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外面的天已經黑了,霓虹燈照亮了夜晚。
車廂里有些暗,司桐的嘴唇抿得緊緊的,賀文秦的話讓她有些無力。
從他的話里,她能聽出來,他有些不高興。
可是,應該不高興的人不是她嗎?
她千辛萬苦去找柳鮮衣談判,幫他省去了六千萬的費用,他知道了之後不僅沒有誇她,竟然連提都不再提這件事。
司桐越想越覺得心裡委屈。
「六千萬不是解決了嗎?為什麼你還不願意回來?」司桐不敢直接質問賀文秦,小聲地嘀嘀咕咕,「要不是我去找柳鮮衣——」
車子里很安靜,並沒有放音樂,所以司桐的嘀咕一字不落地盡數進了賀文秦的耳朵。
他的臉色一冷,突然猛地踩下了剎車。
幸好這段路的車少,後面的車隔了三米遠,連忙剎車,險些撞了上去。
急剎車讓司桐身體慣性地向前沖,雖然被安全帶保護住沒有撞到前面,但儘管如此,她還是被嚇蒙了。
「不準再提柳鮮衣!」賀文秦冷聲道。
他轉頭看了一眼司桐,眼睛里是隱忍的怒意。
他不止一次地告訴她,不准她再去找柳鮮衣。
可是,她卻把他的話當做耳邊風,根本不聽,不僅如此,還自己送上門送到柳鮮衣的槍口底下。
也正因為如此,柳鮮衣才有要挾他的機會。
用他手中的全部股份換他的妻子和孩子平安,他好不心疼。
但是剛才司桐對他的責怪,讓他覺得心中很憤怒。
司桐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賀文秦發脾氣了,除了剛認識的時候,他的脾氣糟糕的不行,但那之後,她就沒有再見過他真的對她發火。
尤其是婚後,他簡直就是新好男人的典範。
可是現在……
司桐怔怔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只覺得眼前的男人極其陌生,就好像變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人似的。
後面的車子被迫停下來,拚命地按喇叭也不見前面的車子開走,一個三十多歲的胖男人下了車,走到他們車子旁邊用力地敲著車窗。
賀文秦吐了一口氣,驅車離開。
司桐坐在旁邊,隱隱地聽見外面傳來那個男人的叫罵聲。
車廂里安靜極了,安靜的讓司桐覺得她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的跳得非常慌亂。
她拿出手機悄悄地給朱淼淼發了一條信息。
一分鐘后,司桐的手機響了起來。
「淼淼,你找我?」她接起來。
「現在?我已經準備回家了……」她小聲道。
「非得現在嗎?那好吧……我一會兒在蘇州路的商場那下車,你速度一點哦。」司桐說完掛了電話。
車子正在蘇州路上,前面幾十米遠就是商場。
「淼淼說找我討論一下婚禮細節。」司桐小聲道,「你就在這放我下去吧,她馬上來接我,晚點她會送我回去。」
賀文秦沒說話,他靠邊將車子停了下來。
司桐動作緩慢地解開安全帶,心中卻很是不安。
他為什麼不說話?連一句「我陪你去」,或者是「等朱淼淼來我再離開」,再不濟一句「你一個人小心點」都好啊……
他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