,這需要時間。
59軍南下,這說明他內心是傾向於冷鋒的那份作戰方案的。
「怎麼說咱么可以放心大膽的打了?」邱青泉也聽明白了李長官這份電報的含義。
「沒錯,這大大的減輕了我們的壓力。」
江浦鎮,榮譽一師戰地醫院。
叢虎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這裡,然後直接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唐靜看到腹部被打穿,鮮血幾乎把衣物都染紅的叢虎,也是嚇了一跳,連忙準備手術,並且準備驗血。
初步檢查了一下,是腹部貫穿傷,都能裡面的情況如何,只有打開腹腔之後才知道。
「出血量1000cc,子彈從臍左三寸的位置進入……初步判斷為貫穿傷,需要至少800cc血漿……」唐靜早已經見慣各種惡劣的傷情了,叢虎這種她也不是沒有見過,處理起來十分熟練。
但這麼嚴重的傷勢,存活率並不高,她也只能是盡自己的力量了。
「靜姐,病人心跳減速,脈搏只有四十……」冷月驚呼一聲。
「強心針,1.5個單位。」
「是,1.5單位的強心針。」
「注射mf一支……」
「好,開始手術。」這邊唐靜已經穿上手術的衣服和消毒,手術隨即開始。
建議的手術室外,巫小雲、王斌等人都緊張的等待著,叢虎不但是冷鋒的結拜兄弟,可也是跟他們並肩作戰的兄弟和戰友。
他身負重傷,誰都感到難過和自責。
尤其是巫小雲,叢虎是掩護她才中彈的,那個逃走的日本人是個狙擊手,而且十分厲害,她跟叢虎兩個人都合作,還是讓人給跑了。
主要是自己左肩膀負傷了,戰鬥力大打折扣,叢虎一個人不是那個傢伙的對手。
這個傢伙肯定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能過熟練的利用地形作為掩護。並且還能在逃跑的過程中擊傷了叢虎。
這個傢伙非常危險。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一定就是那個高橋浩。
這個日本人還沒有用狙擊步槍,只是用的隨身手槍,如果用的是狙擊步槍的話,也許叢虎今天就回不了了。
巫小雲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一直沉默不言,但一張臉卻冷漠的可怕。
愛屋及烏,這叢虎是冷鋒的結義兄弟。那就是如同是她的弟弟,弟弟受傷了,這做姐姐的自然不會放過這個仇人。
要不是顧忌叢虎的安危,她早就一個人追了過去了。
「巫處,老虎不會有事的。」
「該死的小鬼子,不要讓我抓到他,一定把他碎屍萬段!」王斌詛咒著。
「除了射傷叢虎的那個日本兵,其他人是否全部落網?」
「根據我們掌握的報,一共是二十一個人,除了那個隆田幸男之外。還有二十個人,我們打死十十七個人。還有三人在逃。」
「還有三個?」巫小雲眼底閃過一絲殺氣。
「是的。」
「嚴密封鎖各個交通要到,盤查來往行人,一定要把這三個人給我找出來。」巫小雲下令道。
「是,這個侯旅長已經下令這麼做了,這三人想要輕易的跑出去是不會那麼容易的。」王斌解釋道。
「王斌,你在這裡守著,我出去一趟。」巫小雲忘了一眼手術室,站起來道。
「小雲姐你回去吧,這裡我們看著就是了。」
巫小雲身兼數職,受傷期間還要工作,手術沒有一兩個小時是出不來的,她在這裡等待,完全是浪費時間。
「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明白。」
招呼羅秀雅一聲,巫小雲從戰地醫院出來,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江浦鎮上的義莊,帶回來的日軍屍體都被運到了這裡,臨時放置。
雖說這是一次不成功的抓捕,但起碼之前的很多猜測和分析都證實了,這就是高橋浩訓練的那支精銳的日本特戰小分隊。
在她和叢虎手下逃走的那個狙擊高手應該就是高橋浩本人,一個從德國受訓回來的日軍特種作戰專家。
這還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
「巫處!」
「怎麼樣,屍體上有什麼發現?」
「從屍體檢驗的情況看,他們的確是日本兵,而且受過相當嚴酷的訓練,每個人都能熟練使用長短武器,搏鬥,還有駕駛,攀爬技術,不過,我們並沒有找到有關他們的任何身份線索,還有,我們只是找到他們隨身佩戴的自衛武器,也就是短槍和匕首,而且都還不是日系的,不過都相當精良……」
「有沒有見過一把黝黑的匕首,造型是這樣的,太陽光底下都不反光?」
「沒有。」
「你確定沒有?」
「巫處,我幹這一行也有好幾年了,您還不知道我嗎?」
「我想再去陳村一次。」巫小雲道,「你陪我去一趟。」
「沒問題!」
驅車來到陳村,陳村的百姓一個個都炸窩了,這不是狐仙兒嗎,怎麼變成英姿颯爽的****軍官了,好像還是領頭的。
這個陳村的村長已經知道前因後果了,他把原因一解釋,村民也都釋然了,對****「裝神弄鬼」不但不憎恨,反而感激萬分,如果不把他們引出去,真打起來,村民不知道有多少傷亡呢。
這雖然不是真的狐仙兒,可比真狐仙兒仁慈多了!
劉樵夫的院子已經被封鎖了,一家人也被臨時控制起來,關在鎮上的拘留所里,把日本人帶進村子里,差點兒害死全村的人,幾乎沒有人願意為這一家人說情。
「王小虎,怎麼又是你?」
「羅姐,是你們?」負責看管現場的居然是老熟人,那個王小虎。
「我們可以進去嗎?」
「可以,可以,羅姐,你們請!」
「你們來的時候就這樣嗎?」巫小雲問道,院子里一片狼藉,牆壁上更是隨處可見的子彈空,東邊的三間屋子被炸塌了一半。
「是的,就是這樣,保護現場的道理還是您和唐姐教給我的呢。」王小虎撓頭嘿嘿一笑道。
「不錯,做的很好。」
巫小雲一言不發,開始在院子里仔細的勘察起來。
王斌做事還是很細緻的,十五具屍體運走之前,都在屍體的位置坐下了記號,並且在地上還留下了編號,對應相應的屍體。
所以現場是一目了然,很清楚發現日軍屍體的十五處地方。
「那個日本廚師隆田幸男在哪兒發現的?」
「在裡屋,他躲在床底下,用兜襠布撒尿捂住了口鼻,才得以倖免,這老傢伙還真是聰明,居然能有這樣的反應。」一名士兵道。
「帶我們去看看。」巫小雲一揮手。
「就這兒,當時他已經被熏的奄奄一息,是我們的人從床底下拖出來的,這地上還有拖拽的痕迹,您看。」
說的沒錯,地上是有拖拽的痕迹,房間內那刺鼻的味道還沒完全消散,偶爾還有些嗆鼻。
「這戶人家沒有什麼地窖或者地下室吧?」
「沒有,這裡是南方,土地潮濕,挖了地窖也不能藏東西,北方倒是很常見。」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嘛。」
「對了,唐姐,院子里有一口水井,搜查的時候估計沒有人動過。」
「水井?」巫小雲聞言,頓時眼睛一亮,示意羅秀雅出去看看。
院子東南角,的確有一口水井,上面還有汲水的軲轆,水井並沒有動過的痕迹,也沒有任何水跡。
「這井你們打開過嗎?」
「沒有。」王小虎搖了搖頭。
巫小雲隨即打開槍套,拔出手槍,然後慢慢的而靠近,用一桿竹竿挑開了井蓋,裡面什麼都沒有,除了看都幽深的井下面水面的反光。
什麼都沒有,眾人失望之餘,都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等一下,這是什麼?」羅秀雅突然在井邊發現了什麼,是紅色的胡椒面,這井蓋一支都是蓋著的,可這紅色的胡椒面怎麼會出現在井邊呢?
就算井蓋子有縫隙,那這形狀也不對呀?
這口井藏過人!
基本上可以斷定,在王斌等人衝進來的時候,有人急中生智,打開井蓋藏在了井中,等王斌離開后,悄悄的從裡面出來,離開了。
可院子里一直都有人看守,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這麼一口井,最多也就能藏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呢,他藏在什麼地方呢?
「誰帶手電筒了?」
「我帶了。」一名士兵喊了一聲,從背後的帆布包里取了手電筒遞了過來。
打開手電筒,仔細的對準井壁觀察,發現果然有紅色的粉末沾在上面,還有被剮蹭的印記,應該是鞋底與井壁摩.擦產生的印記,一個人有兩隻鞋,這井壁上的確看到了兩側相對摩.擦的印記。
這足以說明這井中當時是藏了人,而且只有一個人。
「長官,這兒有一個狗洞?」
「狗洞有什麼好奇怪的,這裡的村民個個家中都養狗的。」
「不是的,長官你來看,這狗洞足夠一個人鑽出去了。」
一個可以讓人鑽出去的狗洞!
這引起了巫小雲的注意,帶著人過去,果然在院子的西北角有一個狗洞,開的還挺大,冬天的時候,用柴草這麼一遮掩,不注意,還真難以發現這個狗洞。
這個位置還很難被發現,從狗洞出去后,就是一些草垛。
有踩踏的壓痕,至少有兩個不同的腳印,還有一些殘留的胡椒面兒,這漏網之魚應該就是從這裡逃走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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