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長老聽見這個，臉上的笑容和興奮，緩緩地消失。

變成了深深的悲哀之色。

「青君，夫人，九幽為何會成為叛族，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

「但我們敢以九幽一族的血脈發誓，九幽族人，絕無一人和魔族勾結！」

「那一戰，我們整整一族，每一個族人都拼盡最後一滴血，不惜自爆，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換取魔族性命！」

「雖然死傷極為慘重，但那一戰的戰果喜人。」

「青君一人，獨戰四位魔族天帝！」

「殺三，傷一！」

「而我們，也擋住了浩瀚於我們數倍的魔族大軍，牢牢捍衛住九幽整整三個月，沒能讓魔族大軍攻破九幽，去和另一支仙域大軍匯合。」

「直到另外三個天帝趕來。」

「因果天帝，吞噬天帝，真假天帝。」

這三個名字，八長老說的顫抖，改為給兩人傳音。

心緒也立刻變得憤怒，聲音嘶啞，極不平靜。

「這三位天帝趕到，九幽幾乎是喜極而泣，說明仙域戰場那邊，魔族最終還是失敗了！」

「有了三位天帝的支援，我們士氣高漲，殺的更加拚命。」

「只要抵擋住，讓三位天帝幫助力竭到極限的青君大人，合力斬殺了最後一個魔帝，仙魔之戰，就徹徹底底地結束了！」

「只是忽然之間，我等聽見真假天帝的一聲怒吼。」

無比震驚和暴怒的一聲吼。

無比悲痛欲絕的質問。

「是你？！」

然後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所有人驚而抬頭，只見青君自爆，竟拖著魔帝同歸於盡！

整個九幽界破碎，天地傾塌，山河倒轉，族人和魔族全部被空間風暴所捲走。

最後一個看到的畫面。

是三個天帝化為了三道血色的流光，踉踉蹌蹌地衝出風暴中，有追有逃，向天際而去……

「誰追誰逃？」

沐夏和秦予奪對視，抓出了最重要的這個問題。

代表了誰是叛徒。

叛徒有幾個。

若是兩人追擊真假天帝，則吞噬和因果皆為叛徒。

若是真假天帝和另一位天帝追擊，則說明最開始勾結魔族的只有一人。

「我們不知道。」

八長老苦澀地搖頭：「這三千萬年，我們不斷回溯當天的情況，但沒有一個人能分辨出來，具體的情況是如何的。」

沐夏點點頭，畢竟是三位天帝，和他們的境界相差太遠了。

「然後呢？你們被空間風暴捲走之後呢？」

她接著問道。

八長老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我們沒有死。」

「到了這個境界，空間風暴能傷到我們，卻難以要我們性命了。」

「我們被空間風暴，卷到仙域八界，不同的位置。」

「不知多少族人，不等醒來，便被仙域中人斬殺，以頭顱換取獎勵。」

「也不知多少族人，身負著重傷向路遇的人驚喜求救，卻換來對方的刀劍相向，割下了他們的頭顱。」

「更多的族人，在得知自己竟背上了叛族之名后，恨不得立刻衝到兩個天帝面前去對質！」

「但我們沒有辦法。」

「那是兩位天帝，他們是仙域的英雄。」

「他們說九幽背叛，青君勾結魔帝，是他們和真假天帝三人，將魔帝和青君斬殺，真假天帝和青君同歸於盡……」

「事實的真相，被那兩個天帝完全顛倒了！」

「而我們，隱姓埋名在仙域之中，一年，十年，百年，千年，活的像陰溝里的老鼠不見天日。」

「即便是這樣，仍有一個又一個的族人，背著冤屈被獵殺。」

沐夏微微皺起了眉。

獵殺這個詞，太讓人難過了。

九幽一族，從英雄變成了狗熊，又變成了獵物……

「那你們，可有想過去找另外的兩個天帝求援？」

「想過。」

八長老點頭：「何止是想過，五行雲海和青碧宮，這兩個地方都有其他的長老去探過。」

沐夏便看向了君嬤嬤。

君嬤嬤瞳孔一縮，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人來過青碧宮。

果然八長老接著話鋒一轉：「但根本無法接近，五行雲海和青碧宮外，都有不同的獵殺隊駐紮著。」

「我們稍有接近，立刻便被獵殺隊發現，不但根本難以將消息傳給兩位天帝，反而因為一次次的行動，死傷了不知多少族人。」

獵殺隊？

沐夏奇怪地問出來：「專門獵殺九幽一族的隊伍嗎？」

八長老也是一愣，全沒想到她一點都不知情。

但立刻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夫人。」

「許多人像日月老祖，精通陰陽法則，對九幽族人極其的敏感。」

「最開始這些人，是單獨行動。」

「到後來，他們自發組成了獵殺隊伍，專門在仙域之中搜尋九幽一族，換取資源。」

「這樣的存在，不僅不是少數。」

「反而在三千萬年裡，形成了極具規模的龐大數量，仙域八界中大大小小的獵殺隊，成千上萬！」

這真是……

有需求，就有市場。

不論凡人世界，還是修仙界。

普天之下皆是如此。

沐夏聽的一陣唏噓，拍了拍八長老的肩：「難為你們了。」

「在這種鋪天蓋地的獵殺中，九幽一族還能保存下香火，在玄界保有一席之地，太不容易了。」

這一次，八長老和晏家主卻是對視一眼，既振奮又得意地哈哈笑出來。

「青君，夫人，這一次你們可猜錯了！」

沐夏和秦予奪同時意外地一挑眉。

八長老興奮地說道：「九幽一族，並非只在玄界保有一席之地，咱們的族人，在仙域八界之中，每一界都經營起了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