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這些都是真的呢？」

心弦的聲音很輕，輕得彷彿不抓緊就會流失一般。

「真的又如何？」

心弦苦笑一聲：「若我就是個孽種，我就是個罪人之女，我就不應該出生在這世界上呢？」

聽到這樣的問題，夜離的神色一怔，他抬頭看著眼前的星空，彷彿透過繁星看到了從前，看到了自己。

半晌之後，他道：「沒有誰的出生就是錯，你不是，我也不是。只要問心無愧，要錯，那也一定是別人的錯。」

夜離深吸了一口氣，在心弦的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一吻，十分的溫柔。

「只有孩子才會去考慮是非對錯，大人只考慮利益得失。所謂的錯，不過就是損害到了某些人的利益罷了。為了討回利益，為了消滅仇敵，他們在別人的身上按上罪名，然後堂而皇之的去摧毀，去消滅。」

夜離將心弦的臉捧起來，看著她那雙有些濕潤的眼睛。

「以後不要再有這樣的想法，出身沒有錯，一定有人說你錯，那就一定是那個人的錯。你若不出生，天地之大，時間之長，便永遠只有我一個人，我該多寂寥？」

心弦怔怔的看著夜離，看著他平靜的模樣，敘述著他從未說過的話，透著一股從未有過的脆弱與堅強。

他和從前的任何一刻都不一樣，像是在透過她，看到自己，肯定自己，相信自己。

那一刻，心弦忽然覺得他們很像。

堅強而堅定的心很像，遇到彼此之前的孤獨寂寥很像，無論何種境地，無論哪個時刻都不會輕易屈服的韌性很像。

心弦將腦袋埋入夜離的懷裡，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和氣息。

她也一樣，若她不穿越，世界之廣，川流不息，便也只是她一個人，孤獨的行走在這世間。

好在時空的錯亂，好在命運的交錯，讓他們遇到了彼此。

點亮了彼此的溫暖，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我不會胡思亂想了。」心弦的聲音恢復如常，變得和以往一樣堅定：「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別人說什麼，我都不會信。更何況…」

「如果魔火死地里，那一道凄厲的女聲真的是我娘的聲音，那我相信，那她一定是無辜的，我們一族也是無辜的！錯的，是那些內心貪婪，手段骯髒的人。」

「這麼想就對了，我的小弦兒才不會被人家三言兩語就打倒了。」

「那是，我可厲害了。」

夜離低低的笑了一聲：「嗯，闖禍最厲害。」

「胡說！我是大英雄，我之前是十方聖域的英雄，現在是整個玄天界的英雄！」

「嗯，你比較偉大，我就很平凡，我只做你一個人的英雄。」

「啊…哈！那你要踏著七彩祥雲來娶我嗎？」

「為什麼是七彩祥雲？」

「夜離！這是重點嗎？」

「那重點是什麼？」

「哼！」

在冰涼的夜風之中，廣袤的星空之下，兩個身影依偎在一起。

給這個冰冷而寂寥的夜裡，添了幾分溫暖，幾分人情，幾分靜謐之中的繾綣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