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小舍前，慕輕歌和老神皇相對而坐。

位子都沒有絲毫的改變，兩人坐在屋檐下的平台上，欣賞著美景，吹著小風。

慕輕歌拿出酒壺還有兩個酒杯，放在兩人面前，將其斟滿。

看著晶瑩酒水從壺嘴傾瀉而下，老神皇的眼中多了一抹笑意。

放下酒壺，慕輕歌抬起頭，看向老神皇。

老神皇陶醉的深嗅了一口，嘆道：「真香！」

「這是我從家鄉帶上來的酒。」慕輕歌解釋了一句。從中古界飛升之時，她去過一趟臨川，帶了些秦國的烈酒，也是慕家軍用來犒賞三軍的酒。

不過，數量不多，平常她都不會輕易的去動。

「哦？是你家鄉的酒？」老神皇頓時來了興趣。

慕輕歌輕點頜首，對他道：「老神皇，請。」

老神皇饒有興緻的端起酒杯，在自己鼻前聞了聞，再次讚歎，「這酒聞起來，就有一股辛辣，這才是酒該有的味道！」說罷，他一口飲下，烈酒順著喉管而下，宛如火燒一般，將他的身體由內而外的燃燒起來。

他腦海里轟的一聲，好似血液都被燒得沸騰了起來，整個人通爽無比。

「好酒！」老神皇感受了一下，再次嘆道。

這一次，他的讚歎是真心發出，是喝過烈酒後的真實感受。

當他看向慕輕歌時，之前微微有些佝僂的脊背都變得更加挺拔，精神煥發。老神皇看向慕輕歌，眸光灼灼，見她面前的杯子還未動，不由得問：「你怎麼不喝？」

慕輕歌微微一笑，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入。

烈酒入喉，辛辣無比。

這種強烈的刺激感，非一般人所能承受，但是，慕輕歌就是鍾愛這種烈酒。反而那種泛著果香，酒味淡淡，入喉甘甜的酒，她不喜歡。

慕家軍的烈酒，她已經很久沒有喝過了。再次喝下，她的反應沒有老神皇的那麼大，卻也有些感觸。

『臨川的親人，中古界的朋友……不知他們如今可好？』慕輕歌心中呢喃。想要回去看看，恐怕只有等到她進入了聖人境的高階，擁有了撕破空間壁壘的能力后，才能做到了。

「小傢伙，你有話就直說吧。喝了你的酒，不想回答你的問題，也不好意思。」老神皇笑眯眯的道。

慕輕歌收回思緒，看向他道：「既然老神皇如此說，我也就不矯情了。我只想問，老神皇教給我的半截口訣，從何而來？」

「嗯？」老神皇的眉梢一抬，看著慕輕歌細細打量起來。

少頃，他才道：「我之前告訴過你，若是你有機緣，定然會得到後半截。難不成，你現在已經擁有了後半截？」

是好奇，還是試探？

慕輕歌不動聲色，淡淡回答：「如今我已經是靈洞境八層，老神皇給我的半截口訣已經不足以支撐我的修鍊。我向來不喜被動，所以要問清楚，好去尋找。等，要等到什麼時候？我等得了，我的仇家也等不了。」

老神皇的雙眸眯了起來，似笑非笑的道：「你是指顏烈？」

慕輕歌沒有說話，也不置可否，任憑老神皇去猜。

這種模稜兩可的態度，其實是最容易讓對方誤入一種怪區。一旦對方陷入了自己的思維里，就會替她找出最合理的解釋，而不是會去懷疑她。

「嗯，顏烈的確是個棘手的傢伙。他成名太久，能被譽為四海神陸中最強大的小神皇，並非是偶然。」果然，老神皇以為自己猜對，幾不可查的點頭道。

「所以，我沒有時間去等。」慕輕歌開口道。

這樣的回答，無疑更是讓老神皇覺得自己的推測完全沒有問題。

「你的想法不錯，不願屈於顏烈之下，也是對的。不過，那不見的半截口訣，你若是想要主動去找，恐怕沒那麼容易。說不定，你還不等找到線索，就會死得莫名了。」老神皇提醒道。

慕輕歌淡淡一笑，「起碼我知道它到底是什麼，老神皇又從何得來。我也能依著去尋找一番，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你想用我的辦法去尋找？我告訴你，別想了，這不可能。」老神皇擺手道。

「哦？為何？」慕輕歌眸光一閃，問道。

老神皇道：「我能得到這半截口訣，也是機緣巧合。那本奇書，當時在諸多神皇的爭搶過程中，被撕得四分五裂，其中一小部分，也就是含有這半截口訣的位置，直接被摧毀。而我，當時恰好離得最近，又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所以才湊巧記住了。只可惜，記住了也沒用，我根本就無法修鍊。」說完，他失聲而笑。

笑到後面，他感嘆的道：「都想要，卻無法修鍊，與廢紙又有何區別？」

說著，他眸光一閃，看向慕輕歌，意味不明的道：「不過你卻能修鍊，這倒是讓我很是意外和驚喜啊。」

慕輕歌雙眸微微一縮，緊盯著老神皇，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表現出閃躲和心虛的樣子。

兩人對視了一會，老神皇懶洋洋的向後一靠，對慕輕歌道：「你這酒也忒烈了，一杯下肚，就上了頭。問題問完了，就走吧，別擾了老頭子我的美夢。」

慕輕歌起身，對他微微行禮之後，轉身離去。

她離開了山巔小舍，心中卻沒有平靜下來。老神皇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暗示她，還是提醒她？

又或是，他已經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還有，老神皇的解釋，十分簡單，讓人著實不好判斷當時的情況。但是，大祭司又說過，當初的事換玥域沒有參合進來。

等等！

慕輕歌眸光一凜，萬年前，老神皇已經不在位了吧。

慕輕歌緩緩搖頭，這些問題，她還暫時搞不清楚。收斂心神，慕輕歌又去見了姚星海和奚千雪，和他們交代了一番之後，她便返回了自己的宮殿，開始閉關修鍊。

這次閉關，不是為了突破，而是為了鞏固境界，對一念指再琢磨透一些。

一晃，一年過去，慕輕歌也閉關了一年。

等她醒來時，只覺得自己睡了一夜，做了一場夢，但世間，卻過了一年。

－－－－－－題外話－－－－－－

父親節快樂！祝願天下所有的父親，身體健康，愛家庭，愛父母，愛妻子，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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