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試著開口說些什麼，可他張了嘴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一次過後，他想了很久，除了心疼以外，更多的還是自責。

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就想要對她好，他千錯萬錯，他罪該萬死，可他一定會對她好的！他會用他的餘生去補償她……

就算她的心已經凍成冰山，他也會想辦法融化它。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慕榮汲卻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動作的。

在得知她被擄走之後，他急得要發瘋，可是卻也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他那時候便想著，若是慕榮汲傷了她半分，他定要將慕榮汲碎屍萬段，就算日後到九泉之下見了父皇，就算父皇不肯原諒他，他也要親手殺了慕榮汲。

「你其實一早就知道廈王的計劃，對不對？」獲救后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在質問她。

「你一早就知道廈王的計劃，卻還是故意將他放走，目的就是引二哥看清他的真面目。我，二哥，慕榮汲都是你計劃中的一顆棋子，對不對？」

他的手懸在半空中，縱使解釋的話語已涌到嘴邊，卻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的確沒有照顧好她，這才叫慕榮汲鑽了空子。歸根結底其實還是他的錯，他想，她這時是恨她也好，怨他也好，都是應該的。

可是他的沉默被她理解成了默認，於是她略顯凄涼地苦笑了下，「是啊，我的性命之於你算得了什麼呢，呵……我之於你又算得了什麼呢？」

被人誤會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被心愛之人誤會……他心口堵得厲害，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朕在你心裡就是如此不堪嗎？嗯？」

她被他捏得皺了眉，卻還是強忍著逼退淚意，半晌嘴角勾起淡漠的笑來，從容地望著他，「不過還請陛下放心，二哥尚未離開靳陽城，嬪妾一定同陛下演好這場戲的。」

聽到她再次在他面前自稱嬪妾，又聽到她後面說的話，他的手不自覺地再次收緊，他憤怒至極，可是卻不能在她面前發作出來。

他所做的一切，在她眼中就都是作戲嗎？

「陛下還是早些回去吧，嬪妾有些累了。」她避開他的目光，淡淡出聲。

再明顯不過的逐客令，他心口猛疼，疼到他呼吸都變得錯亂了。

她的心好像再也回不來了……

他呼吸困難，整個人痛苦又狼狽，他在她面前，失去了所有的自尊和驕傲，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可憐人。

後來發生的事情，他明明不想的，卻還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他暗暗地想，也許有了孩子，一切真的就會不一樣……

也許有了孩子，她的心就會慢慢暖回去，也會開始試著接納他，之後的漫長歲月，她才會願意待在他的身邊。

……

「阿槿，你要相信，朕一定會待你好的，朕其實……其實……」他緊緊地擁著她，他想，他這輩子都沒有這樣低聲下氣過，他吞吞吐吐，最終還是沒有將承諾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