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來。」
秦予奪連忙握住她的手，先她一步，將獸皮拾起。
好在這一次沒再有危險。
沐夏笑眯眯啄他側臉一下，跟他一起看獸皮上的內容，禿毛雞伸著細脖子，小胖子也好奇地跑過來。
「咦？這是什麼字？」
獸皮上。
寥寥幾段的字，滄桑遒勁，透著一種古老的氣息。
但不是仙域通用的字體。
他們沒一個人見過。
好在擁有神識，沐夏和秦予奪並不難理解出這些字的意思，第一句就讓兩人眼眸一眯，掀起驚濤駭浪來。
「吾乃神族。」
「魔族攻破神域，神魔之戰，吾等徹徹底底地敗了。」
「紀元大劫下，三千星域崩毀，神域也難以倖免。」
「浩浩大劫，神帝如螻蟻，天地終歸混沌，一切由始開。」
「但吾不甘！」
「吾從不認命！」
這兩行字力透紙背。
獸皮上迸射出的力量，讓沐夏雙目刺痛，幾乎要流下血淚。
秦予奪悶哼一聲，拿著獸皮的手猛地一顫，小胖子慘叫著後退，臉色慘白地坐到了地上。
更別說禿毛雞，已經脖子一僵。
砰！
昏死在沐夏的懷裡。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這只是她無意間留存的一股意念吧，居然歷經不知道多少歲月，還能傷到我們！」
小胖子癱坐在地上，吞服下丹藥，七竅流著血。
「錢兄你先別看了，我們看完給你講講就是。」秦予奪沉聲道，想了想給他派了個任務。
「要不你去宮殿後面，瞧瞧有沒有其他的什麼。」
小胖子點頭如搗蒜，打死他都不敢看這女子留字了。
后怕地繞著玉台跑到了宮殿的共勉去，又探頭回來：「你們也小心啊，別傷著自己了。」
「放心。」
沐夏點頭應了。
她和秦予奪也不好受，兩人緩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又看向這獸皮。
「吾不知是否有人，能看到這一切。」
「若有，相信爾等已不是神族中人，這天地早已滄海桑田，日月改換。不知被何種族佔據，又不知開啟了幾個新紀元。」
「但吾會去看一看。」
「看看爾等文明，爾等的修鍊體系，也看看吾將轉生去哪一個大世。」
「天道，吾便與你斗一場。」
獸皮上的字，到了末尾。
秦予奪翻過來，背面什麼也沒有了。
沐夏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坐下，這幾段話語焉不詳，不似是給後人留下的，倒更像是這女子的一個隨筆。
她坐在玉台前，想象著將來許有人來，隨口和來人說著什麼。
但寥寥幾句之中，卻又透露出了一個極其恐怖的事情！
紀元大劫！
神魔之戰！
神域！
「所以在仙域誕生之前……這個世界，叫做神域？」沐夏緩緩地推測著說道：「神域之下，也有三千星域。」
「而後也有魔族從天外而來，最終攻破了神域。」
「這女子，稱之為紀元大劫，說天地終歸混沌，一切由始開。」
「所以是神域毀滅之後，這個世界回到了混沌的狀態，在混沌宇宙中誕生了石碑，鴻蒙紫氣，三千法則，天道，等等等等……」
「演變成了如今的仙域和下界？」
「再然後……」
「經歷億萬年發展，仙域也迎來了魔族，開啟了一場仙魔之戰。」
「但仙域勝了。」
是這個意思嗎？
沐夏看向秦予奪。
秦予奪沉沉地點頭，俊美無儔的臉上，一片凝重和狐疑，說出了沐夏想問的話。
「仙域，憑什麼勝了？」
憑什麼呢？
這女子之強，只一具屍體，就隱隱勝過了青碧女帝。
她若睜開眼，擁有了生命，又該強到何種程度呢？
而曾經的神域，如她這般的神帝，又有多少？
顯然那是一個光輝到極點的盛世！
這女子卻說，魔族攻破了神域，大劫之下，神帝如螻蟻？
那麼，勝利的魔族，去哪裡了？
為什麼魔族勝利了，天地卻歸了混沌。
這聽起來就像一個循環。
而女子透露出的意思，顯然也正是如此，不知開啟了幾個新紀元，換句話說，每一個紀元都將湮滅……
「為什麼在她口中，周而復始的紀元大劫，到了仙域，並沒有多麼強大的仙域，卻勝利了呢？」
沐夏的腦中一個又一個問題充塞過來，沒有一個有答案。
秦予奪也給不了她答案。
「嬤嬤，這個女子，比之曾經的青君，又如何？」
九重界中，君嬤嬤也正處於極大的震撼之中，怔怔愣著回不過神來。
聽見秦予奪的問題，君嬤嬤一愣答道：「非要比的話，這女子和前世的姑爺，應該差不多的吧？」
「這位女子大能，提起過修鍊體系，新紀元的文明，我猜側神域所在的時代，應該是不修神魂的，否則大可留下神識投影，無需手寫出一封獸皮書。」
「她應該是一個煉體者。」
「肉身上，必定強過青君數籌！」
「但青君的仙元，又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強大了。」
這個分析是合理的。
沐夏和秦予奪都點了點頭。
但這也從側面更加深了兩人的疑惑。
如果女子和青君不相上下，青君和眾天帝能斬殺魔族，為何女子所在的神域，「徹徹底底」地敗了？
「算了。」
沐夏伸個懶腰站起來：「我們不想了，只有這麼隻言片語，鬼知道曾經的神域是什麼樣子。」
「就算真的其中有古怪，以咱們倆現在的境界，也想不出什麼的。」
「這些事，等到時告訴娘，也許她會知道什麼。」
「咱們與其乾瞪眼，不如好好修鍊了！」
秦予奪便笑著點點頭。
「你說得對，我們這叫杞人憂天，庸人自擾。」他伸手揉揉沐夏的腦袋，還是小丫頭心思透徹。
「唔。」沐夏笑眯眯蹭蹭他溫暖的掌心。
「啊啊啊……」
忽然宮殿後方，響起小胖子的尖叫聲。
聽起來撕心裂肺的，也不知是激動的，還是嚇的。
沐夏和秦予奪臉色一變，連忙循著聲音掠過去。
「發生什麼……」
剛一衝進小胖子所在的一座側殿。
兩人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仙靈脈！
滿滿一座殿堂里，全部是仙靈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