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站在涼亭里，看著賀文秦越走越遠，幾乎要混進黑暗中，再也找不著了。

她有些慌亂地往前跑了幾步：「回去吧！回賀家去吧！否則你會後悔的！」

欣然的聲音被黑暗吞噬，沒有任何迴音。

賀文秦回到家，他的外衣上已經被露水沾濕，渾身被寒冷的夜浸得冰涼。

「賀先生，需要一杯威士忌嗎？」

周奇從廚房冒出來，也不知道在那裡貓了多久。

「謝謝。」賀文秦說。

周奇很快倒了杯威士忌出來，遞給賀文秦。

「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周奇恭敬地問道。

「你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賀文秦喝了一口威士忌道。

「好的，賀先生。」周奇準備上樓，沒走幾步就看見司桐站在樓梯上，他眼神下意識地往下瞄了一眼，「賀太太，晚安。」

賀文秦一口酒差點被嗆出來。

他回頭，正看見司桐從樓梯上下來，穿著睡衣，外面裹著一件長睡袍。

「你不是睡了嗎？」賀文秦將酒杯放回茶几上，問道。

「已經睡醒一覺了。」司桐打著呵欠，走下來。

「你怎麼還不睡啊？剛才聽你說想要一個人待一會兒，是不是心情不好？」司桐在賀文秦的旁邊坐下來，突然皺了皺鼻子。

「你喝酒了？」司桐嗅了嗅，又靠近他的襯衫，嗅了嗅，「還抽煙了？」

「嗯。」該死的，為什麼剛才她問的時候，他竟然有一點小心虛？就好像做了壞事被抓住了似的。

「曾澤宇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發過來的工作彙報簡直寫得一塌糊塗！不抽根煙冷靜一下，很難看下去。」賀文秦飛快地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只是因為這件事啊？」司桐拍拍他的肩，正色道，「你跟他說，要是他再這樣寫，你就取消他一切休假！澤宇哥哥最怕你不給他放假了！」

看著司桐笑容燦爛的，賀文秦不由得也揚起唇角，實力派演技地拿出手機，打開郵箱：「好，我現在就給他回郵件，告訴他明年別想休假了。」

「我來發我來發！」司桐像是一個終於到了大人的允許，可以在愚人節玩惡作劇捉弄別人的孩子似的，興高采烈地從賀文秦手上搶了手機，飛快地編了一條郵件，用賀文秦的口氣訓斥了曾澤宇一番，取消他明年一切假期。

看著郵件嗖地一聲發了出去，賀文秦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

休假對於曾澤宇來說，簡直等同於生命。

兄弟，這次要對不住了……

司桐發完電子郵件，賀文秦就關了手機，直到第二天早上七點起床之後，才開了手機。

一開機，六十幾通未接來電，從昨天晚上一直到五分鐘前，曾澤宇一直堅持不懈地打著手機。

簡訊里爆出了上百條信息，從開始的怒吼格式，到最後哭著喊冤。

賀文秦勾了勾唇角，在信息回復欄打了五個字：「愚人節快樂。」發了回去。

發完之後，將手機調到靜音，以免遭受到曾澤宇的第二輪轟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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