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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醫妃 - 408、說客,陵夷公主字體大小: A+
     

    宮筱蝶很快就被人帶下去了,失去了那張臉之後已經沒有人會再關心她了。她是燕王府的側妃,必須是建立在她擁有宮筱蝶的臉的前提下,而現在她只能是張無心。張定方的義女,曾經的天下第一美人。與燕王府沒有任何關係。

    不得不說,宮馭宸對宮筱蝶的利用很徹底。從頭到尾,宮筱蝶其實就只是宮馭宸放在明面上一個棄子罷了。出了生了一個有著大夏皇室和北元皇室血統的孩子以外,宮馭宸沒有利用她做任何重要的事情。她只是一個棋子。宮馭宸將她押在燕王身邊吸引燕王的注意力,方便在暗地裡布置更多的暗棋。燕王將她留在身邊,讓宮馭宸放心,偶爾透過她給宮馭宸一些可有可無的消息。兩個男人的博弈,宮筱蝶只是一個隨時可以犧牲的炮灰。

    南宮墨也沒有去關心宮筱蝶的去向,那是燕王的事情。但是她相信,以後只怕再也不會見到這個女人了,燕王不會讓宮馭宸有機會利用宮筱蝶攻擊自己的。至於蕭千爍,蕭千爍年紀還小,就算宮馭宸想要利用他那也是十幾年後的事情了。宮馭宸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還未可知呢。

    弦歌把玩著手中的面具,有些遺憾地道:「真可惜,多好的一副面具啊。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做面具的人。」南宮墨無奈,「面具不是在你手裡么?」對於人皮面具這種玩意兒,南宮墨是敬謝不敏的。更何況,能讓弦歌公子露出如此遺憾的表情,顯然這張面具的工藝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至少南宮墨見過的人皮面具,從來就沒有如此精良的效果。

    弦歌白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麼,這玩意兒只能給一個人用。被人用過之後別人再帶上去就會有破綻,畢竟每個人的臉型都是不一樣的。」

    南宮墨聳聳肩,也不跟他爭辯。

    弦歌公子看了一會兒也沒研究出什麼名堂也就放到一邊了。畢竟這玩意兒是需要真的人皮來做的,弦歌公子雖然算不得什麼良善之輩,但是卻也對剝皮這種事情沒多大興趣的。這張面具能做得如此完美,還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呢。

    「宮馭宸又跑了,這次不知道又要到哪兒去找他!」藺長風有些頭痛地道。

    衛君陌淡然道:「這次他不會躲太久的,很快他自己就會出來。」

    藺長風點點頭,道:「希望如此,說真的…本公子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念遠那廝怎麼會是宮馭宸?」一個是大貌岸然的假仙和尚,一個是性格惡劣的瘋子,宮馭宸那混蛋該不會是真的有病吧?

    弦歌公子嘆氣,道:「我突然想起來,宮馭宸為什麼想要殺我了。」

    眾人齊刷刷看向弦歌,弦歌道:「想當年…我好想確實是給宮馭宸看過病,也給念遠看過病,他大概是怕我想起來拆穿他的身份。」所以這幾年念遠極少在他面前出現,也從來不請他看病。

    藺長風翻著白眼,「你怎麼不不早說?」

    弦歌公子義正詞嚴地道:「因為本公子根本不記得,你會莫名其妙的記住一個七八年前醫治過的人的脈象身形是不是跟一個虛偽的和尚一模一樣?」長風公子語塞,摸摸鼻子不做聲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念遠完全不會武功是怎麼裝出來的?」衛君陌問道。

    弦歌公子摸著下巴道:「裝?念遠可不是裝的,他是真的把武功全廢了好么。想要偽裝不會武功,一會半會兒的沒問題,一下子好幾年卻是不可能的。特別是在戰場上這種隨時可能會發生意外而且總是遇到高手的地方。端起的法子也不是沒有,本公子就知道一種鎖穴封脈之法。一旦使用可以讓人三五天內武功全失。就跟沒練過武一模一樣。不過這種法子…會讓人承受很大的痛苦。我懷疑…宮馭宸這麼變態就是鎖穴封脈之法用多了。」

    藺長風問道:「所以,宮馭宸現在會恢復武功?」

    弦歌搖頭,「不可能,現在他是真的一絲一毫的內力都不剩了。前些日子不趁機試探過他一次,他應該是三四年前就已經自費了武功。封脈之法一年之內使用超過一定的次數會全身癱瘓的,更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天連續使用。」

    長風公子鬆了口氣,「宮馭宸沒有武功就很難搞了,若是恢復武功他還不上天?」

    弦歌公子笑眯眯道:「他若是有辦法隱藏自己武功靠近燕王又能正常發揮,燕王府的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看著蕭千熾和蕭千煒臉色僵硬的模樣,弦歌公子挑眉一笑。南宮墨嘆了口氣,「宮馭宸費這麼多心思,也不是為了殺燕王吧?」要殺燕王,當初就不必下慢性的妖花紅曇,以當時念遠的身份,毒死燕王絕對不是難事。

    弦歌公子聳聳肩淡笑不語。

    深夜的山谷路,一道人影飛快地掠過陰暗的小道朝著前方而去。突然,她身影一頓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唔……」

    宮七狼狽地倒在地上,一隻手緊緊地按住心口,渾身上下都在劇烈的顫動起來。不過片刻間,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被汗水浸濕了。沒有多少血色的唇角也跟著溢出了一絲血痕。

    另一隻手緊緊地抓著地上的一顆樹苗,閉著眼睛忍耐這一波痛楚結束。

    即便是從小經受了最嚴酷的訓練,但是這樣的痛楚還是讓宮七覺得度日如年。渾身上下,血脈里彷彿有什麼蟲子在爬,彷彿有什麼再噬咬她的骨頭一般。就連耳邊都彷彿能夠聽見骨頭被咬得咔擦咔擦的聲音。

    「啊!」堅韌如水閣頭號殺手,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楚的慘叫。宮七有些茫然地響起了南宮墨放在她手背上的那隻蟲子。

    半個時辰后,宮七終於鬆了口氣。渾身狼狽的躺在地上好一會兒才慢慢爬了起來。看了看四周依然是一片漆黑,辨別了一下方向之後方才朝著前方繼續前行。

    「見過閣主。」

    一處布置優雅地庭院里,宮七跪倒在地上恭敬地道。

    座上,一個黑衣男子正握著一本書漫不經心的翻閱著。聽到她的聲音才抬起頭來,俊美爾雅的容顏,是屬於念遠的臉。但是此時那張本該平和慈悲的容顏上卻彷彿染上了一絲淡淡的邪氣。似笑非笑的唇給人一種冷酷而多變的感覺。哪怕長著同樣的面容,只怕也很難讓人將他們兩個聯繫在一起。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宮馭宸將手中的書卷放到一邊,看著宮七淡淡問道。

    宮七低聲道:「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請閣主降罪。」

    「嗯?」宮馭宸挑眉,宮七雖然是女子,卻是他手中最優秀的殺手,只要是他的命令她都會沒有一絲含糊的去完成。

    宮七將路上毒發的事情說了一遍,宮馭宸微微蹙眉,想了想沉聲道:「宮八。」

    「屬下在。」一個黑衣男子出現在門口,恭聲道。

    宮馭宸抬起下巴向宮七挑了一下,「給她看看。」

    「是。」

    黑衣男子伸手替宮七把了一會兒脈,好一會兒才道:「啟稟閣主,宮七應該是中了弦歌公子的毒。」

    「嗯?不是星城郡主的那隻蟲子?」

    黑衣男子搖了搖頭道:「宮七身上並沒有蠱毒,而是被下了一種很厲害的毒,屬下一時半刻無法解除。屬下無能,請閣主降罪。」

    宮馭宸想了想,道:「本座總還是不放心星城郡主。宮七,以後你不得靠近那個小丫頭在的地方,說不準,星城郡主在你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呢。」總不至於是真的只想讓蟲子咬宮七兩口泄憤吧?

    「是,閣主。」宮七沉聲道,突然響起什麼,宮七皺眉道:「閣主,若是星城郡主真的…那豈不是閣主的行蹤也……」

    宮馭宸渾不在意,擺擺手道:「無妨,星城郡主若是覺得找到本座就能找到那小丫頭只怕是要失望了。最重要的護身護,本座豈會讓在那麼容易讓人找到的地方?至於本座的行蹤,我沒打算瞞他們啊。你先去休息吧,宮八儘快找到解藥。當初果然不該讓秀水那個女人死得太早了。」雖然秀水仙子用毒可能不如弦歌,但是總比宮八要強一些吧。

    「是,閣主。」

    「是,閣主。」

    燕王軍中,兩個侍衛恭聲稟告道:「啟稟公子,郡主。宮七去了金陵。」

    南宮墨蹙眉道:「這麼說,宮馭宸在金陵。」

    侍衛點點頭道:「很有可能,不過…小小姐好像不在金陵。」侍衛從腰間取出一個竹筒打開,飛飛和阿白從裡面爬了出來。侍衛道:「按照老先生的吩咐,妖妖小姐只要在七里之內,飛飛都能找到。但是我們到了金陵城門外之後,夭夭並無反應。倒是阿白一直想要往裡面跑。」所以,宮七在裡面,但是夭夭卻不在。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這個消息南宮墨還是有片刻地失望。輕嘆了口氣道:「你們下去吧。」

    侍衛將兩隻蟲子放到南宮墨跟前的桌上,恭聲告退。

    帳子里只有南宮墨和衛君陌兩人,南宮墨蹙眉道:「宮馭宸在金陵,他想要幹什麼?」

    衛君陌淡淡道:「他想要大夏亂起來,越亂越好。當初極力慫恿舅舅起兵是為了這樣,一邊幫助舅舅攻打朝廷兵馬,一邊又幫著蕭千夜對付舅舅同樣是如此。總之,大夏內耗越厲害,他就越是滿意。」

    南宮墨點頭,「那麼這一次,他應該會挑撥蕭千夜跟咱們決一死戰了。」

    衛君陌道:「就算他不這樣做,蕭千夜也不會投降的。」

    南宮墨嘆氣道:「若不是夭夭被他抓了,我還真希望他先幫舅舅攻破金陵再說。至少能少死一些人。」好歹,宮馭宸的能力是相當讓人讚許的。

    衛君陌道:「就怕到時候他拉著雙方同歸於盡。」

    「說得也是。」南宮墨聳聳肩道。

    衛君陌握住她的手,輕聲道:「不用擔心,夭夭不會有事的。」

    南宮墨面前一笑,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夭夭不會有事。我只是有些想她了。」

    衛君陌伸手將她摟入懷中,「很快就會找到她的。」

    「嗯。」

    雖然燕王再一次病倒,但是卻並沒有影響幽州軍的前進速度。畢竟衝鋒陷陣的事情也用不著燕王親自出馬。不過幾天功夫,幽州軍就已經漸漸逼近金陵皇城,金陵十三衛步步敗退,防守的範圍也越來越小。隨著幽州軍的推進,金陵皇城裡更是一片混亂,表面上雖然因為蕭千夜的壓制還算安寧,安定里確實暗潮洶湧,個人都在心中打著自己的算盤。

    等到幽州軍到了距離金陵最近的一個小城的時候,守軍的抵抗也越發的激烈起來。這裡已經是拱衛金陵的最後一道防線,一旦這個地方失守,就真的是兵臨城下,國之將亡了。

    這日,幽州軍軍營外來了一個意外的客人。

    陵夷公主站在軍營外面,望著眼前守衛森嚴的大營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如果可以,她是不想來的,只是她卻不得不來。即便是她身為大長公主,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夠隨心所欲的。想起這兩年金陵城中的各種事情,陵夷公主倒是忍不住羨慕起找找離開的長平公主了。

    「見過陵夷姑母。」蕭千熾和蕭千煒從裡面走出來,齊聲問好。

    陵夷公主淡淡一笑道:「千熾,千煒許久不見,你們父王母妃可還好?」

    蕭千煒含笑道:「多謝姑母挂念,父王和母妃一切安好。姑母裡面請。」

    陵夷公主點點頭,在蕭千熾兩人的陪同下進了大營。

    進了燕王地大帳,見到倚坐在軟榻上的燕王時陵夷公主卻是一愣,「三哥,你這是……」燕王這個模樣可算不上是一切安好。陵夷公主記得三哥當年因為替太子擋箭,身體確實是有些問題。但是外人無論什麼時候看到他卻都是雍容端凝,一派豪邁之色的。現在眼前這個臉色蒼白形容消瘦的男子哪裡像是她想象中原本應該意氣奮發的三哥?

    燕王輕咳了一聲,擺擺手道:「前今天受了點傷,不要緊。七妹坐下說話。」

    陵夷公主點點頭,在一邊坐了下來。

    兄妹倆並非同母所生,也並不相熟。不過陵夷公主與長平公主關係不錯,所以燕王也願意給這個異母的妹妹幾分臉面。帳子里沉默了片刻,陵夷公主才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道:「三哥想來已經猜到我是為何而來?」

    燕王微微點頭,直截了當地問道:「蕭千夜有什麼話想說?」

    陵夷公主嘆了口氣,看著燕王道:「陛下說,希望三哥能夠停手,以黎江為界,雙方罷兵從此與三哥雙分天下。」

    燕王愣了愣,突然笑出聲來。

    「雙分天下?」燕王語帶嘲諷,「陛下以為父皇傳下來的江山是餅子么?可以讓他隨手下刀切?七妹,還請轉告陛下,本王起兵只為勤王,清君側。只要陛下誅殺了身邊的逆臣,善待眾位皇兄弟,本王自會退兵。」

    陵夷公主苦笑,「三哥知道,陛下絕不會同意的。」燕王的話是真是假她不想知道,但是蕭千夜是絕對不會同意燕王清君側的提議的。等到把自己的親信都殺完了,就算燕王不跟他搶皇位,他也只能當個任由燕王擺弄的傀儡了。

    燕王也不在意,淡然道:「七妹既然只是來傳話的,只管轉告便是。」

    陵夷公主嘆氣,望著燕王道:「三哥,當真沒有商量的餘地么?都是一家人,兵戎相見,父皇九泉之下只怕也難安心。」

    燕王淡然道:「這是皇帝陛下逼本王的,並非本王逼他。七妹不必再說了。」

    陵夷公主也知道自己勸不住燕王,從頭到尾也沒有抱什麼希望。如果憑她一個根本不親的妹妹就能說服燕王退兵,那她就不是陵夷公主,而是蘇秦張儀了。只是蕭千夜親自請她來說,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得不走一趟罷了。

    嘆了口氣,陵夷公主點頭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擾三哥了。小妹告辭。」

    燕王也不多留,淡淡點頭道:「我讓人送七妹出去。」

    陵夷公主淡淡一笑,看看燕王道:「三哥年紀也不小了,還當保重身體才是。」

    「多謝七妹關心。」

    出了燕王的大帳,正好看到迎面而來的南宮墨和衛君陌。

    「無瑕?君陌?」陵夷公主有些驚訝地道。幾年不見,這兩人倒是變化不大,依然和在金陵的時候一般形影不離。

    南宮墨同樣有些驚訝,「陵夷姨母?您怎麼會在這裡?」話剛問出口,南宮墨就明白了。看來蕭千夜還是慌了。

    陵夷公主無奈地一笑道:「來看看三哥,看來你們這幾年過得很不錯?」

    南宮墨淺笑道:「勞姨母挂念,一切都好。」

    「你母親可還好?」

    「母親在辰州,一切都好。」

    如今雙方身份尷尬,這軍中也不是閑聊的地方。寒暄了幾句,南宮墨和衛君陌便親自將陵夷公主送出了大營,看著她的馬車慢慢朝金陵的方向而去。陵夷公主身份特別,如今雖然兩軍對峙,但是她卻也能夠來去自如,並不會有人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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