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你要怪就怪我吧。」溫沐陽對著一塊沒有字的墓碑說道。
這個地方,是他很早就選好的。
趁著夏向暖麻醉還沒醒,他先把他安葬。
溫沐陽在墓前,放了一個氣球。
他陪著他坐了很久,在夏向暖差不多醒過來的時候才回去。
夏向暖一醒過來,就摸向自己的肚子,待看到平整的肚子之後,她先是錯愕,然後才是難過。
上翹的眼角,一點點的垂下去,眼裡的光,一點點的熄滅,絕望,悲憤,一點點的襲上她的眼眸。
就像是快燒完的蠟燭,不是一下子就熄滅,而是一點點的,以一種緩慢的,又可見的速度,滅下去。
那種疼,如影隨形,附骨之蛆,折磨得人形神俱滅。
「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多了,就不會那麼疼了。
「沒什麼好哭的。」眼淚流得再凶,孩子都不會回來了。
「你別碰我,我難受。」
看到他,她就想到她死去的孩子。
她恨不得捅他兩刀。
「那你要怎樣才能好受一點?」
「好不了了。」
永遠都好不了了。
「這是我們最後一個孩子,以後都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她不會再給他生孩子了。
太痛苦了,實在是太痛苦了。
「你走吧,我想睡一下。」夏向暖背對著他躺下。
溫沐陽希望她能發泄出來,這種無聲的壓抑,才更讓人害怕。
「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我會好好保護他的。」溫沐陽說道。
夏向暖當他是空氣,完全無視了他。
溫沐陽怕吵到她,默默的閉了嘴。
兩人的關係,經過這件事之後,降到了冰點。
夏向暖沒有提離婚的事情,但是她拒絕著溫沐陽的觸碰,連靠近都不可以。
她沒有什麼激烈的動作,連反抗都沒有,她就用那雙,沒有任何情緒和溫度,如同死海的眼神,看著溫沐陽。
溫沐陽從裡面,找不到半點的生機,就像是茫茫的沙漠,人掉到裡面,會被黃沙所掩埋。
溫沐陽試了所有方式,無論他怎麼示弱都沒辦法。
「真那麼難受的話,你捅我一刀吧。」溫沐陽把軍刀遞到她的面前。
「對著,這裡刺下去。」溫沐陽戳著自己的心窩道。
「殺了你,我孩子也不回來了,有什麼用?」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夏向暖的嗓音有點沙啞。
「會有孩子的,相信我,以後我們生多多,不,你想生幾個就生幾個好不好?」
「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她絕對不會再生,也不會再給他傷害他的機會。
「你走吧,別出現在我面前,看到你,我就不舒服。」
從身體到心理都難受的那種。
如同上百上千的螞蟻,在啃咬她的心一樣。
「好,我走。」溫沐陽站在了門後面。
夏向暖坐在床前,看著外面。
孩子的笑聲,隱隱約約的從窗外傳來。
夏向暖的心被蹂躪著,說不出的悲傷更難受。
她站了起來,往外面走去。
跟躲在外面的溫沐陽,正面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