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初念剛打開房門，就看到慕輕歌站在自己門外。

她眼中升起一抹詫異，問道：「輕歌？怎麼那麼早？」

「我是想告訴你，我準備現在離開，前往妖林，你可要同行？」慕輕歌問道。

初念不禁問道：「怎麼那麼急？」

「的確是有點急了。」慕輕歌頜首笑道。

初念想了想，對她道：「也好，那我們去向鳳天神皇告辭吧。」說著，她便打算朝神皇宮而去。

「初念。」慕輕歌叫住她。

初念轉眸，不解的看向慕輕歌。

「不用告辭了。」慕輕歌道。

初念疑惑的道：「為什麼？」

「昨晚我已經告辭過了，而去，鳳天神皇現在恐怕也不想見到我。唔……或許也沒空見你。」慕輕歌解釋道。

初念被她的話，弄得莫名其妙。

但是，她還是選擇相信慕輕歌。於是她頜首道：「好吧，那我們走。鳳天域離妖林不過幾日路程，若是我們速度快些，恐怕不到三日，就能進入妖林的範圍。」

「好，走吧。」慕輕歌頜首道。

兩人結伴，朝鳳天域的出口而去。

在她們離開的同時，離鳶還在睡夢之中。昨日，慕輕歌離開之後，她心中鬱悶了許久，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令她無意睡眠。

坐在鏡前，看著素顏的自己，怎麼都看不習慣，又喚來侍女為她上妝。

等到鏡中出現了那個完美得無法挑剔的臉時，她才覺得心中舒坦了些。之後，便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夢中，她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裡她心心念念的男子終於出現了，並且對她露出深情的笑容。

她從未見他笑過，只會在心中想象他笑起來，是多麼的好看。

夢中看到了他的笑容，真的如她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你終於來了，終於肯來到我的身邊。你知道么，無論你再如何無情，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完美的男人，也只有你，才配得上我。」夢中的離鳶，對出現在自己夢中的男子道。

那種朦朦朧朧之中，讓她已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男人，在向她靠近。

越是靠近，她就能越清晰的聞到他身上的異香。

那種異香令她迷戀，令她陶醉，令她不願醒來。她深吸了口氣，愜意的道：「我真的很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若你喜歡我，為何還想要殺我，害我？」對面的男人開口了，但一出口，不是她想象中的甜言蜜語，而是質問。

離鳶睜大雙眼，看著收斂了笑容的男人，失聲解釋。「不，不是那樣的！若是你答應娶我，答應放棄魔域，來到鳳天域陪我，又或是我去魔域做你的王妃，我就不會生氣，不會衝動，更不會傷你，害你。」

男人俊美無儔，無可挑剔的臉上，露出了她熟悉的冷酷表情。

就在她震驚之時，男人手中卻多了一把鋒利匕首，猛地刺進她的心窩。「我來，只是為了殺你復仇！」

離鳶低頭，看向自己流出血液的胸口，厲聲喊了一句：「不——！」

「不——！」離鳶掙扎著從夢中醒來，身子猛地坐起。

她眼前，還是她的寢宮。她的背脊，已經被冷汗浸濕一片。熟悉的景象，令她漸漸平復下來。但腦海之中，對那個夢境還是揮之不去。

心口，在夢中被匕首插入的位子，似乎還在隱隱作痛。

「不，不可能。他若是要殺我，在解除封印時，就會殺上鳳天域了。他沒有來，就是證明他沒有生氣。或許，他已經明白了我對他的心……」離鳶坐在床上，呢喃自語。但隨即，她又搖頭道：「不！若是他明白，又怎麼會害我遭到反噬……不，不對……他不知道這樣做，我會受到反噬對不對？他捨不得殺我……捨不得……世上，若沒了我，還有什麼女子能配得上他？他一定是知道的。」

離鳶一直在自言自語，安慰著自己的心情。

等她終於從夢魘之中醒來，想要召喚侍女為她梳洗時，驀然抬手間，她竟然看到自己雙手的皮膚，變得鬆弛乾澀，毫無光澤，宛如枯敗的樹皮一般。

「啊——！」離鳶驚叫起來，她下意識的摸著自己臉頰，發現自己的臉也變得鬆鬆垮垮，就連垂落在床上的髮絲，也變成黯淡無光的灰白色。

她的驚叫聲，引來了伺候在宮門外的侍女。

但是，她們還未靠近，就被離鳶喝退：「滾——！都給我滾出去——！」

侍女們不明就裡，想要退出去，卻又被她喊住。

「等等！把鏡子給我送進來，還有香爐！」離鳶隔著床上的紗幔，對侍女吩咐。

侍女們不敢怠慢，躬身將鏡子和香爐送到了離鳶面前後，才快速退下。離鳶一人在床上，拿起鏡子照向自己的臉。

當鏡中出現一張蒼老無比，讓她覺得萬分醜陋的臉時，即便是她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刺耳無比的尖叫。

……

離開鳳天域的第四日中午，慕輕歌和初念便到達了妖林與鳳天域的界線。

站在界碑前，兩人並未立即進入妖林之中。

「再往前，就是妖林了。」初念對慕輕歌道。

慕輕歌放眼望去，入眼的都是一片片連綿不絕的山脈，站在這裡，無法看出妖林的真面目。

「我雖從未來過這裡，但是從古籍中也了解過，妖林是獸族領地，與我們神族不同，他們的子民里，有化形的獸族，也有沒有化形的獸族。而且，這裡也沒有我們神族那樣的城池，都是以山為穴，以林為市，相對於神族來說，要簡單許多。」初念緩緩的道。

「我也不曾來過，但聽說，這是一個好地方。」慕輕歌輕點頜首。

「對了，你的朋友在哪裡等你？」初念問道。

慕輕歌淡淡一笑，對她道：「等我進入妖林，他自然會找到我，前來與我會合。」她與銀塵之間有契約聯繫。一旦等她進入妖林之後，銀塵就會感應到她的到來。

到時候，兩人自然能聯繫上。

「那我們……」初念遲疑的道。

「我們先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慕輕歌笑道。

初念露出笑容，雙眼彎如月牙，點了點頭。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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