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
界靈一愣，眼中閃過一抹驚色。
「難道不像滅口嗎？」沐夏的聲音很輕：「天問山主不論怎麼發現了這裡，他帶人上去，或者想探一探青石古路的盡頭是哪裡。」
「也或許是早就知道這裡能入仙域，他在仙門之外，不知該如何進去，卻恰逢仙門開啟，有人從裡面出來。」
「兩人打了個照面，都是悚然一驚。」
「對方是仙，輕易將他斬殺。」
「而後沿著青石古路，一路斬盡七百個弟子，悄無聲息遁入了神夢界的第二層……」
沐夏輕飄飄的聲音，不緊不慢。
卻讓界靈的眼前，彷彿真的出現了畫面，看見了這一幕的全過程。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這種可能，但現在，界靈的面上現出狂風驟雨一般的驚駭。
「看來是真的有可能了。」沐夏瞧著他震驚的表情，輕笑著搖了搖頭：「你也太大意了。」
「我……」界靈語塞，他的確是大意了。
「看來我上次說的不對。」
「你說的什麼？」
「就是你當界靈挺好的。」沐夏拍拍他的肩：「你這智商，現在連界靈都當不好了。」
界靈吃了她的心都有！
不過情緒也穩定了下來，瞪著她道：「現在怎麼辦？對方的目的是什麼，搶奪第二層的控制權嗎？」
沐夏搖頭道：「應該不會。」
「你怎麼知道？」
「直覺。」她沒有多說，其實在她看來，仙域的人未必瞧的上神夢界的一二兩層，他們更有可能是為了……
珠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支神秘的勢力反而能解釋了。
「如果肉身在仙域，神魂進入神夢界中，從三層來到二層，出去到外界的話，會如何？」
「可以奪舍。」界靈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下來的人，將這裡當做了一條通道！」
「我只是猜測。」沐夏心頭咯噔一聲。
是了，神魂離開神夢界，可以奪舍！
奪舍之後，在外面組成一支勢力，尋找珠子。
一旦找到，神魂再入神夢界來，通過青石古路就能回到仙域去！
只要第三層有人呼應，為「他」或者「他們」打開仙門，神夢界就變成了一條通道，珠子也會實實在在被帶回仙域！
沐夏終於明白過來，杏眼之中，同樣掀起了狂風巨浪！
現在的問題是。
對方已經回到了仙域。
還是仍披著別人的皮，藏在三千星域里？
「應該還在三千星域。」沐夏在心中自問自答：「珠子在我手裡，就有三枚，對方的目的沒完成，不會離開！」
她眯著眼望向青石古路，杏眼迸射著精芒。
「界靈，你上次說送我去仙域，也是想的同樣方法吧，讓我從青石古路上去，而後奪舍？」
界靈點點頭：「是，我若拼盡全力，能將仙門打開一絲縫隙，送一個人過去。」
「萬一我被發現了呢？」
「所以機會只有一次，時間也只有半息，開啟的縫隙只能容一人通過，若是這樣也被發現，那麼……」
界靈苦笑一聲：「只能說我們運氣不好，但你有分身在外，也只是損失掉兩身之一，死是死不了的。」
沐夏點點頭，身影如箭掠出。
「你幹什麼？」
「上去瞧瞧。」
她是不可能拋下秦予奪，自己去仙域的，奪舍他人也違背她本心。
但人都到這了，怎麼能不上去看看那扇仙門？
沐夏一步掠上第一階，金之法則化為利刃無盡，漫天而來。
「虛。」她淡淡開口，虛之法則縈繞，利刃穿過她消失的身體，沐夏一路向上，眨眼掠上了幾十階。
轟！
忽然一股法則的力量，如水之漣漪，波紋滾滾。
「滲透法則？」沐夏臉色不變，揮手射出空間之刃，以她為中心一道道半月弧排空而去，將滲透法則全部吞噬。
眨眼她再上百階。
轟！
虛之法則降臨。
她被籠罩著，兩層虛之法則疊加。
一種即將徹底虛化，湮滅隕落的感覺襲來。
「逆轉！」
時間之力作用在身上，這種感覺立刻逆轉而回。
沐夏步子不停，白裙翻飛，黑髮舞動，短短几個呼吸之間，已闖過了青石古路的三分之一，數百階的位置。
差不多明白這青石古路，應當是三千八百階，代表大道三千，旁門八百，三千八百種法則一階一種。
不過對沐夏來說，除了極少數幾階能讓她步子稍頓之外，剩下的法則她一路視若無睹。
很快沐夏出現在十分之九的位置。
轟！
她髮絲變白，壽元瘋狂在流失。
「生命！」清喝聲響起，沐夏已經又掠向上了幾十階，生命法則補滿了時間法則下流逝的壽元，髮絲寸寸變回烏黑。
「應該只剩下最後一階了。」
沐夏的腳步踏上最後一階。
她的面前，是一片雲霧，什麼也看不清。
「來者何人？」一道宏大的聲音降下。
沐夏皺眉，界靈在下面，這道聲音屬於誰？
「一介散修。」
「闖青石古路成功，留下你的名字。」
「秦小草。」
「可。」
聲音消失，面前雲霧也消散無蹤，一片葯園出現在眼前，數不盡的靈藥，逸散著七彩霞光，葯香撲鼻，美不勝收。
「這是……仙藥？」沐夏倒吸一口涼氣，這裡面的靈藥，她一株也不認得！
「正是。」
一個老者現出身影來，笑望著她：「選擇你的獎勵吧，只有三株，看看你的氣運如何。」
沐夏心跳砰砰，正要一步向前。
她忽然皺眉，盯著這老者，低笑了起來。
「這一切，是假的。」她閉上眼。
咔嚓！
天地破碎的聲音。
沐夏再睜開眼，什麼葯園老者，全是沒有的。
自己仍站在青石古路的最後一階，眼前雲霧重重，遮蔽了前方的景象。
「神夢界的法則考驗，最後一階，當然是真假法則。」
「我居然差點中招了。」
她輕笑著一步踏上去。
雲霧一絲絲逸散開來，前方一派荒涼古舊，只有浩大威嚴的一扇巨石門，佇立在路的盡頭。
「這就對了。」
她笑著向前走去。
這一次，才是真正地撥雲見日，來到了神夢界的第三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