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伊人，倒是個好名字，模樣也生得俊俏，你是配得起這名字的。」慕榮洵的目光終於從秋水的臉上移開，然後轉頭對慕榮渙道：「這樣一個人只在你府上為婢是有些可惜了。」

慕榮洵的意思，慕榮渙自然再清楚不過，袖口中的手掌越收越緊，面上卻依舊維持淡然的神色，他最後望了眼一旁的秋水，淡聲道：「一切只聽皇兄安排。」

「明日安排進宮吧，先由美人做起。」

夜，瑞王府正廳。

「今日秋水姑娘為何會到湖心亭去？我不是跟你們交代過，今日不准她到東院嗎？你們都是怎麼辦的差事！」慕榮渙說著話，一拂袖子，手邊的茶盞便應聲落地，頃刻間摔得粉碎。

慕榮渙性子一向溫和，即便再生氣，也不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幾個管家婆子還是第一次見到慕榮渙發這麼大的火氣，見狀都紛紛跪了下去，領頭的婆子忙道：「王爺息怒！今日、今日可確實不關咱們的事啊……」

那婆子的話音未落，就又一個茶盞飛出去，啪地一聲在距幾人不遠的地方落地，摔得四分五裂，幾個婆子立刻噤了聲，是大氣也不敢再出一聲。

「確實不關她們的事，讓她們都退下吧！」門外的秋水說著話，就蓮步走到了眾人跟前。

慕榮渙盯著秋水，秋水那淡漠又毫不掩飾得意的語調讓他莫名地覺得不舒服，他雖是極力剋制，可扶著椅子扶手的胳膊卻還是忍不住地抖。

片刻后他出聲譴走屋子裡的所有人，只留下他和秋水兩個人。

「今日確實不幹那些婆子的事，是我執意要去的。」秋水唇角微挑，直對上慕榮渙的目光，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我若是想走，她們自然也攔不住。」

「為什麼？」慕榮渙額角突突地跳著，繼而騰地起身，雙手抓著秋水的肩膀使勁地晃了兩下，一遍又一遍地質問著：「為什麼！」

秋水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失控的慕榮渙，他待她向來溫和，也一向縱容她，眼前這樣還是頭一遭，她心裡自然是怕的。

她生怕慕榮渙再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來，一時竟有些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便軟下聲音道：「王爺，您弄疼奴婢了……」

「奴婢？呵呵……」慕榮渙放開手，冷笑了兩聲，目光一瞬就冷了下來，「日後怕是連我要稱你一聲娘娘了吧？」

脫離了桎梏的秋水忙後退了幾步，聽到慕榮渙的話后，原本因疼痛捲起來的遠山眉舒展成譏諷的弧度，「王爺這樣說便是折煞奴婢了。」想到慕榮洵的旨意已下，慕榮渙便不會對她怎樣、也不敢對她怎樣，秋水就也不覺得怕了。

「秋水，」慕榮渙叫她的名字，心中凝了一股氣，卻又根本無法發作，最終他沉了沉氣，對上秋水的目光，最後只剩下一句：「你只說這些年我對你如何？你又為何要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