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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醫妃 - 158、弦歌公子的密信字體大小: A+
     

    朱初喻跑出小院,漫無目地地奔走著。毀容,這個打擊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不可謂不重的。即使南宮墨對朱初喻的心理狀態十分看好,但是一時之間朱初喻也沒有那麼容易接受自己毀容的事實。越是優秀的人就越不能容忍自己的不完美,如果只是一個容貌平平的女子,說不定還更容易接受一些。

    宮馭宸...宮馭宸...

    朱初喻心中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宮馭宸撕成碎片。但是同時她心中也更加清楚,即便是宮馭宸再一次毫無反擊之力的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敢再動手了。她是真的怕了那個神秘詭異的男人。但是心中的恨意卻依然無法平息。他毀了她的臉...從此以後無論她站得再高,在別人心中或許她都只能是個可憐的醜八怪!他毀掉了她的驕傲和尊嚴...

    宮馭宸,我一定要看著你死!

    腦海中一片空白的朱初喻奔跑間跟迎面走來的人撞在了一起。蕭千夜看著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子有些不悅地皺眉,「善嘉縣主,這是怎麼了?」朱初喻回過神來,有些失措地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臉。蕭千夜卻已經先一步看到了。看到她臉上猙獰的疤痕,蕭千夜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關心地問道:「縣主怎麼受傷了?」

    朱初喻連忙退了一步道:「沒...沒什麼。不小心弄傷的...」

    蕭千夜自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卻也沒有追問。朱初喻有沒有毀容這種事情跟他原本就沒有什麼關係,蕭千夜並不喜歡朱初喻這樣太聰明太有野心的女人。就像是他也不喜歡南宮墨一樣。雖然南宮墨並沒有什麼野心,但是卻似乎比朱初喻更加的難以掌控。他跟朱初喻不過是合作罷了,只要朱初喻的腦子沒問題,她的臉怎麼樣了蕭千夜並不在乎。

    有外人在場,朱初喻很快便冷靜了一下。重新帶好了面紗方才看向蕭千夜問道:「王爺不是在外面忙么?怎麼回來了?可是出什麼事了?」

    蕭千夜劍眉微皺,看了一眼四周道:「回書房去談。」

    朱初喻淡淡一笑道:「也好,王爺請。」

    兩人轉身並肩朝著蕭千夜暫住的院落走去。身後,靳濯從月形門後面走了出來望著兩人並肩而去的背影,英挺的臉上掠過一絲若有所思的意味。

    跟蕭千夜密談過後,從書房裡出來朱初喻的心情好了許多。既然臉上的傷痕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那麼她就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沒關係,就算沒有美貌,她朱初喻依然是金陵城中最優秀的女子,將來她會站的更高。當她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時候,誰還會來質疑她的容貌?當然,她想要報復宮馭宸的話,也必須要更大的權勢,總有一天她會將他踩在腳下的。

    「初兒。」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朱初喻腳下頓了一下,回過頭來看到靠在圍牆底下神色複雜的望著自己的靳濯。突然想起身來,朱初喻神色微變,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靳濯道:「我一直跟在你身後,是你忘記了。」

    朱初喻垂眸,淡淡問道:「我跟越郡王有事情要談。」

    靳濯望著她道:「我知道,我還知道你們談了什麼。」

    朱初喻臉色一變,沉聲道:「你偷聽我們說話!靳濯,你......」靳濯一揮手打斷她的話,沉聲道:「我對你們談的事情不感興趣。我原本以為...你很難過。」只是眼前的女子顯然是出乎他的想象之外的。前一刻還在傷心欲絕,后一刻卻已經站在皇長孫的書房裡侃侃而談。想起自己聽到的那些冷酷的言語,靳濯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認識這個女子。

    朱初喻低下頭,靳濯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聽她低聲道:「我自然是難過...可是,難過又能怎麼樣?難過我的臉就會好起來么?難過,宮馭宸就會去死么?不會...他只會活得好好的,去禍害更多的人。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難過?」

    靳濯嘆了口氣,望著她柔聲道:「初兒,不要再跟宮馭宸鬥了,你鬥不過他的。」

    朱初喻苦笑道:「我現在哪裡還敢跟他斗?我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你...跟他很熟么?」

    靳濯搖搖頭,眼底多了幾分失望,「不用從我這裡打探他的事情,他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只怕誰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別惹他,他是個瘋子。」朱初喻臉上的笑容一僵,看了看他眼神冷淡道:「既然如此,我回去休息了。」

    看到她要走,靳濯一把攔住她道:「初兒,停止你現在做的事情。跟我走吧。」

    朱初喻一怔,抬手揮開了靳濯的手。面紗下的容顏上泛起一絲嘲諷的笑容,「跟你走?去哪兒?」

    靳濯道:「不管去哪兒...都好過讓你繼續留在金陵城中。初兒,你...鬥不過他們的。」

    「你看不起我?」朱初喻挑眉道,「你覺得我會輸么?我不會的,相信我。靳濯,你會繼續幫我么?就像從前一樣。等到我......」靳濯搖頭,「這次的事情我絕不會幫你。我想,我也沒有那個能力幫你。我只是一個土匪頭子而已。而且...你還想要我等多久,兩年前,你就是這麼說的。」

    朱初喻望著靳濯的神色漸漸地冷淡了起來,好一會兒方才道:「既然如此,你還在這裡幹什麼?你說得對...你現在確實是幫不了我什麼了。你要我跟你走...靳濯,你憑什麼?」

    靳濯沉默,朱初喻嘲諷地看著他道:「跟著你我能得到什麼?萬貫家財?權勢地位?你甚至連琴瑟和鳴都做不到。你什麼都沒有,我以為你自己也該明白的,從一開始,我們就不可能。」

    「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什麼要接近我?」靳濯沉聲問道。

    朱初喻勾唇一笑,道:「自然是為了你在江南的勢力啊。雖然上不得檯面,但是不得不說,有時候還是很好用的。自從跟你認識之後,朱家整個南方的商路順暢了許多,如今整個大夏南方至少有六成的商路都是掌握在朱家手裡的。你可知道,因為這些朱家一年賺的錢,你浮望山就是搶十年也沒有那麼多。當然,還有你幫我除掉的那些人...沒有你,朱家怎麼會有今天的繁榮。而我,在朱家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地位呢?」其實朱初喻今天也著實是受了刺激,若是平時哪怕心裡真的對靳濯百般的不耐煩了,她也不會如此惡語相向的。她不是不明白靳濯的意思,就是越明白她才越是憤怒。因為她毀容了,所以靳濯覺得自己就能夠配得上她了么?或者,在靳濯心裡還是覺得自己是在憐憫她?

    「朱、初、喻!」靳濯臉色鐵青,一字一字地咬牙道:「你真的以為我不會動你么?」

    朱初喻挑眉,笑道:「那又如何?殺了我?你動手啊,反正...我這副模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靳濯閉了閉眼,平息了心中怒火,問道:「兩年前你救了我...是不是你設計的?」

    「沒錯。」朱初喻笑顏如花,面紗下那猙獰的傷疤彷彿一條扭曲著遊動的毒蛇,「誰知道你這麼笨呢?居然真的相信了?」

    「很好!」靳濯冷聲道:「你好自為之!」

    朱初喻冷笑,毫不相讓地望著靳濯。靳濯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拂袖而去。

    「你就不怕他殺了你?」身後,蕭千夜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朱初喻勾唇淺笑道:「靳濯雖然是個土匪,卻還有一些原則。他不會就這麼殺了我的。」蕭千夜從書房裡走了出來,打量著朱初喻道:「若是本王的話,必會殺了你。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自信。」

    「因為...你不喜歡我,但是他喜歡啊。」朱初喻咯咯笑道,輕輕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不想跟他鬧翻,但是沒辦法...這是怎麼也繞不過去的事情啊。我需要一個更有力的合作對象,而他...的身份太低了。」

    蕭千夜挑眉道:「你就不怕他斷你商路?」

    朱初喻道:「所以,就要勞煩殿下了啊。朱家能多賺一些錢,對殿下也有好處不是么?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當不會這麼做。頂多是以後不會幫我做事就是了。但是,如果真的等到我成婚的時候才告訴他,那就不一定了。」

    「其實,還是受刺激了吧?」蕭千夜看著她道:「心情不好,遷怒於他?是篤定了他不會真的對你不利么?看來善嘉縣主對靳寨主也並不如你所說的那麼無情啊。你現在如果去告訴他你只是一時生氣才口不擇言,他會原諒你的。」

    朱初喻冷哼一聲,道:「殿下以為他很好哄么?就算他一時信了我又有什麼用?我難道真的要嫁給他?橫豎這次的事情過後他也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了,就這麼算了吧。」蕭千夜聳聳肩道:「善嘉縣主隨意。」

    藺長風坐在牆頭上看著朱初喻和蕭千夜一前一後的離去,翻了個身將自己倒掛在樹上摸著下巴笑道:「真有趣啊。還真的被本公子說中了,這麼說...姓靳的現在失戀了?要不要去安慰他一下呢?」

    「我勸你還是不要。」不遠處,南宮墨依靠在一顆樹榦上悠悠道,顯然也是偷看許久,「靳濯說不定一時惱羞成怒呢,長風公子,你打得過他么?」藺長風認真的思索了片刻道:「半斤八兩吧?你說...靳濯到底聽到他們說什麼了?」長風公子沒有時時刻刻偷聽別人說話的嗜好,更沒有那個經歷。就算是有靳濯既然在那裡他肯定也不能過去。現在看起來似乎錯過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靳濯看起來很生氣,但是其實是擔心朱初喻吧?」藺長風摸著下巴喃喃自語,「總不至於是朱家大小姐準備拋棄他跟別人結婚了?嗯,墨姑娘你說......」回過頭,卻見原本還靠在樹枝上的南宮墨早已經不知去向。長風公子只得無奈地聳聳肩,跳下了大樹悠然地往小院的方向走去。

    藺長風回到小院的時候才發現,不僅南宮墨和衛君陌在,居然連靳濯都在。基於不要招惹剛剛失戀的男人這一準則,藺長風還是選了一個距離靳濯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靳濯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在座的三個人,道:「三位不想知道本寨主來所為何事么?」

    南宮墨笑道:「靳寨主無事不登三寶殿,不只是有何指教。」靳濯輕哼一聲道:「兩位不是好奇善嘉縣主和越郡王到底說了什麼么?」

    南宮墨和藺長風有些尷尬地對視了一眼:原來早就被人家發現了啊。南宮墨淺笑道:「靳寨主會來這裡,不就表示想要告訴我們么?」就算靳濯不說也無所謂,如果只是小事的話自然知不知道都無關緊要,如果是大事的話,朱初喻和蕭千夜也未必瞞得過他們。不過看靳濯因為這個跟朱初喻鬧翻了的結局來看,只怕是後者了。

    靳濯垂眸,沉吟了片刻方才問道:「三位知道,這次河道決堤,靈州死了多少人么?」

    南宮墨挑眉沒有說話,藺長風嘆了口氣道:「雖然還沒有統計完整,不過...至少應該有十幾萬人。」這還不包括水災之後被餓死,受傷生病死的,還有之後因為叛軍而死的。只是第一*水過後就死了這麼多人。靳濯道:「我收到的消息倒是比長風公子要準確一些。就比如說...距離靈州最近的一個縣城,也是靈州最大的一個縣城,原本在籍的人口有三萬五千餘人,現在...大約還剩下一千多人。二而這,在現在的整個靈州,都是常態。至於那些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可謂是十室九空...」

    藺長風皺眉,沉聲道:「這不可能,這次河道決堤確實是靈州最嚴重沒錯,但是也僅止於靠近江淮水域的地方。靈州至少有一半的縣是半點水都沒有沾上的。」

    靳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長風公子若是不相信,可疑派人去查查,說不定那些沒受災的地方情況比受災的地方更嚴重呢。」

    「怎麼會?」藺長風道。

    「因為受災的地方朝廷會派人來查。」旁邊,衛君陌淡然道。靳濯笑道:「不愧是衛世子,果然想得明白。」

    藺長風有些暴躁,等著靳濯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拖拖拉拉地幹什麼?」

    靳濯眼眸微沉,淡然道:「三位不好奇,那些人去哪兒了么?」

    「洗耳恭聽。」南宮墨淺笑道。

    靳濯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剛剛在越郡王的書房外面聽到了隻言片語罷了。在靈州靠近平州的交界出一個地方叫做落陽山,那裡...最近死了很多人。」聞言,三人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衛君陌抬手取過放在書案旁邊地圖展開鋪在桌面上,南宮墨和藺長風也跟著起身過來查看地圖。

    衛君陌神色淡然,眉宇間卻起了一道深深地皺褶,「落陽山附近方圓八十里內都沒有大的城池,距離最近的一個小鎮落霞鎮也在三十裡外。平州的位置本身就已經靠近南疆人口稀少,你所說的死了很多人是指多少?」

    靳濯聳聳肩,道:「那地方,荒涼偏僻的連山賊都不想去,所以我所知也是有限。聽越郡王的意思,似乎是不少。其實在河道決堤之前道上也有傳聞,落陽山那地方古怪的很,進去的人十之*出不來,但是偏偏,喜歡往裡面鑽的人還真是不少。」

    藺長風翻了個白眼,說了等於沒說,「要不咱們直接去問蕭千夜?靈州本就是他的地盤,他知道的肯定比咱們多。」

    南宮墨道:「他若是肯告訴咱們,又何必單獨跟朱初喻商量?」

    靳濯道:「不管你們想要幹什麼,做好快點。越郡王的意思,似乎是要將落陽山裡的人都給殺了。」

    三人對視一眼,房間里一時沉默無聲。好一會兒,南宮墨才問道:「以靳寨主和善嘉縣主的關係,靳寨主為何會告訴我們這些?」靳濯冷笑道:「郡主和長風公子不是都聽見了么?」

    「因愛生恨?」南宮墨挑眉,搖了搖頭道:「靳寨主不是這樣的人。」

    靳濯愣了一愣,好一會兒方才道:「我是山賊土匪,卻還不是殺人狂。」成百上千條人命,說殺就殺。想起他在書房外面聽到的那輕柔卻冷酷的聲音,靳濯心中彷彿也被凍上了一層霜一般。「世子,世子妃。」曲憐星進來,稟告道:「越郡王說要親自出門處理賑災的事情,這幾天就不回城裡了。請世子和世子妃自便。」

    南宮墨點點頭,道:「知道了。」

    靳濯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就起身告辭了。等到書房裡只剩下三人,藺長風才道:「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似乎...比有人起兵叛亂更加糟糕。」

    南宮墨揉了揉眉心道:「但是,到底出了什麼事呢?讓人跟著蕭千夜。」

    「聽靳濯的意思,蕭千夜這次出門是去殺人的?等咱們知道了,也來不及了吧?」藺長風道:「不過,他好好地一個郡王,為什麼要殺人呢,而且還是殺很多的人。」

    衛君陌起身,淡然道:「讓人直接去落陽山看看那裡有什麼。。讓他們小心一點...只怕會有危險。」

    藺長風點了點頭,起身出門去吩咐人辦事了。

    南宮墨靠在衛君陌身邊,嘆了口氣道:「還沒清閑兩天,又有麻煩來了。」衛君陌將她攬在懷中,柔聲道:「不用擔心。」南宮墨點點頭,凝眉思索著道:「落陽山,許多人進去都沒回來。這是在河道決堤之前就有的,但是靈州的官員卻從來沒有上報過朝廷。那麼...單鑫應該是知道的。現在蕭千夜要殺了那些人,甚至不惜親自跑過去處理...一個可能是,裡面藏著蕭千夜的什麼秘密,事情辦完了他要殺人滅口。但是...這用不著蕭千夜親自去,更不用著跟朱初喻說,畢竟,朱家和越郡王的合作也只是最近的事情。何況,蕭千夜遠在金陵,在靈州會有什麼重大秘密?」蕭千夜跟別的郡王不一樣,雖然靈州是他的封地,但是說起來他只怕還沒來過靈州兩次。

    將衛君陌的心口當枕頭枕著,南宮墨繼續道:「那麼,第二個可能...落陽山有別人的秘密,但是蕭千夜是知情的。而現在...這個地方出現了什麼不可控的因素,必須殺掉這些人。而且一不小心可能會惹出大亂子,蕭千夜不放心只能親自前去坐鎮。」

    衛君陌輕撫著她的髮絲,道:「需要大量的人力的事情不外乎就是那麼幾件,有人私自蓄兵或打造兵器,蕭千夜不會那麼不知道分寸,這種事他不會做。還有就是...山裡有什麼東西需要大量的人力去開採。比如......」

    「金銀或者銅礦。」南宮墨道。大夏金銀銅鐵等礦產是全部由朝廷開發經營的,民間任何私人甚至包括藩王都無權開採。但是...這並不表示沒有人敢發現了之後暗地裡私自開採。畢竟,誰都不會閑錢少。」

    南宮墨有些頭疼的捂著額頭呻吟了一聲,道:「越郡王可真能找事兒,要真是這樣陛下那裡要怎麼交代?」

    「這種事...不少藩王私底下都有做。」衛君陌不以為意,只要你運氣好封地上能找到礦脈,只要你有那個膽子什麼事情做不得?蕭千夜這並不是例外,只是蕭千夜近年的運氣似乎真的是不太好。

    南宮墨坐起身來,嘆氣道:「事情來了就要解決,希望回京之後皇帝陛下不會遷怒咱們。我讓人去查查靈州這幾年的人口還有財政情況。還有那個單鑫,還沒有押送回京吧,還要再審一審,看來賞賜藺長風審問的時候還是沒將他的所有事情都掏出來。不過...落陽山到底出什麼事了呢?」

    如今單鑫被關進大牢,蕭千夜又不在,靈州府衙里自然都聽衛君陌和南宮墨的。南宮墨一聲令下,好幾年的陳年舊賬全部送到了小院里。藺長風被扔去看賬冊,房和柳被派去重新審訊單鑫,不過很快兩人就回來了,同時帶回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單鑫在牢房裡自殺了!

    聽到這個消息,南宮墨冷笑一聲道:「之前都沒有自殺,現在就突然死了。單鑫之前見過誰?」

    房恭聲道:「皇長孫出門前似乎去見過單鑫一面。」

    「看來...這兒單鑫確實是知道不少事情啊。文官如此,那麼武將呢?去請江從風過來。」

    江從風來得很快,只是有些不明所以,「末將見過世子,世子妃,不知召末將前來,有何吩咐。」

    南宮墨問道:「江將軍,本郡主聽說...在河道決堤之前,靈州經常有人失蹤?」

    江從風一怔,很快便回過神來,苦笑道:「郡主說的是...落陽山的事情?」南宮墨挑眉,「這麼說...確有其事?」江從風道:「此事之前末將也關注過,不過後來有個說法是那些人並不是失蹤了,而是穿過落陽山去了平州討生活。畢竟,靈州這些年實在是有些不景氣。何況,他們的家人也並沒有報案,官府也不管此事。末將雖然身為靈州衛,沒有上官的命令也不能隨意離開衛所,因此知道的並不十分清楚。」

    俯首在一邊看賬冊的藺長風抬起頭來道:「不對吧,若是要離開靈州討生活往被可以渡江去荊州,往東可以去泉州,往西還可以去金陵。有什麼理由他們要翻山越嶺的去平州?平州似乎也並不比靈州富庶吧。另外...」藺長風舉了下手中的冊子,道:「最近五年...靠近落陽山的幾個縣,每年壯勞力減少將近一千人。除了自然病死或者意外死亡以外,全部都是下落不明。啊...當然,這上面報得是死了。不過,死這麼多人真的正常么?一個縣壯勞力一共才多少?最近五年...這戶籍上被註銷死亡的二十歲到四十歲的男子一共八千七百人餘人。失蹤的卻只有七人。這麼多人死了,哪怕就真的是自然死亡官府也該上報朝廷下派太醫來查看情況吧?」

    江從風垂眸,嘆氣道:「郡主,世子,末將確實是不知。末將...上峰有令不得靠近落陽山附近。末將有官職再身,擅離衛所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南宮墨揚眉道:「所以...前任的靈州衛指揮使以及單鑫是知道的?」

    江從風沉默不語,衛君陌突然開口問道:「落陽山裡有什麼?」

    江從風一愣,一時間不敢開口說話。對上衛君陌冷厲的紫眸,心中打了個激靈,才連忙回過神來道:「這...屬下聽說...落陽山中似乎有一條極為龐大的金礦脈。但是,這個消息也是以訛傳訛的,並沒有人真的見過。」

    「找到了。」藺長風突然道。

    眾人齊齊地看向他,藺長風將手中的一本冊子丟給衛君陌,衛君陌翻開來跟南宮墨一起看。藺長風道:「單鑫每年都會收到一筆大約三萬兩黃金的入賬。但是這些錢單鑫一個子都沒要,全部用來買了東西。恩,就是各種古董玉器首飾等等什麼值錢買什麼那種。」

    「然後?」

    藺長風聳聳肩道:「然後,沒有人見過他賣的東西在哪兒,雖然留下了賬冊,但是...之前查抄單鑫家裡的時候卻一樣都沒見過,單鑫自己也沒有交代過這麼大一筆支出。最後,買這些東西的店鋪全部都是越郡王府的。所以,越郡王府上應該也有這麼一份賬冊。但是事實上單鑫一年花了三萬兩黃金買到的估計也就只有這一本賬冊了。」

    南宮墨道:「所以,最後這些錢都到了蕭千夜手裡?」

    藺長風點點頭表示正是如此。

    南宮墨失笑,「這位...越郡王倒真是不簡單,看不出來啊。」一年三萬兩黃金的進賬這是什麼概念?之前還是小看了蕭千夜了。不過既然他家底如此豐厚,為什麼還會選擇與朱家合作?蕭千夜根本不缺錢啊。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衛君陌淡淡道:「這些錢就算洗得再乾淨他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用。」一個郡王到底能有多少錢,大家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數的。如果蕭千夜出手太過大方,卻又沒有什麼合適的理由的話,蕭千泠和蕭千洛很快就會來找他的麻煩。

    裝窮也是一門學問,南宮墨很好奇明明是家財萬貫卻還要表現得彷彿一個平常的皇孫郡王一般,為金錢發愁的模樣的蕭千夜心裡是怎麼想的。

    衛君陌抬手揉了揉她的髮絲,淡淡道:「他用錢的地方多得很,三萬兩黃金並不算多。不過...既然如此,他在朝中的人脈只怕比外人想象的還要厚一些。」三萬兩黃金就算扔進水裡總也要泛起一陣波瀾吧?就是不知道,蕭千夜都拿這些錢幹什麼去了。

    「皇孫的日子果然也不好過。」南宮墨嘆氣道。這世道,特別是這些黃字皇孫誰不是裹著一層又一層的偽裝?誰也別輕看了誰,說不准你哪天就栽在了一個你看不上眼的窩囊廢手裡。

    「世子妃,剛剛送到弦歌公子的密信。」柳匆匆進來道,手中還拿著一封信。

    南宮墨接過信,有些好奇地道:「師兄的信?師兄怎麼會寫信給我?」不是說弦歌公子不會寫信給他,而是她離開京城根本就沒有告訴弦歌公子,既然弦歌知道她在這裡,想必本身離這裡也不是很遠了。說不準,弦歌這會兒就在靈州呢。但是,如果在靈州為什麼不直接來見她反而還要讓人送密信過來?

    仔細一看信封上密封的印記,果然是弦歌的獨家標記,還有信封上那淡淡地葯香,南宮墨拆開信封一看,臉色頓時變了。

    抬起頭來,看向旁邊的衛君陌,苦笑道:「真的出事了。」

    衛君陌接過信封一看,弦歌公子的信寫的十分簡介,只有五個字——「落陽山,瘟疫。」

    ------題外話------

    親愛噠們,中秋快樂。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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