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慕榮洵突然停住腳步,然後轉過身子看她,開口時聲音里透著堅決,似是早就準備好要說的了,「想要做什麼,就去做吧,你只記得、萬事有我。」
木槿呆了一下,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奈何慕榮洵已經大步離開。
想要做什麼,就去做吧,你只記得、萬事有我……木槿的腦海里反反覆復地重複著慕榮洵的這一句話,心裡怦怦地跳。
她一直覺得,她這些年是孤立無援的,無論何時何地,她都是一個人,她要一個人去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也自認為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依靠,並不指望有誰能護她周全。
可方才慕榮洵的話,還是真真切切地讓她感動到了。
原來有人依靠、有人疼愛是這種感覺……她突然悲傷地想要哭出來。
……
夏日裡人總是繾綣,午睡起來后,木槿沒有立刻叫侍女進來服侍,而是坐在床榻上出神。
沒一會兒,夏平便從外面輕輕推開了門,仔細關好門后,他才躡手躡腳地走到床榻前。
見木槿已經醒過來,夏平便到木槿跟前,壓低了聲音道:「娘娘猜的果真不錯,娘娘午睡后,阿栗果真找了借口離開……」
木槿抬眼道:「如何?」
「奴才見狀就立刻跟了上去,」夏平說著話,然後又上前幾步,道:「娘娘可知奴才看到阿栗去見了誰?」
木槿望著穿榻一角,聲音冷冷的,「衛姬嗎?」
夏平大抵是沒有想到木槿竟然猜得這樣准,明顯愣了下,接著點頭道:「正是。」說話間他又警惕地朝門外看了下,確定無異樣后才又繼續道:「那阿栗在衛姬處待了許久都不曾出來,奴才不敢打草驚蛇,就沒有上前繼續探問,而是先一步回來稟告給娘娘。」
其實不必夏平去探問,她也猜的出來阿栗去做了什麼……
其實在她還未離宮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出了阿栗的異樣,只是那時候她始終惦記著和阿栗前世今生的情分,一直自欺欺人的不願意相信罷了,甚至還抱有一絲一毫的幻想,只自我安慰地想是她太過敏感了。
阿栗是她從襄北帶過來的陪嫁丫頭,捫心自問,她從未薄待過阿栗。
她同阿栗明面上雖是主僕,其實更像是姐妹,加上前世阿栗因她而死的關係,這一世她更是贖罪般地在補償她。更是一心想要為阿栗謀個好前程,讓其後半生無憂無慮,平安喜樂……所以即便是璟和宮中有內鬼,這個人也不該是阿栗!
可事到如今,心裡的那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木槿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而她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起阿栗的呢?
回宮那日,夏平和紫玉見到她的時候,眼裡皆是震驚和喜悅,可阿栗的眼睛里,從始至終就只有震驚,雖然她在極力掩飾,可是眼神和感覺是騙不了人的。
阿栗跟了她多年,她絕不會看錯的……
阿栗的確是不希望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