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本源。」

慕輕歌退出了那種神奇的狀態，從冥想中緩緩醒來。睜開眼，她還坐在台階之上，身周沐浴著的，都是金銀色的道光。

她低頭看下去，發現離晁和玉律也緩緩從空冥的狀態中醒來。

再看下面，除了他們三人，已經沒有其他人在。

「看來，十日已到。」慕輕歌心中已經有數。

果然，她剛剛想罷，就聽到提醒的聲音傳來：「時間到，速速離開此地。」

道光外，那鐘山域的執事仰頭對他們道：「時辰到了，出來吧。」

三人應聲而出，瞬移之後，都出了道光，站在道光之外。

「你們三人出去吧。」鐘山域的執事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

留下三人，他們彼此看了一眼，都不約而同的轉眸看向身後的道光。道光，與來之前一般，並無兩樣。

但是，他們從中得到的收穫，卻是難以估量的。

收回視線，玉律看向慕輕歌，頜首而笑：「這次，是託了三少的福，能夠如此近的感受道光，玉律當欠三少一個人情，他日必定相還。」

「玉律兄客氣了。」慕輕歌頜首微笑。

玉律緩緩搖頭，認真的道：「進入道光時，我曾對離晁兄說過，退到第三名，是我最正確的選擇。雖然是第三，可是我卻得到了連北閆都得不到的。」

說罷，他向慕輕歌抱拳躬了躬身，才坦然離去。

目送他離開的背影，慕輕歌疑惑的看向離晁，「北閆是誰？」

離晁笑道：「北閆，被稱為鐘山域的小神皇。是未來最有可能進入聖人境，接替如今鐘山神皇位子的人選。」

慕輕歌恍然大悟，這所謂的小神皇，也就相當於一個太子的角色了。

見慕輕歌不懂，離晁心情大好的一邊走，一邊解釋。「聖人境，並非是每個人都能進入的。就算是進入了，也不是每個聖人境的人，都能成為神皇。四神域的弟子……應該說，四海神陸之中，每個神域，都會在優秀的弟子中，選出一個公認的人，成為小神皇。這個小神皇不僅僅是代表天賦好，修為高，還有為人，還有品質等等。而對於外界來說，小神皇，就是最快最有可能成為神皇的人。」

「這麼說來，其他神域也有小神皇嘍？」慕輕歌好奇問道。她心中卻很疑惑，如果這小神皇的地位如此之高，為何她在換玥域那麼久，卻沒有聽過絲毫關於小神皇的事迹？

離晁點了點頭，「玉律口中的北閆，是鐘山域的小神皇。而濁禹域的小神皇是顏烈，煒毅域的小神皇是丘爚。」

「嗯？」慕輕歌抬眸看向離晁，問道：「我們換玥域呢？」

雖然，在開口之前，離晁就猜到了慕輕歌會問。可是，當她真的問出口時，他的腳步還是一頓，神情泛起一絲苦澀。

他的反應很奇怪，令慕輕歌輕蹙雙眉。

「我們換玥域……」過了片刻，離晁才嘆息的道：「這件事，在我們換玥域已經成為一個禁忌的話題，幾千年過去了，卻絲毫沒有被淡忘的趨勢。」

『幾千年！』

慕輕歌內心震驚了。

『這些小神皇……都有多老？』仔細想想，她還真是一個小萌新啊！畢竟，她連百歲都還未到。

「咱們換玥域在三千年前，也還是有小神皇的。他的名字，叫做余崖。當年的余崖師兄，是我們所有人心中的榜樣，無論是天賦還是品質，都令人佩服，也很得神皇器重。甚至，當年在東神陸中，余崖師兄被譽為四小神皇之首。」離晁向慕輕歌說出當年那段隱秘。

「……後來，余崖師兄為了那魔族女子，叛出了換玥域，叛出了東神陸，叛出了神族。三千年來，音訊全無。這件事，對我們整個換玥域，對神皇的打擊都很大，為此，我們換玥域還沉寂了千年。」離晁嘆息的道。

慕輕歌聽完，表情有些錯愕。

她沒想到，發生在這個余崖身上的故事，竟然如此狗血！

但是，即便狗血，她也不得不佩服余崖的勇氣。身處他當時的地位，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為了所愛而放棄一切的。

『既然余崖叛出了神族，那如今是否是在魔域之中？』慕輕歌有些好奇起余崖的故事，甚至想找個機會向司陌問問。

余崖到底是怎麼與魔族女子相愛，又是如何叛出神族的？這其中的故事，離晁也說得言語不詳，估計知道得也不多。

「不過，沉寂了三千年，咱們換玥域也該是時候振作了。」說完余崖的事，離晁突然對慕輕歌露出神秘的笑容。

那笑容，令慕輕歌有些莫名，卻又不好相問。

走出小世界，慕輕歌和離晁出現在了雪城之中。

兩人剛出來，離晁就接到了四少傳來的消息。那傳信符，無法進入小世界，只能一直在小世界外的入口徘徊不去，等到離晁一出現，立即飛入了他的手心中。

離晁接住傳信符，將裡面的信息提取完畢，頓時皺了皺眉。

他看向慕輕歌，對她道：「我們迅速回到春城，休息一夜，就動身返回換玥域。」

「發生了什麼事？」慕輕歌眉梢一挑，問道。

離晁對慕輕歌道：「濁禹域在春城的住處出了事，死了不少人。為了避免麻煩，我們要儘快回去。」

死了不少人？

慕輕歌的眉梢挑得更高。季倫身上的神力是她種下的，會引發什麼後果，她心中也自然清楚。

只是，她沒想到，居然死的人不止是季倫。

「老三？」離晁見慕輕歌出神，喊了一句。

慕輕歌轉眸過來，他道：「我們之前與濁禹域有些摩擦，需要儘快回去，向神皇秉明一切，才好早做打算。」

「濁禹神皇會來找麻煩么？」慕輕歌問道。

離晁搖頭，「難說。不過，我們神皇會解決的，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本就錯不在我們，而且他們春城裡出事，又與我們無關。」

慕輕歌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與離晁一起離開，返回了春城。

還好，換玥域的人，是休息一夜后才離開，這也讓慕輕歌在返回春城之後，有時間和機會去見司陌一面。

確定身後沒有尾巴，慕輕歌進入了當初司陌將她引入的那偏僻小院之中。

一進門，就看到了在這等著她的男人。

「濁禹域的那些長者，是你做的手腳吧。」慕輕歌一進門，就直接問道。

司陌也不瞞她，點頭微笑，向她招手。「小歌兒，我只是讓他們少惹些麻煩。」

「我知道。」慕輕歌走到他面前，直接依偎在他懷中，雙手環住了司陌的腰間。

她的主動，令司陌詫異的問了一句：「小歌兒？」

「別說話，讓我抱一抱。」慕輕歌靠在司陌懷中，緩緩閉上眼睛，深吸著他身體上的味道。她真的很感激司陌這一路來的默默守護，有他在，即便自己身處險境，她依然會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司陌不許她說『謝』，所以，她只能把這種感激，藏在心中。

她是司陌要用一切守護的人，司陌又何嘗不是她要用盡一切，想要靠近和守護的人呢？

心愛的女子，安靜的靠在自己懷中，司陌嘴角愉悅的輕揚，也將她摟緊。他寬大的袖袍，因為他的姿勢，而包裹著慕輕歌，將她那一聲耀眼的紅，都掩蓋其中，只能由他一人所見。

少頃，慕輕歌才從他懷中抬起頭，那雙清透的眸凝著他，問道：「你聽說過余崖這個人么？」

「余崖？」司陌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慕輕歌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三千年前，換玥域的小神皇，後來因為愛上魔族女子，叛出神族。」她沒有注意到司陌眼底一閃而過的玩味。

「我知道。」在她說完之後，司陌微笑點頭。

慕輕歌眸中一亮，好奇的問：「那給我說說他的事吧，與他相愛的魔族女子是誰？如今這二人又如何？」

她那好奇的樣子，十分難得。司陌忍不住伸手，在她鼻尖輕輕一點，寵溺的道：「難得你也有如此好奇的時候，我便與你說說吧。」

慕輕歌點了點頭。

司陌將她帶到椅子旁，自己坐下之後，又將慕輕歌抱在腿上。他似乎愛死了這種，慕輕歌依偎捲縮在他懷中的感覺。

「余崖，並不在魔域。」司陌一開口，就讓慕輕歌驚訝了。

「不在魔域？可是神族的人，卻說他叛入了魔域之中啊！」慕輕歌問道。

司陌點頭，「他的確是脫離了神族，可是，也沒有加入神族，而他喜歡的那名魔族女子，也放棄了魔族的身份，兩人一起離開了神魔大陸，如今不知在哪一個界面中生活。」

「居然是這樣？那……那個魔族的女子……」慕輕歌又問。

「她是我手中秘衛的副統領，地位在魔域可想而知，前途也是無可限量。一次潛入神陸的任務，她負傷后，與余崖相遇。兩人被與世隔絕的困在妖林，或許是一起經歷了生死，日久生情了吧。當時的我是不懂的，最後兩人也算是破除萬難，遠走他鄉。」司陌輕描淡寫的道。

「居然是這樣！」慕輕歌有些感嘆。突然，她瞪向司陌，雙眼一眯，笑道：「當時的你，怎麼會允許屬下的背叛？」

司陌點頭，「我的確不允許。可是，傾雉卻有一塊免死令牌，讓我不得不饒她一命。」

慕輕歌眉梢一挑，頓時覺得這個名叫傾雉的魔族女子，頗有性格，也有勇有謀。「若是有機會，我倒是想見見這個傾雉。」

司陌將她摟緊，「你若是想見她，我可以將她召回。雖然她離開了，但她曾經是我的秘衛，她的身上，留著永遠不能背叛我的印記，只要我想，就可以跨越界面，將她攝回來。」

「別！你就不要去打擾人家了。」慕輕歌趕緊阻止。否則，按照司陌的性子，真的有可能，將傾雉抓回來，就為了與她見一面。

「明天，我就要回換玥域了。」慕輕歌將來此的目的，告訴司陌。

她有些懊惱，司陌如此冒險來看她，她卻沒有太多的時間，與他相伴。現在，論道的事結束了，她卻又要馬上返回換玥域。

「無礙。反正很快我們又能見面。」誰知，司陌竟然這般說。

慕輕歌眸光一亮，問道：「是否是有了慕天蔭的消息！」

司陌笑道：「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

「是什麼？」慕輕歌的聲音，不知不覺間，沉了下來。

終於有了慕天蔭的消息，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慕輕歌的手指，不自覺的輕撫著食指上的指套，她要替元元，替姜璃報仇。她希望在她手刃慕天蔭的時候，元元能夠蘇醒，看到這一幕！

「他沒有出現，不過，那位天麓者卻出現了。」司陌將最新收到的消息，告訴慕輕歌。

「天麓者！」慕輕歌雙眸一眯，眼縫中迸發出精光。

司陌道：「他出現，似乎是為了神格一事。黑市上提供的幾個神格，他都不滿意，所以好像是下了訂單，讓黑市的人，指定去取他想要的神格。」

「誰的？」慕輕歌氣息冷冽起來。

「南神陸，焚海神域小神皇，聖景。」司陌道。

慕輕歌雙眸一縮，「居然打起了小神皇的神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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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我們不見不散！我在這裡等你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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