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呢？」木槿問。

「放在外間了。」寶哥兒說著就要拉著木槿去看。

「那些東西是我買的，東西實在太多，我這才特意託人給送過來。」木槿進屋點清物件，確定一樣東西也沒掉在路上，接著又跟寶哥兒解釋了來龍去脈，說這些東西都是在鎮上買來送給他們一家的。

看著屋子裡堆成山的包裹，寶哥兒心裡頭有些隱隱地不安，大抵猜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了，便把最壞的猜想問了出來：「嫂嫂為何要送我們這麼多東西？難道、難道恩公和嫂嫂就要離開了嗎？」

「嗯。」木槿不打算去哄騙這個善良的少年，點點了頭，道：「明日一早我們便走。」

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聽到這話真的從木槿口中說出來，寶哥兒還是有些悵然若失，鼻子開始發酸，「可是恩公的傷……」

「他身子已經痊癒，明日便會有人接我們離開。」他們是一定要走的，相比起善意的欺騙，木槿覺得還不如將一切提前告知寶哥兒。

說著木槿又從包裹里翻出一把小弓遞給寶哥兒，然後微笑著道：「今日在集市上，我一眼就看中了這弓，你看、這把弓的弦要軟些，你平日里用來練習最合適不過了，我還給你買了蠟做的箭頭，以防練習的時候傷了人。」

寶哥兒接過那弓，眼淚開始在眼眶裡翻湧，卻又固執地不叫眼淚掉下來，他咬咬牙，推著木槿和慕榮洵就往裡屋走，邊走邊說著：「恩公和嫂嫂走了一天，一定累急了，還是、還是先回屋裡歇歇吧！」

「寶哥兒你……」看到故作堅強的寶哥兒，木槿有些不忍。

寶哥兒背身抹了抹眼淚，將小弓收起來，故作堅強地道：「沒什麼！俺、俺去外面迎阿爹回來。」

寶哥兒離開后，屋子裡的兩個人並排坐在炕沿上，突然間沒了話題。

平日里若是這樣，慕榮洵一定會沒話找話，總不叫兩個人乾乾地坐著，可是現下，他心裡頭皆被悲傷躁鬱填滿，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原本他也只是試探，可在聽到木槿的答案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辦法開口挽留她。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話已出口，就沒有收回的餘地，況且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那就……放她走吧。

木槿坐得尷尬，又覺得口乾舌燥，於是便起身去倒水，自己喝完了，還不忘問慕榮洵：「你要喝水嗎？」

慕榮洵嗯了一聲，然後接過木槿遞過來的瓷碗，只泯了一口就放置在一旁，沒有再拿起。

「你可要帶上你的侍女太監？」慕榮洵驀然開口。

木槿想了想，最終道：「不必了，讓他們留在宮裡吧。」

紫玉和夏平是入宮便跟著她的，而阿栗又是那樣的心性，若是她開口，這三個人一定會奮不顧身地跟著她，可是她卻不想那麼去做，她未來的日子尚不知會如何，慕榮洵既然答應她會善待他們，那留在宮裡總要好過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