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什麼呢?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木槿苦笑了下,然後側過身子擁緊了被子,目光不知定在何處,聲音里多少有些落寞,「恨或者不恨,不都已經這樣過來了嗎?只是……偶爾看著他人團聚,其樂融融的時候心裡會有些嫉妒罷了。」
木槿想,父王之所以一直看重二哥,其中必定有許多緣由,一來是父王對二哥年少就被送往祁國做質子的事心存愧疚,二來大概也是對母后心存愧疚吧……只憑些這一丁點的愧疚,木槿就可以做到釋懷和原諒。
而且如果母后活著,也不會希望她去怨恨父王。
木槿繼而扯出個笑容,臉上又恢復了淡然,然後扭頭對一旁的景瑜道:「那、同我說說你的家人吧!」
景瑜頓了一下,然後絞著手指開始娓娓道來:「我爹爹就只娶了我娘親一個……從我有記憶開始,兩個人就是旁人眼中的恩愛夫妻。」
「那很好啊。」
景瑜想起她的父母親,不禁想要發笑,於是便湊到木槿耳邊,壓低聲音道:「而且啊,我爹爹還很怕我娘親呢!」
景瑜笑開了,木槿也跟著笑起來,笑夠了景瑜又似自言自語般道:「雖然嘴上說著不情不願,可是心裡卻又總是抱有著期待的,就算日後做不到像爹爹和娘親那般恩愛,相敬如賓卻也是好的,若是夫妻不睦,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木槿有時候就在想,景瑜其實跟慕傾很像,她們身上都有一種同年紀不相符的成熟和通透,可與慕傾不同的是,景瑜始終都是期待著愛情來臨的,也對愛情有著美好的幻想,可慕傾卻像個老人似的,凡事看得開,也不抱有任何期待。
於是木槿便對景瑜道:「你這時候就別胡思亂想了,我可聽說二公子是個頂好的人物。」
「你怎麼就知道?」
木槿心說,她二哥是怎麼樣的,她怎麼會不清楚?無論是出身容貌、行為舉止、學識才幹……她這個二哥都是一等一的,而且絕不是王婆賣瓜,群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若她是個尋常女子,必定也會成為哭著喊著要嫁給二哥的隊伍中的其中一個,而且必定是領頭的那一個。
「別問,我就是知道。」
「……」
景瑜無奈了,半晌后聽木槿再沒有動靜,便以為她是睡著了,便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其實能有幸認識你,我很開心。」
「我也很開心。」
……
第二日,孟霆和木槿一同早早地出發,護送景瑜回襄北。
「你今日怎麼戴了面紗出來?是生病了嗎?」見木槿始終薄紗覆面,景瑜實在耐不住好奇。
木槿只得扯謊道:「眼睛有些不舒服,風吹了就一直流眼淚。」
景瑜哦了一聲,便不再問。
在馬上就要抵達襄北境地的時候,木槿突然不受控制地手腳發冷,表情也愈發得不自然,連景瑜都察覺出了她的異樣。
景瑜問木槿道:「你怎麼了?」她總覺得木槿今日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