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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拍打船舷,發出陣陣轟鳴之聲,冷鋒站在小火輪的甲板上,凝望著自己身後的這座城市。
這座生活戰鬥了近兩個月的城市,此時此刻,他就要離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不由得鼻子一算,有些傷感。
他對南京城是有感情的。
說不出來,也許這是他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一個城市,從內心講,他已經把它當成是自己另一個家了。
夜深了,城內依稀還能聽到一些槍炮聲,最後一批官兵也上船了,數十條木船簇擁著兩條輪船和一條小火輪朝江北駛去。
小火輪在江面上乘風破浪,行駛的十分穩當,劉新宇這位魚雷艦的艦長親自駕船。
以他對長江水紋的熟悉,豈有不穩的道理。
小火輪上主要是師部機關以及夜叉小隊成員,還有受傷的周雪,堅持到最後跟冷鋒一道撤向江北。
背後突然一暖,冷鋒微微一回頭,一張精緻的玉容出現在身後,還有一件黃.色的軍大衣,這可是從那位朝香宮鳩彥王中將身上繳獲的,好東西。
巫小雲心疼自己「男人」,直接就黑了下來,沒有人敢說什麼,就是交上去,最後她想要,還不是落到她的手裡。
倒是朝香宮鳩彥王那把天皇御賜的皇族軍刀,冷鋒第一眼就看上了,毫不猶豫的收入囊中。
這把刀。誰染指都不行。
「你怎麼出來了。江面上風大。你的傷還沒好。」冷鋒難得溫柔的關切一聲。
「我……沒……事。」巫小雲紅著臉磕磕碰碰的道。
「行呀,有進步,雖然吐詞還不太清楚,但能完整的說完一句話,很好,看來,你的努力沒有白費。」冷鋒驚喜萬分。
巫小雲眸子底閃過一絲光亮,顯然對冷鋒的誇獎很受用。
「走吧。進艙吧,外面真的很冷。」冷鋒一手扶著巫小雲,一手打開艙門走了進去。
船艙內不但有燈,而且暖和多了。
這艘小火輪原本是商貨兩用,中間是貨倉,上面是客艙,雖然噸位不大,只有五百噸,但設施十分齊備。
小火輪隸屬上海一家貿易運輸公司,正好趕上冷鋒發動「除夕」行動。就被徵用了。
因為這架公司有日資背景,徵用就變成了沒收。
船長是日本人。被扣押了,船上的中國籍水手被救國師徵用,編入劉新宇的水上運輸保障支隊,當然,這艘小火輪上全部都是自己人,確保安全。
「新宇,多久能到江北?」
「快的話半個小時就到了,慢的話四十分鐘。」冷鋒進了駕駛艙,看到劉新宇親自掌舵,上前問道。
「好,你專心開船,我下去眯一會兒,船到了,叫我。」冷鋒點了點頭,離開駕駛艙。
「是,副司令。」
唐靜和她的醫療小分隊也在小火輪上,只不過因為空間的原因,她們被安排在貨倉,跟夜叉小隊擠在一起。
說是擠,其實也不是很擁擠,因為有幾個危重傷員,所以,她們的隨時護理,不能離人,貨倉內空間比較大,利於傷員平躺休息治療,就是空氣流動性差了一點兒,通風的窗口都打開了,還是有一些沉悶。
二十幾分鐘,忍一忍就過去了。
冷鋒也想把傷員安置在客艙,客艙環境要好多了,可是客艙是隔開的,對醫生和護士而言,照顧起來十分不方便,不如集中在一起。
「大夫,大夫,能不能給我再打一針?」
「不行,你不能再打了,那樣會上癮的。」
「我疼,疼的難受……」這名年輕的傷員剛動過截肢手術,臉色煞白,疼的冷汗直冒,這大冬天的,又是在艙地兒,還不能生火,別人冷的瑟瑟發抖,他一個勁兒才出汗,顯然是疼的冷汗。
「小月,咱們還有mf了嗎?」唐靜微微皺眉,她明知道這是飲鴆止渴,可有時候也沒有辦法,總不能眼睜睜傷員疼死吧?
「靜姐,沒有了,mf很難買到的,我們庫存本來就不多,剩下的沈部長說了,不準再用了,後面還有仗打呢!」冷月一直跟唐靜在一起,對救國師藥品使用情況是再了解不過了。
「能不能先弄一支過來,你看他這個樣子,恐怕撐不到上岸?」唐靜微微有些著急。
「這恐怕只能去找我哥了,這船上也就只有他有許可權特批了。」冷月想了想,說道。
「你去,還是我去?」
「當然是你去了,靜姐,你是大夫,他相信你,我也沒這個許可權呀。」冷月訕訕道,靜姐,這是給你們創造機會,你怎麼一點兒都不明白呢?
「好吧,我去,你看著點兒,我馬上回來。」唐靜點了點頭,這事兒的確得她去,她是大夫,又是戰地醫院的院長,這特殊藥品的申請,也就她有這個資格去。
唐靜上來,來到冷鋒的艙門前,猶豫后了幾下,最終還是伸手敲響了房門。
「咚咚……」
「誰呀?」冷鋒剛躺下就要迷糊過去,忽然聽到敲門聲,又強行睜開眼睛問了一聲,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平均下來每天也就休息一兩個小時,還的把吃飯的時間算上。
從除夕夜開始,到今天都正月初六了,快一個星期了,就是鐵人也撐不住了。
「我。」
唐靜,奇怪,她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進來吧,門沒鎖。」冷鋒披了一件大衣坐了起來,稍微攏了一下衣服,反正他剛才也是合著衣服睡覺的。
唐靜推門進來。看到冷鋒床上被子動過。忙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休息。」
「沒什麼,我就是迷一會兒,你什麼事?」冷鋒並不在意的問道,「坐下說話。」
「有一個傷員,他腿受傷了,我給了做了截肢手術,現在麻藥過了,他疼的死去活來的。可我們手上的mf用完了,mf是特殊管製藥品,所以我來找你能不能給我們再特批幾支?」唐靜坐了下來,小聲道。
「就是這事兒?」冷鋒以為是什麼大事兒呢,原來是這樣一件小事兒。
唐靜點了點頭,心道,就算為別的事兒,我也不會這會兒來呀,那被人碰到了,多誤會。多尷尬呀了。
「我給你寫個條子,你去找老沈拿。船上估計有應急用的。」冷鋒掏出鋼筆,拿出一疊紙來,寫了一個條子,遞給唐靜道。
「謝謝你。」唐靜準備了一籮筐的話,誰知道冷鋒根本就沒有為難她,直截了當的就給她批了條子。
「謝什麼,那是我的兵,我能看著我的兵受苦嗎,快去吧。」冷鋒詫異道。
唐靜一轉身,開門就出去了。
冷鋒微微搖了搖頭,這女人還真是有些莫民奇妙,不管那麼多了,自己還是抓緊時間眯一會兒吧,估計到了對岸,肯定沒有時間休息。
唐靜走後不久,房門又響了。
又是誰呀?
冷鋒哀嘆一聲,走過去開門,放人進來。
「老沈呀,你有事嗎?」看到沈志明,冷鋒微微有些不高興的問道。
「冷頭兒,我知道在這個時候來打攪你不合適,可是,我必須把這件事向您彙報一下,我怕事情一忙,給忘了。」沈志明歉意的解釋道。
「說吧,說吧,看來我今天夜裡是甭想休息了。」
「這個條子是您給唐院長批的吧?」
「是呀,這是我剛批的,墨跡還沒幹呢,怎麼了?」冷鋒奇怪的問道,難不成你沈志明還懷疑唐靜偽造自己的批條?
「冷頭兒,您知道我們手裡庫存的mf還剩下多少?」
「這個不是你管的嗎,怎麼問起起來了?」
「這個是特殊類的管製藥品,只有唐院長等人才有資格開具處方,然後每一天使用的量,用在誰身上都要保留處方,以待備查,這一類藥品本來就十分昂貴,我們委託謝長官雖然採購了不少,加上繳獲日本人的,可用量太大了,許多受傷疼痛的傷員都用了,所以我們只能限制使用。」
「你就直說吧,庫存還剩下多少?」
「不到三千支!」
冷鋒微微點頭,這不打仗,基本傷病痛很少要用到這種藥品,但一旦打起仗來,那消耗起來可就快了。
三千支,就算只用給重傷員,也夠嗆。
這首都救國師的情況還是好的,換做別的不多,能有三百支就不錯了。
「你來找我,我也變不出來藥品呀?」冷鋒一攤手道。
「冷頭兒,我有個建議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沈志明猶豫了半天,才開口說道。
「你說,只要能弄到救命的藥品,什麼歪主意我都能接受。」冷鋒道。
「咱們收復南京的時候,不是從日本人的慰安所還有煙館收繳了一批yp膏嗎?」沈志明道,「咱們能不能用這個作為原料,製造出mf呢?」
「這個……」冷鋒還真是沒想到,沈志明居然想自己生產mf。
「問題是,我們有設備和人才嗎?」
「設備沒有問題,軍統在南京就有……」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冷鋒冷哼一聲。
「這事兒,我讓郭衛權給您遞過條子的,您當時沒在意,事後也沒問。」沈志明尷尬的解釋道。
「好吧,是我太忙了,沒留意,這不怪你,不過這個別的藥品咱們要是造出來,問題不大,可這個東西,咱們可不能出半點兒意外,且不說能搞出來,就算是搞出來來,必須交由可靠的人負責,生產出來的藥品,如何分配和銷售必須有個嚴格的章程,明白嗎?」冷鋒鄭重的道,「我們做的是藥品,是治病救人的,不是害人的,有些髒東西,是不能沾的。」
「這個我明白,絕不會出紕漏的。」
「這事兒還的找個安定的地兒進行,咱們一路打仗,東奔西走的,難不成還的背著一個工廠跟著我們跑不成?」冷鋒道。
「您的意思,可咱們找一塊根據地?」
「嗯,就算不是永久的,至少四五年內不能讓日本人能夠得到的地方。」冷鋒道,「這樣,咱們開個會,把巫小雲,叢虎還有衛權幾個叫過來,我們商議一下。」
「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