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秦直到一個多小時之後才留意到手機上的簡訊，聽了語音簡訊之後，他起身道：「我該走了。」

酒吧的包廂燈光昏暗，欣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腕道：「再陪我坐一會兒吧，我們聊完韓煜的事情，難道你就不能聽聽我說說我的事情？」

「下次吧，下次我請你吃飯。」賀文秦沒有抽回手。

欣然聽了，眼中是難以掩飾的失落，她慢慢收回手。

「那你路上小心。」欣然道。

「嗯。」賀文秦出了包廂。

等在外面的周奇把外套遞上來，跟著賀文秦下樓，問道：「賀先生，我們是回公司還是送您回家？」

「去聖安私立醫院。」賀文秦道。

「您不舒服？」周奇問道。

「不是，桐桐的姑媽醒了。」賀文秦簡單回答。

周奇這才想起來，賀太太有一個姑媽，之前跳樓自殺結果成了植物人，已經昏迷兩年多了。

「植物人蘇醒的幾率很小，這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周奇笑道，「恭喜賀先生。」

「嗯。」賀文秦敷衍地應了一聲。

恭喜？雖然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情，但他此刻心中一點都不高興。

對於賀文秦來說，司倩茹就是一個麻煩，如果可能的話，他寧願司倩茹永遠沉睡在那裡，不要醒來。

到了醫院門口，在周奇的提醒下，賀文秦買了一束花，讓周奇捧著，進了醫院。

到了病房的時候，司桐抱著小安，和朱淼淼、莫尼卡站在病床一側，另一側是醫生帶著護士，正在給司倩茹做檢查。

司倩茹的眼睛已經睜開了，但是眼神還有凝滯，獃獃地看著天花板。

莫尼卡第一個看見賀文秦進來，她恭敬地叫了一聲「賀先生」。

小安立刻叫了一聲「爸爸」，司桐放下小安，小安一路跑過去，撲進賀文秦的懷中。

賀文秦俯身抱起兒子，走到司桐的旁邊，周奇去將花插起來。

醫生還在檢查，賀文秦便沒有打擾，安靜地站在司桐的旁邊，司桐挽起賀文秦的胳膊，明顯得很緊張。

「醫生，我姑媽算是醒過來了嗎？」司桐問道。

「嗯，是醒過來了。」醫生道，「不過還要恢復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需要你們病人家屬用心照顧。」

聽到一聲親口說出醒了，司桐緊張的心才放鬆了一些。

她問了醫生一些注意事項，認認真真地聽了。

賀文秦跟周奇囑咐了幾句，周奇點點頭，跟著醫生出去了。

「姑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司桐坐在窗邊，握起司倩茹的手。

司倩茹的眼珠子卻像是沒看見她似的，可是她的手卻微微捏了捏，很小力，但是司桐還是感覺到了。

「姑媽，我在呢，你要趕快好起來啊，你看，我都把小安帶來了，他就是我常常和你說的，你的侄孫，你一定會喜歡他的。」司桐輕輕念叨。

司桐拉著司倩茹的手，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桐桐，讓你姑媽休息一下吧，她這會兒剛醒，意識完全恢復過來還要一點時間。」賀文秦站在司桐身後，雙手輕輕按在司桐的肩上。

「嗯……我就是太高興了，有很多話都想和姑媽說，所以沒忍住。」司桐拿紙巾擦了擦眼淚道。

「人都已經醒了，想說話什麼時候都可以的。」賀文秦道，「你再坐一會兒就讓她休息吧，明天再過來看她。我讓周奇去聯繫護工了，護工會二十四小時輪流照顧她，她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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