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現在,幾位「兄嫂」很賣力的圍著她扮演「慈兄良嫂」使了勁的巴拉巴拉,也沒誰半句能讓她停下來,她想往哪還是往哪去,他們愛演愛巴拉,她也不攔著不堵他們的嘴,倒要看看,他們能忍到什麼地步。
這不,看她走遠,「二嫂」就忍不住的率先抓狂了:「我真是受不了她了!她是正常人嗎?又不是聾了,怎麼能無論跟她說什麼她都能不理會!」
「你小聲點,萬一被她聽到了就不好了。」「大嫂」倒是謹慎得多。
「哼,你也太看得起她了,她千里耳嗎?這麼遠了還聽得見!」「二嫂」冷哼:「我就想不明白了,至於為她一個人鋪這麼大的檯面嗎?她是誰啊她!」
她是……
「大哥」「二哥」「三哥」以及「大嫂」「三嫂」暗暗相視一眼,一片靜默不語。
雖然上面沒有說明,但根據他們這些年來當密探所得的見聞以及這個「妹妹」那個特殊的名字來看,恐怕,她多半是那位無疑了,那位……傳說足以與八皇子楚燁和鳳國武王皇甫煜齊名的奇女子,四年多前失蹤的武王妃,蕭如玥!
只是他們不明白,倘若她真是那位,那麼,上面到底為什麼這麼安排他們如此待她,為何,沒將她當作人質威脅鳳國武王……
*分啊分啊*
轟隆一聲,地動山搖碎石飛散,硝煙散去,原本完好的巨石赫然碎裂一地……
所有觀望者,無不驚駭得瞪圓了眼,好幾個人不敢置信的把眼睛揉了又揉,只是驚得咋舌變色兩眼放光的楚帝,算是當中最為淡定的了。
「好!好!好!」
楚帝連連直道數聲后,親自起身去迎那慢步而來的楚燁,激動得直拍他的肩頭:「有了這些東西,我們楚國在這片大陸上必定所向披靡,再無對手!」
「有。」
淡淡的,楚燁毫不留情的潑楚帝一瓢冷水:「鳳國武王。」
楚帝自然面色不好:「燁兒。」
「父皇,您當真以為武王皇甫煜是沒有了炸藥那種東西嗎?」楚燁淡淡的又道:「他有,肯定有,只是不用,不想用,也無需用。」
楚帝怔了一下,奇異道:「你怎麼知道?」
楚燁看了他一眼,旋即轉眸看向遠處的皇城,不知意味的幽幽道:「換兒臣是他,也不會用,不想用。」
倘若,那種叫炸藥的東西,真出自她之手的話……
楚帝看著他,隱約明白了什麼,抿唇擰眉,一會兒后才正要說話,就看到楚燁又轉眸看過來,如他那筆直的視線一般,半點不婉轉的道:「兒臣之所以讓您看到這種東西,只是向您證明,您想要的東西兒臣確實有,所以,你無需去為難她甚至刻意去喚醒她的記憶,但,這不意味著兒臣會將東西給您。」
「什……」
「倘若有人打上門來,不論對方是誰,兒臣都可以披甲迎戰,保證不讓對方入門一步,所以,您無需用到這種東西。」
「你……你這算是在變相的威脅朕嗎?」楚帝臉都黑了。
「父皇說是,那便是吧。」
淡淡的語氣,乾淨純粹,猶似怎樣都無所謂,有著如能洗滌喧嘩的沉穩寧靜,又,有著與生俱來的高人一等,撩人心躁。
而,沒有一個上位者願甘於人下,又何況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帝王?
楚帝再寬宏,肚量也有限,自然面色難看到極點:「燁兒,她不過就是個女人而已,再出色,也終究只是個女人而已,一個及不上,十個百個千個,難道還及不上她一個嗎?你何必為了她……」
「及不上。」
楚燁的目光又飄回皇城:「一萬個十萬個百萬個女人,也及不上她一個,而我,也不需要那麼多女人,我只要她一個就夠了。」
楚帝頓時明白妄想跟他講道理是不可能的,一想他竟然為個女人這樣,不禁暴跳如雷:「燁兒,你別忘了,她還在朕的……」
「父皇若能幫我殺了她,倒也挺好……」
楚燁幽幽不知意味的一句,頓時驚得楚帝怔了一怔,看去,只見他面色平靜,神思飄渺,完全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卻可以肯定,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如若父皇能替兒臣殺了她,兒臣倒也算是解脫了。」
又是幽幽一句,不待楚帝反應過來,楚燁便徑直轉身走向那台改裝版的拋石機,慢慢拔出長劍……
楚帝愣了一愣,驚道:「等……」
楚燁卻根本不等他說完,手中一陣銀光閃耀,就將那剛剛才表演過一次威力的拋石機切碎了一地,還好幾塊挑出來的重要零件,被他捏碎成粉……
「而相對的,您,也永遠得不到您想要的東西!」
*分啊分啊*
距離武王陵不過十里的地方,群山環繞間,有一與世無爭的僻靜小莊園。
這是一個怪異的小莊園,只要能種得進東西的地方,再怎麼犄角旮旯也絕對會種上東西,不是能吃的瓜果蔬菜,就是能用的藥草,一株純粹只為欣賞而存在的花兒都沒有……
因為,小莊園的主人說不需要那種徒有外表,而毫無半點實用價值的東西。
小莊園的主人,是個二十左右的美麗女子,自稱已死之人,在這裡住了多久,就種了多久,進這個莊園之後,就一步也不曾跨出去過。
不是不能出去,不是不敢出去,而是不想出去,自認無顏出去。
她曾經,集三千寵愛於一身,應有盡有,卻一己之私執拗執念,親手斷送了最珍貴的一份……
時常想,倘若最初的最初,她能不嫉不妒若是愛只純粹愛的話,是否,一切的一切就不同了?是否,那個與她擁有一樣骨血一同在一個肚子里長成人的妹妹,就不用過得那麼艱辛?
那個妹妹啊,明明那麼精明能幹,那麼蕙質蘭心,卻落了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她,卻偏偏在諸多袒護之下,可笑的活著……
幽幽的嘆了一聲,蕭如雪抹了抹額上的汗水,卻不經意間,看到前方不遠的院牆上立著一抹人影。
她一驚,轉眸看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一個絕對不該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卻竟然出現在這裡,默默的立在牆頭看著她,不知看了多久,風拂過,他長發起舞衣袂翻飛,有一袖,至少半截輕飄飄順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