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紗布里包的什麼東西？」素文好奇上前，在灶台邊才看清楚，被素年丟進鍋里的是用紗布裹著許多材料。

「鹽巴、南姜、八角、桂皮、丁香、陳皮、川椒、芫荽仔、小茴香、草果、甘草、沙薑片等等！」素年隨意報出一串名字之後，將鍋蓋蓋好，囑咐華琅將水燒的旺一些。

「滷菜簡單嗎？」素文雖沒有做過生意，但常識他懂。太簡單了容易被人偷學，太繁複的話，成本也會上去，在鄉下地方賣不出價格。

「滷菜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畢竟做菜很多人都會。主要是放什麼配料，放多少配料，配料配的好，味道自然就好。而且也可以根據個人口味調配很多種滷汁出來，比如辣味，鹹味。所以主要還是要靠滷汁。而滷汁又分白鹵和紅鹵，今天做的是豬頭肉，所以我們要做的是紅鹵。紅鹵加了糖色就是金黃-色，白鹵就不要加的。」素年一邊說著一邊將豬頭放進水裡面洗乾淨，提起后，將豬面朝下放在砧板上，然後在後腦中間劈開，將豬腦取出，剔去骨頭，割下兩耳，去掉豬眼圈、淋巴肉、嘴唇、耳圈、鼻子，然後把豬面也就是豬臉切成兩塊，做完這些之後再把豬頭放進乾淨的水裡面洗一下，然後撈出來放進爐子上的沸水鍋里，燒到20分鐘左右，撈出來洗乾淨，暫放一邊。

然後把蔥的根去掉然後洗乾淨，切成一段一段的，然後把姜也洗乾淨，切成一片一片，將蒜外表的蒜衣去掉洗乾淨，切成片，

「現在還不到冬天，萬一做的多了，容易保存嗎？」才開始做生意都會怕生意不好，素文儘管過目不忘是個天才，但在做生意方面，終究是缺了經驗，所以心中擔憂甚多。

「前期可以少做一些，至於滷水，則比較容易存放。滷水做好之後用的次數越多，保存的時間越長，味道也越好。而且每天早晚燒沸一次消毒，也有助於保存滷水。」素年一邊說道，一邊細心地將豬頭上面一些漏掉的豬毛用竹鑷子拔掉。

一個時辰過後，素年將已經完美分割成幾部分的豬頭肉放進滷水里去煮。

一刻鐘之後，素年將鍋里的豬臉下的肉取了出來，用涼水冷卻之後，切片備用。再過一刻鐘。素年終於將鍋里剩餘的豬耳等物取出來。

豬頭肉做出來色澤紅潤，香糯濃醇，咸甜適度，肥而不膩，瘦肉鮮香，味純而嫩。

白家的廚房裡傳出來的肉香味飄滿了整個村子，有一些嘴饞的孩子巴巴地在白家院外探頭望著。

王嬸子家離得近，早就被香味勾搭的不行。所以乾脆直接過來看看，素年到底在做什麼好東西。

「小年啊！你家這是在做什麼菜呢？這香味把整個村的饞蟲都勾過來了！」王嬸子進了廚房，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地吞了一口唾沫，好香的味啊！

「這不正在做王嬸早上給我帶的豬頭嗎？」素年將鹵好的豬頭肉都放在了盆里，留出了一些外觀品相好的準備去鎮上時帶給佟掌柜和縣令夫人。

「這些豬頭肉被你做出來的味道也太不一樣了吧！」若不是親眼所見，親鼻所聞，王嬸子真不敢相信，這濃郁的香味是豬頭肉散發出來的味道。

「這塊豬頭肉，嬸子拿回去給叔叔下酒吃！」素年拿了一條豬臉下的豬頭肉放進了盤裡遞給了王嬸。

王嬸想推拒，又十分不舍，剛才她家的正再吃飯，聞見這邊傳過去的香味，他連酒都喝的沒滋味起來。如果將這盤豬頭肉端回去，孩子他爹肯定是高興的。

王嬸子回家后，王叔果然大讚了一通素年，王叔別的嗜好沒有，不抽煙槍，不賭博，不好玩，唯一愛好就是閑暇時喝喝酒吃吃菜。在他看來素年做的這菜，跟酒樓里的菜比起來都不差！

王嬸子見自家當家的這麼喜歡吃，心裡暗暗決定，要跟素年好好學學這道菜。王嬸子走後，素年就將鍋里的滷汁裝起來，滷汁必須裝在陶器或瓷器里。所以素年早準備了一個黑灰色的陶罐子將滷汁裝了起來，最後用紗布罩住，放再陰涼通風的地方。

素年和華琅將先前素年給他們切的一盤豬頭肉拿到堂屋與白一鳴分享，原本只想嘗嘗味便罷休的三人，硬是吃了一塊又一塊，將一盤豬頭肉都吃完了，才各自不好意的笑了起來。

白一鳴和他們一起進了廚房，見素年將用過的湯還保存起來，便疑惑問道。

「這湯還能用嗎？」

「可以用。下次再用時，調料包還可以再用一次，至於其他調料，再添一次就好。」素年擦著汗水解釋道。

「先坐下來歇歇，飯，爹來做！」白一鳴心疼素年一直累到現在，怕她累壞了，便決定自已來做飯。

「爹，我沒事！」素年以她速度比較快為理由拒絕了白一鳴幫忙。以前她不懂事，爹是沒辦法才學著做飯做菜，又當爹又當娘的。現在的她才不捨得讓爹再做這些活呢！

鄉下，男人下廚房或許不算什麼，尤其是這個家裡沒有女人的時候。但讀書人自詡君子，書中教導，君子遠庖廚。所以不管爹是不是已經習慣了，她都不需要再讓爹委屈自已。

「下次吃的時候，滷汁上的浮油和浮沫都要撇除掉。再放些豆腐乾，蘭花干之內的豆製品進去，味道也肯定不錯。」素年做飯的時候速度是很快，在飯煮好后，她的其他幾個素菜也都做好了。

一家人吃了頓美味無比的飯之後，素年用油紙包好豬頭肉準備去鎮上。白一鳴讓華琅陪素年一起去。

到了佟掌柜那裡，素年拿出豬頭肉，免不得被佟掌柜又一頓誇，然後在佟掌柜的提議下，給送給縣令夫人的豬頭肉換一個精緻的包裝，其實也就是用昂貴的牛皮紙打包的十分整齊而已。但看上去檔次就上去了不少。

素年與佟掌柜一起去了張府。

張府上，已經來了不少賓客。佟掌柜和素年來的時候，正是秋兒來迎的她們。

佟掌柜見竟然是秋兒親自等在這裡，看來張夫人對素年的到來很是看重。日後素年若是得了張夫人的眼，她也能沾上幾分光，得到幾分庇護。

「佟掌柜！那素綉傳人白姑娘今日未來嗎？」夫人讓她來迎的人就是白姑娘，若是白姑娘未來，夫人豈不是很失望？

「這位不就是白姑娘嗎？」佟掌柜笑著指了指素年說道。

「佟掌柜！奴婢說的是素綉傳人白姑娘！不是這位白素年姑娘。」秋兒以為佟掌柜沒聽清楚，便解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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