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川志?聖元志?天都》
臨川中央,有一浩瀚大國,其疆土數之不盡,延綿千萬里。國之中心,有都城名曰『天都』。
天都之大,宛如小國疆域。
城,有六道城門,南北各一扇,東西各兩扇。條條筆直驛道,連接國中各地。
城池以矩形規劃,縱橫筆直,層層遞進,坊市繁茂,百姓富足……
「天都。」凝著高越百丈的莊嚴城牆,用金粉勾勒的牌匾,引起了慕輕歌的興趣。
她揚起下巴,凝著牌匾,眸光掃過城門的全貌。
城牆高約百丈,巍峨挺拔,莊嚴厚重,僅僅只是城牆,就讓人感到一種想要俯首稱臣的感覺。
城牆之上,樓宇橋廊連接,旗幟飄揚,上面士兵金色鎧甲,威風凜凜,目不斜視的凝向遠方。
城門上,也是用堅實無比的烏金木鑄成,澆以銅汁加固。門面上,七彩斑斕,仔細一看,居然都是用各種高階獸核鑲嵌,光是這一個工序,就無法用金錢來衡量了。
聖元帝國的富有,真真切切的在眾人面前流露了出來。
*星騎馬走到慕輕歌旁,笑聲中有些無奈:「高階獸核,在三等國都是屬於有價無市,稀罕寶貝。在這聖元帝國的國都面前,卻只能作為城門上的裝飾。這對比還真是傷人啊!」
他話音落,鳳于飛也騎馬走到了慕輕歌的另一邊,掃了一眼,便看向慕輕歌道:「三等國向來在這些二等國,一等國眼中,就如同乞兒般的存在,這次進入天都,恐怕不會順當。」
兩人的話,在慕輕歌耳中轉了一圈。她嘴角輕揚,視線從牌匾上落下,看向二人:「無妨,咱們不惹事也不怕事。」
*星和鳳于飛都認真的點了點頭。
「走吧,我們先進去看看這個臨川第一大都,到底是何等模樣!」慕輕歌一聲令下,三國隊伍,緊隨其後,緩緩踏過護城河上的白玉橋,向城門靠近。
秦國、酈國、虞國,就是這次三等國的代表。
這是慕輕歌的決定,也是最合適的決定。
三國的統帥,分別是慕輕歌、*星還有鳳于飛,光是從這一點來看,最起碼內部不團結的問題,就從根本上解決了。
不用擔心,你在前面忙死忙活,後面還有人會捅刀子的情況發生。
至於屠國和巴國,前者是慕輕歌對他們的好感度為零,且她對屠國中的將領並不熟悉。後者是因為他們的體制問題,巴國各族之中關係十分複雜,若是前來,恐怕也會牽扯出一些枝節。
所以,酈國和禹國來,是最好的。
根據要求,每國所出代表,不得超過兩千人。三國加起來的人,也就是在六千人左右。這六千人的隊伍,排在天都城外,也算是一道風景了,惹來熙攘人流不停好奇側目,或是駐足議論。
「站住!」城門下,傳來一聲厲喝。
一把鋒銳無比,冒著寒光的利劍,便擋在了慕輕歌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慕輕歌眸光落在那把劍身上,眸中幽光一閃,有幾不可查的聲音道:「靈器。」一個城門卒子,使用的武器,都是靈器。這聖元帝國到底有多有錢?
「爾等何人,敢率軍隊進入天都!」攔住慕輕歌的人,穿著金色甲胄,看模樣似乎是負責守城的將軍。
他神情冷漠,語氣帶著一絲高傲。
他那一副找茬的模樣,讓慕輕歌雙眸微微眯了起來。
*星拍馬上前,主動道:「這位將軍,我們乃是三等國進入天都參加臨川會的代表,還請讓我們入城。」
他抱著息事寧人的心態而來,可是這位守城將軍顯然並不這麼想。
聽了*星的自述,他眉宇間的神情越發倨傲輕蔑起來。他揚起下巴,居高打量:「原來是三等國來的啊!」
他將『三等國』三個字咬得陰陽怪氣,頓時引來四周圍觀群眾還有其他守城將士們哄然大笑。
哄然大笑,不是掩唇輕笑。
他們毫無顧忌的嘲笑著來自三等國的使者,這些匯聚一線的笑聲,笑得幾千人的三等*隊面紅耳赤。
好在,他們都是來自三國最優秀的軍士,即便在城門受辱,他們還是挺拔著身姿,目不斜視。只是,握著各自兵器的手,攥得緊緊的,手背上青筋暴露,骨節發白。
「這就是天都門將的素質?」一聲帶著冷峭的譏笑,不急不緩的傳來。
卻意外的,讓那些哄然大笑的人們笑聲戛然而止。
四周,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眸光都默契的看向了發聲之人。
「大膽!你敢誣衊本將軍!」金甲將軍面目陰沉,手中指著慕輕歌的利劍,又逼近了幾分。
他的動作,導致了其他的守城將士,統統將手中兵器對準了慕輕歌等人。
「誣衊?」慕輕歌清透的眸光,淡淡從他手中的利劍上掃過,語氣還是那麼雲淡風輕,卻又帶著嘲諷:「不過一條看門狗罷了,值得本爵爺誣衊么?」
「你!」金甲將軍怒目一瞪,一道青芒從利劍上閃過,猛地朝慕輕歌刺來。「找死!」
這一幕來得突然,三等國的隊伍里,離慕輕歌最近的*星和鳳于飛驚得睜大了雙眼,卻沒有出手的意思。
四周的帝國百姓,吃驚的看向那守城將軍。那神情,似乎下一秒,就會看到這口出狂言之輩,血濺當場,從焱馬上跌落。
要麼,死於非命。要麼,就是搖尾乞憐的賠罪!
帝國的百姓,是這麼想的,那金甲將軍也是這麼幻想的。
他在刺出這一劍時,嘴角和眸中泛起了冷意。好似,慕輕歌在他眼中,與一條狗並無區別。
哦,唯一的區別,就是,這條狗長得十分俊俏,若能將其賣入小倌館中,恐怕能大賺一筆!
一瞬之間,眾生百態。
那夾帶著寒芒的劍尖,已經來到慕輕歌眼前。
可是,她卻不閃不必,在別人眼中,彷彿如嚇傻了般。
咔嚓!
一聲清脆如鈴的聲音,在城門外響起。
緊接著,眾人就看到那剛剛還囂張拔劍的金甲將軍,向身後倒飛而去,直接穿過整個城門,重重落在城門內的大街上,揚起一陣灰塵,更是『哇』地吐了一大口鮮血。
嘶——!
發生了什麼事?!
帝都的百姓們,都睜大了雙眼,表情十分統一,都是震驚無比,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們僵在原地,盯著金甲將軍趴在地上的狼狽身影,失去了反應。
他們根本沒有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這將軍飛了出去,看樣子,還受了極重的傷。
而這時,有人注意到慕輕歌。
她依然挺拔中透著慵懶的坐在焱馬之上,神情冷漠。絕美的五官,精緻無雙,煥發著耀眼的光彩。
在她所騎的焱馬之下,一截鋒利劍尖安靜的落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帝國的百姓們,再度倒吸了口涼氣。
這守城的將軍不僅被打廢了,連自己的佩劍都被折斷了?!
可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百姓們看不清,城門外的那些士兵也是一臉驚愕。他們同樣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見他們的頭飛了出去,趴在地上不斷吐血,恐怕命都去了一多半。
而他們頭兒要教訓之人,卻完好無損的騎在焱馬之上,好像動都沒有動過。
*星嘆息搖頭,用只有三人能聽到的音量道:「真是想死都攔不住,敢對咱們小爵爺出手?簡直就是壽星公上吊啊!」
他的表情,好似在同情金甲將軍的遭遇,但其語氣分明就是*裸的幸災樂禍!
鳳于飛那雙勾人的鳳眸淡淡掃了一眼,對慕輕歌道:「按說,應該早就有聖元帝國的官員在此等候,接待我們。可至今卻不見人影。」
慕輕歌嘲諷一笑,「不過都是躲在暗中看戲罷了。」說罷,她雙腿輕夾馬肚,黑焱才抬起它那高貴的蹄子,輕蔑的掃了四周一群看傻了的群眾一眼,踱著步子緩緩向城門走進去。
一人一騎,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守城的軍士眼前,緩緩進城。
那些手持兵器的軍士,盯著慕輕歌,卻不敢輕易出手,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穿過了厚厚的城牆,長長的門洞,進入了天都之中。
黑焱的馬蹄聲,此時格外響亮,彷彿再遠處都能聽到這宛如踏在心臟上的蹄聲。
「噗……咳咳……」金甲將軍爬在寬敞的大街上,在大街左右,站滿了圍觀群眾。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根本不知道城門外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一向威風凜凜,象徵著帝國形象的守城將軍,會被人打得向死狗一樣的躺在大街上。
最重要的是……誰?誰這麼有種?敢打守城將軍,簡直就是扇帝國的耳光子啊!
在他們的震驚中,他們終於看到一人騎馬緩緩而來。
逆光之下,他們看不起馬上之人的模樣,卻能感受到一種強大的氣勢迅速鋪開,讓人心中打顫。
隱約中,他們看出了來者的年齡不大,穿著一身紅衣。妖冶耀眼,其光彩,彷彿蓋過了天空中的驕陽。
他給人一種輕狂、桀驁之感,讓人不敢輕視。
當她緩緩從逆光中走出時,她的容貌終於能讓人看清。
而看清之人,紛紛在心中倒吸了口涼氣。無論她是誰,她這容貌都太過驚人,美得驚心動魄,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這樣一張傾城禍水般的臉,出現在一個輕狂少年臉上,簡直就是巧奪天工,令天地黯然!
就在帝國百姓在被慕輕歌的容貌說驚艷,為之傾倒之時,她已經走到了那金甲將軍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趴在地上,渾身骨頭好似斷裂般的金甲將軍,只感到頭上有陰影襲來,將他籠罩其中。
強撐起頭,他看到了慕輕歌在陰影中冷漠無比的面容。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上心頭,他驚恐的喊道:「你……你敢當街重傷帝*人!你……」
「今日我剛來,別逼我殺人。」他的話,被慕輕歌冷漠打斷。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好似並非對他所說。
金甲將軍一愣,渾身的劇痛,讓他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
而此時,慕輕歌卻騎著黑焱,從他身邊踏過,彷彿他的存在,根本不值得她一眷。
這種無視感,讓金甲將軍渾身僵硬,宛如墜入冰窖。
「哎呀呀!本官才晚來了一會,怎麼就鬧出這樣的事?」
在慕輕歌沒走出幾步時,一個穿著聖元帝國官服的男人,帶著隨從,突兀的出現。那張油光滿面的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容。
他帶著人,直接走到慕輕歌面前,看也沒看地上如死狗般的金甲將軍一眼,笑眯眯的拱手道:「想必這位,就是名動三等國界的慕小爵爺吧?」
慕輕歌眸光淡淡從他身上一掃而過,抿唇不語。
只是這一眼,就讓這位官員渾身打了一個冷顫,笑容變僵。
*星與鳳于飛對視一眼,前者道:「走。」
鳳于飛點了點頭,抬手一揮,身後六千人的軍隊,浩浩蕩蕩的跟在二人身後,直接進入了城門之中。
那些守城的將士,哪怕修為再高,但六千人冷漠如冰的眼神,卻讓他們一動不敢動,只能僵直著身體站在原地,手裡拿著的兵器,早就默默收了起來。
他們凝著六千人,心中震驚不已,不約而同的在心中重複一個問題,『這真的是來自三等國那種貧瘠之地的將士么?』
*星和鳳于飛帶著三等國的人,來到了慕輕歌身後。
這一幕,讓前來迎接的官員默默擦了一些額頭上的冷汗。
這些人的氣勢太強,與他之前的想象不符啊!
『都說來接三等國的人,是一件肥差。每次碰上這種事,總會少不得有油水進賬。怎麼這一次,明明受了下馬威,卻還是這麼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而且這些人,看上去似乎與之前那些三等國來的人也有些不同啊!』前來迎接的官員心中腹誹不已。
「你是誰?」慕輕歌清冷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落在那官員耳中,卻如雷鳴一般。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報出了自己來歷:「下官是帝國禮部的四品侍郎,裘篙。奉旨來此接諸位三等國使者,前去驛館休息。」
說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心中大驚。
自己怎麼就乖乖配合了?
「裘篙?」慕輕歌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卻在他重新展露笑容之前,又冷冷補了一句:「你來晚了。」
一句平常不過的敘述,在裘篙耳中聽來,卻好像是問責。
本來,他身為聖元帝國的官員,可以根本不理會慕輕歌的情緒。可是,莫名的,他卻像是看到聖元帝國中的權貴那樣,賠起了笑臉,不停告罪:「下官來遲,還望慕小爵爺贖罪贖罪!」
這種謙卑的態度,連他自己都感到詫異,就更別提跟隨他而來的那些侍從,還有圍觀的百姓了。
帝國百姓的眸光,實在是有些*。
慕輕歌也不願繼續留在大街上,做別人眼中的觀賞之物。
便對裘篙道:「帶路。」
簡單的兩個字,好似變成了不可抗拒的命令。
裘篙趕緊轉身帶路,領著浩浩蕩蕩六千人,向三等國驛館方向而去。對躺在地上的金甲將軍,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打了帝國的守城將軍,還能若無其事的離開,不受責罰,甚至連責備都沒有。
這個消息,很快就在天都中傳開。
隨之傳開的,自然還有打人的慕輕歌。
而裘篙稱呼他為『慕小爵爺』也被百姓們記下,一起流傳開來。
「聽說,這次三等國來參加臨川會的人中,其中一位是個小爵爺,人長得那叫一個俊俏,恐怕咱們天都的第一美人,都無法與他相比。最主要的是,他貌似很厲害,將守城將軍打得吐血,也沒有受到問責。」
「嘖嘖,三等國居然出現了這等人才?」
「不錯!我是親眼所見,絕對沒有半句妄言!」
「能把守城將軍打得吐血,掉了半條命,看來這個慕小爵爺實力也不凡啊!」
「這有什麼?守城將軍也只是守城將軍,你讓他來與咱們天都的那些天才們比比?要說煉丹,咱們有景家的大公子。論修為,沈家的三少聽說修為前不久已經進入了紫境。再論美貌……先別說天都第一美人,藍家的緋月小姐,就是花家那些風情各異的嬌花,恐怕也不是他能比得上的。」有人不服的道。
只是,他的話,卻遭到了其他人的嗤笑。
「你怎麼不拿他去跟聖王陛下比?一個三等國來的世家弟子,再厲害也是有限。」
「對對,拿他與咱們天都的那些天才相比,還真是太難為他了。」
「不過,這三等國的慕小爵爺,才剛到天都,就被眾人議論,也算是有幾分本事了。」
……
在天都的大街小巷,茶館酒肆之中,慕輕歌一不小心成為了話題熱搜榜的頭條。各處議論的內容,大同小異,即對慕輕歌這個人,充滿了興趣和好奇,又拿出天都的那些少年天才,將她貶低。
這種矛盾的心理,在天都的百姓心中不斷蔓延,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而在這一切發生之時,慕輕歌已經來到了聖元帝國為三等國準備的驛館之中。
驛館位於天都西北角,離皇宮不算遠,卻也不近。
佔地很廣,宮殿起伏,環境也算清幽。容納六千人,綽綽有餘。
「慕小爵爺,這裡就是三等國居住之地了。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儘管說明。今日你們剛到,就請先休息一番,晚上宮中設有接風宴,到時下官再來接各位入宮。」裘篙對慕輕歌三人說完之後,便退出了驛館。
這乾淨利落的模樣,與他往日的行為嚴重不符。
一直到走出了驛館之後,他手下之人才詫異的道:「大人,今日您在這些三等國的使者面前,為何如此……如此客氣?」
裘篙走出了驛館,腰桿也挺拔了幾分。
屬下的話,讓他忿然的拂袖,有些不甘的扭頭看了身後的驛館一眼,才道:「那個慕小爵爺雖然是從三等國來的,但給我的感覺卻是不能惹的人物。本官的直覺一向很准,所以在不明底細之前,最好不要妄動。」
裘篙的話,讓給屬下一驚。
他跟隨裘篙多年,可以說十分了解裘篙是怎樣從禮部一個小小的幹事,混成了今日的侍郎。其最大的原因就是他那超與常人的敏銳力,似乎他天生就有一種趨吉避凶的本事,能夠感覺得到什麼人對自己有利,什麼人不能得罪,又有什麼事會對自己有害等等。
所以,裘篙的話,讓他心驚。他想不透,一群來自三等國的人,哪怕在三等國再尊貴,來到帝國,又算什麼?值得裘篙如此重視。
他沒有去懷疑裘篙的直覺,只是有些惋惜的道:「本以為,這次來的是肥羊,卻沒想到,是一群祖宗。」
裘篙瞪了他一眼,低聲警告:「是錢財重要,還是命重要?」
被他一吼,屬下脖子一縮,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他才猶豫開口:「這慕小爵爺在城門打了守城將軍,這件事要不要上報?」
裘篙揚了揚下巴道:「當然要上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你以為還能瞞得住?恐怕現在,天都里早就傳遍了。」
「那我們該如何上報?」那屬下眼珠一轉問道。
裘篙盯著他,冷笑:「你小子心中打什麼主意我清楚得很。我說了,再沒摸清楚底細之前,不要輕舉妄動。這件事,如實上報就好,不必添油加醋。」
「是是是……」裘篙的屬下點頭哈腰了一番。
來到馬車前,他躬身扶著裘篙坐進車裡。
馬車緩緩駛動,漸漸駛離了驛館範圍。
待他們走後,*星走進驛館的正廳中,對廳中的慕輕歌道:「輕歌,他們走了。」
慕輕歌負手轉身,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對*星和鳳于飛道:「咱們三等國,在這些自視甚高的二等國,一等國人眼中,可謂是什麼都不是。今日城門的事,不過是開胃菜。今晚的宮宴恐怕才是精彩,你們都回去好好休息,晚上打起精神,別丟了我們三等國的臉。」
*星和鳳于飛重重點頭。
*星冷笑中藏著譏諷的道:「這個區域,可謂是天都中,最為貧賤、混雜之地。把三等國的驛館安排在這裡,就可以看出聖元帝國對三等國的態度,是極其的不重視。」
「三等國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貧瘠之地。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在他們眼中,我們哪怕身份再尊貴,也不過就是刁民罷了,驛館安排在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鳳于飛淡淡的道。
「那也不能任由他們欺負了。」*星挑眉道。
說罷,他看向慕輕歌。
他自認還算了解慕輕歌,知道以她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委屈了自己的。如今,整個三等國界都是以她為首,以她為尊。
所以,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三等國,她都不會讓人欺負了。
就如同在城門之時,她可以選擇息事寧人的解決問題,卻偏偏採取了如此強硬的手段入城。
她就是在告訴天都的人,告訴聖元帝國,三等國不再隨意可欺了!
甚至,各國皇帝早早準備好,給他們在聖元帝國中的打點疏通的珍寶、錢財,慕輕歌都沒有拿出來的打算。
兩人看向慕輕歌,慕輕歌挑唇一笑:「你們看我做什麼?」
*星和鳳于飛交換了個眼神,後者道:「我們自然是等你給一個界限。告訴我們,底線在哪?」
知道底線,就不會被動。也不會真的鬧出無法收拾的爛攤子,給慕輕歌添麻煩。
可是,慕輕歌卻笑了起來:「沒有什麼底線。我們代表的是三等國,就要有三等國的氣節。凡是傷了我們氣節之人,都給我毫不客氣的打回去。出了什麼事,我來扛!」
「要扛一起扛,別什麼事都一個人背起來。」*星不贊同的道。
他已經知道了慕輕歌女兒身的身份,以前對她的佩服,不減反增。只是,心中多少會升起憐香惜玉之心,不忍心讓她一個女子站在面前扛起一切,而他身為男子,更是慕輕歌的師兄,卻只能躲在她身後,接受她的庇護。
這種事,他絕對做不到理所當然,堂而皇之。
「知道了。」慕輕歌也沒有爭辯什麼。
三人稍微討論了一下臨川會的情況之後,便各自返回了房中休息。
驛館中的擺設和布置,不能稱為華麗,但也簡單大方。慕輕歌對擺設這方面又從不講究,在外面暫住,只要地方乾淨整齊就好。
所以,她不會因為驛館如何,而心中不忿。
其實,這次聖元帝國之行的感覺,對她來說並不陌生。在前世,她就曾經帶隊去參加全世界的特種兵大賽。
在那些比華夏更發達的國家士兵眼裡,一樣看不起他們這些身高只到他們肩膀,或是耳根的『瘦弱』士兵。
然而,她卻用優異,令人驚嘆的成績,一次又一次在這些異國士兵面前證明了自己還有戰友們的強大。
她不會忘記,那些士兵眼中,從剛一開始流露出的不屑,慢慢轉化到驚訝,最後到敬佩的樣子。
所以,聖元帝國的人看不起來自三等國的人,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心態擺正了,理智就不會被情緒所左右,便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和決斷!
這次,她的目的是進入上古遺址的名額。那才是她的目標,其他的一切,都不過時浮雲罷了。
這次慕輕歌過來,秦國的兩千人中,有三百龍牙衛,七百千烈軍。其餘的人,一樣在各處訓練。剩下的一千人,則是秦瑾辰從秦*隊中挑選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慕輕歌合衣躺在床上,腦海中思緒有些亂。
這麼快再來聖元帝國,是她始料未及的。
不過,聖元帝國本也就是她目標之一,所以倒也不會顯得太突兀。
「他會不會出現在今晚的宮宴上?」突然,慕輕歌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語氣中,竟藏著一種迫不及待。
腦海里,浮現出一人身影。
彷彿,這個人的存在,讓她對今晚的宮宴多了幾分期待,卻又升出幾分心亂。
那種想見,又不想見的心理,困擾著她,無法靜心休息。
這一次,她走到了他的身邊。
而她心中也有了答案,想要親口告訴他!
……
夜幕剛落,天都中華燈初上,如同白晝。
茶館酒肆中,客人盈盈,熱鬧非凡,絲毫不像是夜晚的模樣。
慕輕歌三人,坐在裘篙帶來的馬車之中,在天都的主街上緩緩而行。馬車后,是他們各自帶來的十人親衛,剩下的人,都在驛館之中待著。
裘篙的馬車在前方帶路,並未與他們同坐,這反倒是遂了三人心意。
鳳于飛撩開窗帘一角,欣賞著天都夜色,那些燈火照映在她鳳眸之中,顯得五彩斑斕。
看了一會,她落下窗帘,擋住了車外的五光十色,喧鬧之聲。
「想不到這天都入夜了,比之白日更加熱鬧。」鳳于飛看向慕輕歌道。
慕輕歌淡淡一笑,「畢竟是臨川大陸上最大的城池,總要與眾不同才是。」
*星也跟著道:「天都不像我們國家的國都,到了夜晚,都會有宵禁。天都是沒有宵禁的,這些夜市可以一直持續到黎明時分,才會歇攤打烊。」
鳳于飛點頭:「或許也只有聖元帝國的強大,才會如此吧。」它的強大,註定了它不必擔心有任何不軌之人,會暗中作亂。也自信能夠解決一切問題。
慕輕歌突然笑了起來。
*星和鳳于飛看向她,好奇的問:「你笑什麼?」
慕輕歌彈了彈自己衣角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笑容不減:「我突然覺得,咱們住在這一片也好,能夠領略到天都真正的風情。」
三人隨意閑聊著,半個多時辰后,馬車才停下。
「到了么?」鳳于飛說完,便撩起了窗帘一角,向外看去。
看了一會,她才收回視線,轉身對慕輕歌和*星道:「還以為到了,沒想到才走到內城的城門。」
她的話音剛落,馬車又重新啟程。
似乎檢查已經結束。
又搖搖晃晃走了好一會,馬車再次停了下來。
*星笑著掀開窗帘向外看了一眼道:「這次應該是到了。」
果然,在他剛放下窗帘時,裘篙的聲音就在馬車外傳了進來。
「慕小爵爺,太女殿下,皇子殿下,咱們已經到了皇宮外了。按照宮中律例,凡是進入皇宮者,都不能攜帶兵器。若三位帶著兵器,還請先交出來,離開之時,會還給諸位。同時,也還請吩咐諸位手下,將手中兵器交出。」
慕輕歌眉梢隱隱一挑,拇指指腹摩擦了一下食指上的指套。想了想,她將其摘下來,直接丟入了空間之中。
*星和鳳于飛本就沒有帶兵器在身,所以也無須上交什麼。
在慕輕歌微微點頭后,*星才對裘篙道:「知道了。」
得到肯定的答覆,裘篙才轉身離去。
在進入宮門時,宮門的守衛挑起了門帘,用審視的眸光看了馬車中的三人一眼后,才放下門帘。
接著,三人就聽到車外傳來一陣兵器輕碰的聲音。
看樣子,是他們帶來的人,在按照他們的命令,解除身上的兵器上交。
之後,看守宮門的侍衛,才讓開道路,打開宮門,放他們一行人進去。
與宮門連接的是長長的甬道,透過車窗縫隙可以看到,在甬道兩側,站著威嚴赫赫的宮中禁衛軍。
四周很靜,只能聽到車輪碾壓的聲音和馬蹄聲。
這種安靜,無形的給人一種心理上的壓力,帶來一種莫名的恐慌。
當鳳于飛默默數到五百下的時候,他們才感到馬車停了一下,還有傳來宮門打開的聲音。
馬車進入第二道宮門之後,那種莫名的壓力驟然消失。
鳳于飛悄悄吐了口濁氣,手心裡滿是冷汗。
她看向閉眼假寐的慕輕歌,又看向臉色隱隱有些發白的*星,問道:「你沒事吧?」
*星抿唇搖頭。
三人之中,他修為最低,所感受到的壓力自然也最大。要不是他心志堅定,恐怕在剛才的壓力下,會直接崩潰。
看著*星的面色逐漸恢復,鳳于飛半開玩笑的苦笑:「看來,這是聖元帝國皇室給我們的一個下馬威了。」
與這相比,城門的那個跳樑小丑,根本不值一提。
馬車外,有清風吹過,將窗帘掀開了一角。
微涼的風帶著外面的光,溜了進來,在那瞬間照亮了車廂,使得車廂里變得忽明忽暗。
馬車再次聽了下來,車簾更是被掀開,露出了裘篙的樣子。
「慕小爵爺,太女殿下,皇子殿下,咱們已經到了。這後面的路,只能步行,還請諸位下車。」裘篙道。
慕輕歌緩緩睜開雙眼,清透的眸光直接落在了裘篙身上。
無端的,裘篙感到心中一涼,整個人好像清醒許多。
他沒有露出任何異樣,恭敬的退到一邊,讓三人下車。
慕輕歌等人依次下車,腳踏實地后,才發現,他們站在一個小廣場上。廣場四周,遍布宮燈,將此間照得通明。
在廣場四周,也都矗立著禁衛軍,神情冷漠嚴肅。
「三位,這邊請。」裘篙走到三人面前,對他們道。
慕輕歌三人跟著他向第三道宮門走去,他們帶來的三十人則被留下了一半,由三十人精簡為十五人。
被留下的十五人,要在這裡等候宴會結束。
而被帶入的十五人,則可以貼身伺候。
第三道宮門被緩緩推開,露出的又是一條甬道。好在,這條甬道不算太長,目測下也就百丈的樣子。
一行人,踏入甬道之中。
兩側沒有禁衛軍,有的只是高高的宮牆。
慕輕歌注意到,在兩側的宮牆之上,都有許多洞眼。
「這些洞有什麼用?」鳳于飛也注意到了遍布宮牆的小洞。
*星解釋道:「據說,這些宮牆在中有夾層,夾層里被填滿了火油。若是有外人闖入,就可以打開機關,火油流出,只需要一支火箭,這裡就能變成困獸之地,化為一片火海,將來犯之人燒死。」
鳳于飛聽得心中發寒。
聖元帝國皇宮中的層層關卡,讓她大開眼界。
走在最前面的裘篙聽到了*星的話,轉眸看向他笑道:「皇子殿下果然閱歷豐富,一眼就看穿了這裡的真意。」
*星微微頜首,嘴角掛著溫潤的淺笑。
走出甬道,迎接他們的又是一處小廣場。
不過,這個廣場上,不再是空無一物。除了宮燈之外,還有一個休息之所。
只是,這休息之所也極為簡陋,好似是臨時搭建的一個大帳篷罷了。
「咱們在這裡稍等片刻。」裘篙指著那帳篷說道。
在這裡稍等?
慕輕歌眉梢隱隱挑了起來,開口問道:「等二等國的人?」
被慕輕歌一言戳破,裘篙也不尷尬,只是笑道:「下官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慕小爵爺勿怪。」
他這話音剛落,就聽到有馬車聲音傳來。
幾人循聲望去,看到的就是四輛馬車,直接穿過了第三道宮門,直接進入了這裡。
鳳于飛皺眉向裘篙問道:「他們為何可以坐著馬車進入?而我們則需要步行至此?」
「就因為你們來自低賤的三等國!」
裘篙還未回答,從第一輛馬車之中,就傳來了跋扈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還有好些人的嘲諷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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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泱:「歪,二更君你在哪呢?美妞們已經保住小爵爺在月票榜上五天了,你趕緊回來,要不了幾天就該你出場啦!」
二更君:「嚶嚶嚶,人家都還木休息夠!」
某泱飄來嫉妒的眼神:「休息神馬?你人氣那麼旺!」
二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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