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期已到，四海神陸的各大神皇，再次聚集到九重天中。

這一次，不僅他們來了，司陌也來了。

只不過，這些神皇在神皇宮裡等待慕輕歌時，他卻已經到了慕輕歌的寢殿，為她細心描眉。

圓窗下，慕輕歌的梳妝台前，她坐在凳子上，微仰著下巴，閉著雙眼，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司陌站在她面前，左手食指輕托起慕輕歌的下巴，然她不必太費力，右手拿著一截青黛，輕輕的順著慕輕歌的眉形描繪。

其實，慕輕歌五官精緻，無論是拆開來看，還是合在一起，都是無可挑剔的，無需靠妝容來修飾。

但是，換回女裝之後，幼荷與花月還是堅持每日為她稍稍裝扮一番，這些小事，慕輕歌也就任由兩人去了。

只是今日清晨，幼荷與花月正在幫慕輕歌打扮時，司陌突然而至，接手了花月的工作，為慕輕歌畫眉。

外殿的人，等得著急，這兩人，卻在寢殿中不慌不忙。

「小歌兒真的打算把神策拿出來？」司陌一邊仔細描眉，一邊輕聲問道。

他今日過來，便是因為慕輕歌要將神策內容公之於眾，她不希望他錯過。

「嗯。」頭不能動，慕輕歌只能用鼻輕『嗯』了一聲。

「神策是慕族始祖一生心血，也是神族至高無上的功法。萬年前，那些圍攻九重天的人，就是為了神策，慕族死傷殆盡，都不肯交出。如今，你卻就大大方方的給了。」司陌好笑的道。

眸中神情，卻是十分驕傲。

他的小歌兒，從來都不是尋常人，做的自然也非尋常事。

「有人要搶，自然拚死也不能給。但是我願意拿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了。如今，異族詭異，神魔大陸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之前已有先兆，若是我們還不多做準備，恐怕將來的勝負難料。」慕輕歌緩緩睜開雙眼，清澈的眸光與司陌咫尺對視。

兩人的眸光，糾纏在一起，那種綿綿情意，不自覺的流淌彼此心間。

司陌強忍住想要把慕輕歌抱回床榻的想法，輕點頜首。「只是，委屈你了。」

「我並不覺得委屈。」慕輕歌笑道。

她的確沒有什麼門戶之見，在前世，她所學的，別人亦可學，別人學的，她樂意，也一樣可以。集百家之長，提煉精華，這才是提升自我的最好方式。

「神策對異族克制很強，若多一個人學會，將來我們的勝算就多了一分。」慕輕歌道。

「可是，神策畢竟是慕族的東西，外人不一定能學會。」司陌提醒道。

慕輕歌道：「若是能從中有所感悟，也是好的。何況，看到神策的人，都是位高權重，修為高深之人，看到了，他們也不可能按照神策修鍊。」

她的眸中，倒映著司陌的影子，笑道：「對你來說，不也只是希望從神策下卷里，找到突破始尊境的關鍵么？」

「不錯。」司陌坦然回答。

「可惜，我目前還未發現，等一會你看到了，說不定會有所啟示。」慕輕歌遺憾的道。

「不急。」司陌淡定的道。

突然，司陌笑起來，「我所熟悉的小歌兒，到不是那麼以天下為先的人。在我印象中，你想要守護的只是心中認可的人。為何這一次，卻變了？」

慕輕歌唇角撇了撇，「我還是那個我。只不過，以前遇到的事，沒有傾巢覆滅的危險，我自然只需要護住我想護之人就好了。但是，這一次不同。」

她眸光微凝了一下，沉聲道：「覆巢之下無完卵，內戰，我尚可以不管不問。但若是外敵侵入，而且還是極危險的外敵，我便不能再沉默，或者只想著獨善其身。若是神魔大陸被侵佔，那麼中古界……臨川界呢？那是我親人們所居住之地，我絕不能讓他們處於危險之中。我是九重天的神皇，你是魔域的君王，有很多責任是所處的地位賦予的，我們退無可退，也推卸不掉。既然避不了，只能迎戰！」

司陌眸光微動，神情動容的道：「你的這番話，真應該讓外面那些人好好聽聽！」

慕輕歌笑道：「別人怎麼想，無所謂，我只做該做之事。」

「有我在你身邊。」司陌鄭重的道。

他將手中青黛移開，看著自己的傑作，唇角上揚。「好了。」

慕輕歌扭過頭，看向鏡中的人。司陌給她畫的眉，不是柔和如月牙的彎弧，而是微微上挑，彰顯英氣蓬勃。

慕輕歌滿意的站起來，與司陌十指相扣。「走吧，莫讓客人久等了。」

……

兩人攜手出現在眾人面前時，除了換玥神皇，還有鐘山神皇之外，其餘幾位臉上已經寫滿了不耐。

看到慕輕歌出現，才微微收斂，卻也好不到哪去。

「讓諸位久等了。」慕輕歌道。

焚海神皇開口道：「慕神皇，你要與魔君卿卿我我，也要分一下時辰吧，我們都還在等著，你們卻遲遲未出。」

「哼。」司陌冷哼一聲，眸光冷冽掃過。

頓時，焚海神皇臉色一變，不再言語。其他幾人，本來也想抒發一下不滿的情緒，見此一幕，也都紛紛閉上了嘴，將心中的不滿給咽了下去。

沒辦法，打不過啊！

「我答應過諸位，把神策拿出來一觀。可是，我在得到神策時，神策就與我的神識融合一體了。所以，諸位只能通過我來看。」慕輕歌道。

「那這樣一來，你若是在其中動了手腳，我們豈不是看了假的？」碎星神皇皺眉道。

慕輕歌淡淡一笑，轉眸看向他。「信與不信，看與不看，都在於你們。若是不相信我的為人，又或是瞻前顧後，半信半疑，不如現在就離開。」

她的話一落，幾位神皇，都相互對視一眼，交換眼神。

顯然，他們都不願這樣離去。

等了一會，見眾人都沉默了，慕輕歌才笑道：「看來，大家對我還是很信任的。」

說罷，她也不再廢話，從眉心中射出一道金光，落在殿中。

頓時，那些金光里浮現出一幕幕圖案，還有一些文字。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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