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許久不曾和她親近,又或許是他頭腦發熱,他一把將她從水裡抱出來,可才剛一放下她,她就快速地滾到床榻的最裡面,拉起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他眯了眼睛,「你這是做什麼?」她的抵觸讓他心裡泛起了微微的怒意,夫妻之間共枕而眠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從前這樣的次數也不算少,她可以在他的懷抱里睡到天亮,可為什麼現在她卻怕成了這樣?
「嬪妾,有些冷。」她答道。
他聽得出來她在說謊,卻又不想揭穿她,只衝她道:「過來。」
她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動彈,身子卻抖得更加厲害,半晌竟說不出話來,沒由來的怒火在胸腔里蔓延,她……緣何怕他怕成了這樣?
他大手一伸,將她連著被子一起撈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額頭,他剋制自己的怒火,好聲好氣地同她說話:「怎麼抖得這樣厲害?」
「許是因為……從水裡出來的太急了,這才……」
可她一看到他在解衣帶,於是立刻像見鬼似的背過身去,動也不敢動,彷彿他是登徒子之類的人物。
他沒有辦法,只得跟她解釋道:「方才抱你時濕了外衣。」
既然她不想,他也不可能去強迫她。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他也沒有再繼續動作,良久后他才終於平復了心緒。許是因為剛剛沐浴過的關係,她的髮絲很軟,身上很香,他想,就是這樣抱著她睡一晚上也是好的。
可她轉身的空檔,鼻尖竟好巧不巧地擦過他的唇。
緊閉的雙眼驀地睜開,在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清透眸子時,他心裡就像被無數只螞蟻爬過,雖然知道她不是有意為之,可還是擾亂了他的思緒。
四目相對間,他胸口一緊,呼吸有些急,在他的手即將觸到她臉頰的時候,卻被她緊緊按住。
「別……」她搖頭。
「怎麼了?」他口中答應著,低頭望著兩人交疊的雙手,毫不費力地便將手從她手中抽出來,「阿槿想要說什麼?」
腦海中一個聲音警告他,現在立刻起身離開,可是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叫囂,她是你的女人,是你的妻子,名正言順迎娶過來的皇后,這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喉結上下動了動,在薄唇即將要覆上她的時候,她卻突然道:「趙才人大病初癒,陛下可曾去看過了?」
只一句話就讓他的身子瞬間冷了下來,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
她在這個時候提其他的女人,分明就是她在趕他走……這樣比明目張胆的拒絕更讓他難受。
他沉默著看她,她也沒有再說話,兩人就這樣尷尬地僵持著,良久,他從床榻上翻身下來,替她拉好被子后,轉身背對著她開始穿衣。
「也是,趙才人剛剛生了場大病,朕的確是有日子沒去探望了。」他冷冷開口,賭氣似的不去看她。
她依舊沒有說話,從頭至尾就一直沉默著,而他背對著她,也看不到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