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的眼神定定望著前方，像是在述說一件並不相干的事：「曼陀羅，有劇毒，只需一兩，便可使人致死，只是死狀可怖，容易叫人察覺，可若是每日里小劑量服用，只會令人產生幻覺，精神萎靡，長此以往，便會在不知不覺中取人性命，卻又不叫人察覺。所以懂得用曼陀羅的人，一定是個極聰明的人……」

說到這裡的時候，木槿停了一下，然後側過頭平靜地看著周衍，「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母后的癥狀便是和曼陀羅中毒的癥狀一摸一樣……」

「一派胡言！」周衍情緒已經極為激動，手掌一拍桌子，厲聲道：「你母后是憂思多度，醫士們皆說是心病所致，你如今這些言論，又是怎麼得來的？！難道你想讓你的母后在天上也不得安生嗎？」

「呵呵！」木槿看著劇烈喘息的周衍，搖頭輕笑，「是了，我早該料想到的……」

「料、料想到什麼？」周衍雙眼通紅的看著木槿，胸口因為動怒而上下起伏。。

那抹笑容在木槿的臉上停留了許久才逐漸淡褪，最終只留下淡漠的一張臉，「父王向來如此，我原本也不該任何抱有希望的……」

看著木槿臉上再次恢復冷漠，周衍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控，他想，而木槿之所以那樣篤定，必定是已經知曉了什麼，而自己方才的失控更是變相地做佐證了她的猜想……

周衍的神色愈發頹敗，心裡好像一瞬間空了，他站起身，想要同木槿解釋些什麼，「其實、其實……」

木槿卻冷聲打斷他：「本宮身子實在不爽利，怕是不能再陪父王說話了。」

一句本宮讓周衍的神色瞬間暗淡了下來，還不等他開口說什麼，木槿已經喚來夏平，吩咐道：「本宮身子不適，先送父王回去吧。」

周衍這時候是什麼也說不出了，只能緩緩站起身來，一字一頓、似乎每一個字開口都十分艱難，「為父先回去了，你好生休息……」

木槿重新坐回坐位，端起已經涼透的茶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恭送父王。」

周衍走後，木槿伸手捏起一旁插在花瓶里開得正好的芙蓉，下一刻就在手心揉碎，她抖落碎成一片一片的花瓣，目光像結了層冷冷的薄冰。

父王的態度已然說明了一切，那日後就怪不得她了……

用過午膳之後，木槿實在貪嘴，就又多吃了兩塊寒瓜，當她吃到第三塊的時候，夏平從門外走了進來。

夏平看起來原本是想要同木槿說些什麼，可一看見一旁侍奉的阿栗，便止了口。

木槿見狀便放下了手中吃了一半的寒瓜，問夏平道：「可摸清了那月夫人的底細了嗎？」

夏平見木槿不曾對阿栗有避諱，心中便知此事並不怕阿栗知曉，就近前道：「奴才已經打聽清楚了，那月夫人原名叫秋水，是瑞王府上前任管家的獨女，管家過世后，月夫人便被瑞王接到了府里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