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了一會兒，霍塵焰繼續問，「其實我還有幾點疑惑的地方……我記得當年那場大火以後，你的房間里有一具女屍，你是怎麼從那場大火里逃出來的？」

陳芬如眯了眯眼，像是陷入了回憶，她說，「我當時已經暈了過去，以為自己會死，醒來的時候，卻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霍塵焰抓住疑點，「是誰救了你？」

陳芬如卻搖了搖頭笑了，「這我就不知道了，興許是好心人吧。」

霍塵焰牢牢凝視著她的眼睛，眸光寒冽，充滿著研判氣息。

陳芬如也不怕，就這樣與霍塵焰對視，旋即笑了起來，「怎麼，你不相信會有好心人救了我？」

霍塵焰知道問不出來，便提出第二個疑點，「你給了崔雨善新型毒品，讓她害曉黎，當時又為什麼要打電話讓我趕過去？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好心。」陳芬如再度眯了眯細長的眼睛，語氣里滿是陰毒，「因為劑量太大了，我想要的是你們的孩子死，還有崔曉黎染上毒癮，可惜，崔雨善太不聽話，她拿了太多毒品，這樣會出人命啊，我又怎麼能夠讓她死呢

，我要讓你們都痛苦！死了太不解恨了！」

霍塵焰一針見血地問，「那多出來的毒品，崔雨善是從哪裡拿來的？」

陳芬如卻沒有直接回答霍塵焰的話，她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你和季舒的女兒這輩子都不可能幸福的。」

霍塵焰雙眸犀利地盯著陳芬如，目光凜冽，「幕後還有什麼人？」

陳芬如還是沒有回答，而是笑得陰測測的，聲音就像鈍刀滑過石子的聲音，沙啞難聽，「你以為抓了我就沒事了嗎，年輕人，你還是太天真，可不是所有人都不要你的命的……」

霍塵焰還想問些什麼，陳芬如卻掛斷了電話，一個字都不肯說了。

霍塵焰出了監獄大門，手機開始叫囂起來，一看手機屏幕上面的備註，他的唇角，不自覺地泛起一抹笑意。

那端傳來一個清靈的女聲，「老霍，你快回來。」

「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崔曉黎自從懷孕了脾氣一直都不是很不好，「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

最近抓到了幕後人，他其實輕鬆了不少，至少時間上寬裕了幾分，霍塵焰聽著她跟他使性子的聲音都覺得無限愉悅，嗓音低沉地回她，「霍太太隨便打，霍先生錢多，付得起話費。」

「嗯，人傻錢多。」崔曉黎笑著回了他一句，輕咳了一聲，她的語氣似乎開始變得認真起來，「霍塵焰，我跟你說正事啊。」

「嗯？」

「你兒子又餓了，你快點回來做飯。」

隔著電話，聽著她好聽的聲音，霍塵焰可以想象到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在提到吃的時候變得亮晶晶的可愛模樣，不由輕哼了一聲，故意調侃道，「是嗎，吃完以後，我女兒身上的肉都長他媽媽身上了？」關於肚子裡面是女兒還是兒子，兩人一直都是各執其間，崔曉黎覺得肚子里的孩子很勇敢很堅強，一定是個兒子，霍塵焰呢，他滿心滿眼地就想要個女兒，所以肚子里的孩子，他倆就這樣一個叫「女兒」，

一個叫「兒子」，這樣的情況下，溝通居然還很是暢通無阻，仿若崔曉黎的肚子裡面既裝著兒子，又裝著女兒。

有一次唐炔看到他倆這樣交流對話的時候，差點以為遇到了兩白痴，不過看著他們兩人臉上的笑容，慢慢的也就釋然了。

……吃完以後，我女兒身上的肉都長他媽媽身上了？

崔曉黎一聽這話就惱了，她最近長胖了，原因很簡單，老霍下廚，再加上懷孕了，肚子里的孩子餓呀，不管是酸的辣的，崔曉黎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全都想吃。有時候，夜裡崔曉黎醒了就讓霍塵焰去買水果，什麼菠蘿啊、石榴啊、椰子啊、芒果啊、橙子啊、檸檬啊……一大堆水果，當季買得不到和買不到的，全都得讓霍塵焰去買，而且不許旁人經手，必須霍塵焰

親自買，已經是初冬了，半夜裡，霍塵焰就要被自己的老婆踹下床跑去買水果。說到踹下床，這對霍塵焰來說又是一大甜蜜的折磨，因為崔曉黎那是真的踹，她本身睡相就不好，現在懷孕了餓了，還真就條件反射地踹霍塵焰，king—size大床是大，關鍵是頂不住崔曉黎的睡姿，有時候

他被她擠到了床邊，睡得正熟的時候，她那一腳再不重不輕的一踢，「碰的」一聲，老霍是真的被踹下了床。霍塵焰也是真的黑臉，他原先也是有起床氣的，可碰到了崔曉黎，百鍊鋼也成了繞指柔，更何況她肚子里裝的是他的孩子，他再怎麼黑臉，也都寶貝著，嗯，就是老婆踹我千百遍，他也要面不改色地跑腿

給老婆買好吃的，可不就是甜蜜的折磨嘛。這樣的情況下，崔曉黎能不胖嗎？臉圓了，原先尖瘦的下巴變得圓潤了不少，最為明顯的是腰和胸，胖了一大圈，好多以前的裙子，崔曉黎不是穿不上了，就是穿上了氣短胸悶，也都換成了寬鬆的衣服，

原先的飄逸美感再也沒有了。

崔曉黎很鬱悶，霍塵焰卻在電話那頭，哪壺不開提哪壺，她能不生氣嗎，崔曉黎怒道，「霍塵焰，你在嫌棄我！」

霍塵焰一本正經地回，聲線清冽而又動聽，「沒有，你怎麼胖都好看。」

他的語氣很認真，說的也是真心話，老霍是真的覺得現在的崔曉黎好看多了，重點是抱著有肉了。

「胖？！」崔曉黎聽了，卻更加不高興了，很是咬文嚼字，「霍塵焰，你居然說我胖？我胖還不都是你喂的！」

霍塵焰是被崔曉黎磨得完全沒了脾氣，他不疾不徐地說，「是，你不胖，都是我喂的，你別生氣，我以後都不餵了。」

「霍塵焰，你敢？！」崔曉黎又不開心了，「你兒子還餓著呢！」「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崔曉黎擺明了是為了折騰他，霍塵焰卻覺得這是甜蜜的折磨，原本性子清冷淡漠的人現在哄老婆的技術也已經是信手拈來了，他笑著嘆道，「喂，當然喂，我這就回來做飯，反

正胖的都是孩子，霍太太吃不胖。」

崔曉黎這才覺得心裡舒坦了幾分，又說，「那也不能做太多好吃的，孩子胖了跟小豬一樣不好看。」

霍塵焰低笑著應下了，「恩，都聽你的。」反正不管他做多少，回去以後吃的最多的也是你。眉眼裡極為愉悅，一旁周源看著自家Boss的表情，只覺得春暖花開，最近自家Boss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一遇到太太就是春天，掛完電話，他也不是冬天了，雖然冷意還在，那眼角眉梢的肅冷確確實實是斂了幾分，就像清冷的秋天，偶爾也會有暖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