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已經換成了淡玫紅色,比之前的透光,氤氳的燈光穿過,鋪出一床的瑰麗紅光,旖旎迷人。
他墨眸微斂直直的定著她的唇,微垂的長長睫毛如霧如影,襯著那子夜淡月般的清俊明麗的容顏,簡直在誘人犯罪。
氣息也隨之指尖摩挲的頻率而愈發紊亂急促時,他眼帘忽的一抬,深邃的墨眸精準的鎖上她的眼:「玥玥……」
他的聲音暗啞磁性,沾滿情慾,卻在徵詢,如果她拒絕,他會退開,然後繼續睡覺,或者……去洗個冷水澡!
蕭如玥大眼水汪汪的看著他,有一桿天枰在左右搖擺不定好一會兒,終究還是往理智那面傾斜了……
「沒事,你先睡吧……」似乎發現安撫的沙啞嗓音失落黯然太明顯,皇甫煜又揉了揉她的頭,縮開翻身準備下床。
「你去哪?」蕭如玥驚愕的瞪大眼。
「說實話?」皇甫煜回頭故作輕鬆的調侃,本以為會翻身甩他一個背的人,竟猶猶豫豫,吐了個「嗯」。
微怔,卻綜合以往也覺得自己想太多,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輕嘆一聲道:「睡吧,我哪也不去,就在床邊坐坐。」
轉頭起身,卻竟然發現衣角被拽著,又回頭,就見小人兒的臉全埋在錦被裡,吞吞吐吐含糊不清的吐著聲:「讓我摸摸你的脈……」
皇甫煜呆了呆,一骨碌翻回來的同時直接就把被子給掀飛。這變相的邀請,他不收才怪!
不等無處可藏的小人兒回神,就一把拉過她的指搭上自己手腕,並低頭,迅速而精準的攫住那張柔軟甜美的小嘴,邊啃邊問得急:「行了嗎?行了吧?」
蕭如玥被他逼得都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張嘴也根本出不了聲,他的舌就順勢滑了進來,再也無法控制似地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裡……
太,奇,怪,了!
蕭如玥趴在床上,卻全身力氣被榨乾了似得一動也動不了,而那個罪魁禍首,那個「病」得臉色蒼白氣息虛弱出入門都得要人扶要人抬的人,卻竟然把她榨乾之後,還活蹦亂跳,精神抖擻的張羅人把熱水抬進房來。
門再度掩上,腳步聲飛奔似得匆匆離去,沒一會兒便消失在院外她聽不到的角落,歸還凌晨應有的寧靜。
床幔被長指挑開,透進來的光讓蕭如玥不適應的眯了眯眼,而後自己便落入一雙有力的臂彎中,輾轉,被放進了大大盛了大半桶熱水的浴桶里。
水的溫熱,緩解了她周身的酸痛,她不禁舒服的哼哼了聲,又眯了眯眼。
「小貓兒……」皇甫煜輕笑著愛憐的颳了刮她的俏鼻,提醒道:「先別睡呀,沉你下去哦。」
蕭如玥哼哼:「知道了,你可以滾了。」
他呵呵直笑,光聽聲音就神清氣爽得讓她想揍他,而後,竟然聽到窸窣的脫衣聲,驚得她不禁猛然睜開眼回頭,一眼,又倉惶扭回頭來,滿面通紅:「你不許……」
一腳已經伸進來的人「嗯?」了一聲,又把另一隻腳伸了進來,而後是整個人坐進來跟她擠,害得往下縮躲的她差點被嗆了一口洗澡水,趕緊往上伸,才不至於被因為他的加入而滿溢出去的熱水給淹了。
「呵呵。」
那罪魁禍首無恥的又笑,一把拉住她,將她安置在他水中微曲起的,已經墊了厚浴巾的膝蓋上,讓她既坐得舒服,又不至於被淹。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蕭如玥單刀直入問的直接。
「嗯?」慵懶靠著浴桶眯眼的他開了條縫隙看她:「沒有。」
才怪!
只是她沒有證據……
渾身僅存的力氣集中於眼,蕭如玥狠狠的瞪著同在大浴桶里的那個……長了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臉孔的男人,恨不得在那張臉上燒出幾個焦黑的洞來。
被她瞪得沒法,皇甫煜無辜又無恥:「是你說可以的。」
額角噌噌的抽起青筋,咬牙切齒:「我,沒,說。」他到底那隻耳朵聽到了?
「說了吧,我明明聽到了的。」大手在水中游上她纖細的腰桿扶住,感受到她立馬緊張的綳直,不禁越發笑得欠抽:「你說了,肯定說了。」
「你……」向上滑動的大手,頓時打斷她噴火的聲音,小臉緋紅只深不淺,咬著唇,一動不能動。
「噗哧,呵呵呵……」皇甫煜笑得不行,好一會兒才忍住,道:「傻瓜,我只是要抱你出去,沒發現水冷了嗎?」
蕭如玥惱羞成怒:「有你這麼抱的嗎?你當我小孩嗎?」
皇甫煜笑得更歡了:「在我看來,你確實是小孩沒錯呀,瞧這小胳膊細腿兒……」
蕭如玥一聽就忍不住黑了臉,還小胳膊細腿兒的,照他這麼繼續說下去,豈不連還沒發育完全的胸也……
沉聲:「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像小孩?」
皇甫煜完全不覺得話有什麼錯,笑得更深的「嗯」了一聲,結果就……
啪!
一耳光狠狠扇在他白皙略透蒼白的俊臉上,沒反應過來,咆哮已經震耳欲聾而來:「去死吧,你個戀童癖!」
「哈哈哈哈……」
另一間屋裡,幾個年輕男子圍著那個眼看天快亮了還被趕出房,半臉腫高的武王大人笑得直不起腰。
「你活該!」
「打你一巴掌算輕的。」
「要換成是我,也准把你趕出房去。」
本來呢,某個死孩子身體漸好之後他們也就懶得再去趴牆頭,自然是具體的什麼他們都沒聽到,不過呢,小師弟妹那一聲中氣十足足以掀屋頂的咆哮,他們可是隔著老遠捂著耳朵都聽得清清楚楚,自然就忍不住的跑去圍觀,結果就看到那個死孩子被踢出了房……
綜合那句咆哮,外加後來某死孩子被踢出房,而後就怎麼也進不去,他們隱約就猜出了個大概——某個死孩子說錯了話!
「所以……」皇甫煜沉著半張臉沒腫的臉,額角青筋一根比一根粗:「我到底說錯了什麼?」他過來,可不是讓他們取笑的。
眾人面面相視,而後默契的一人一手搭上他的肩,異口同聲:「孩子,你竟然現在還不明白,活該被打!」
「哈哈……」
炕頭那因為「菊花殘」而趴著的葯痴忽然大笑,幸災樂禍的看著轉頭看著他的幾位師弟,咧嘴笑出一口白牙:「我忘記了告訴你們個事……」
唐鏡明一怔后大驚失色:「糟糕,這死孩子……」話沒說完,就被結結實實踹了個飛。
老五收手就往外跑,卻還沒到門口就左腳猛然一輕被什麼東西綁住倒吊上了房梁,弓身去解,結果手也被捆住了,只有一條腿自由的姿勢在那裡盪啊盪……
老六倒是快些,一條腿一腦袋已經伸出了窗外,可還沒來得及出另外半身就被定了身,沉沉一落不偏不斜,剛好落個蛋痛菊花殘,
老七收手不及被皇甫煜順勢反擰著手踩在腳下,老八……手還搭在皇甫煜肩上,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拍著,俊俏的臉堆滿「咱兩誰跟誰呀」的笑。
「小幺啊,多大點事,用得著發這麼大脾氣嗎?來來來,想知道啥,問八師哥,八師哥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給你……」
皇甫煜微微勾唇,那纖塵不染的笑搭著半邊腫臉,說不出的詭異森然。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