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夏嗎？是不是夏夏？」

蘇雲秀和韓建軍異口同聲，還保持著睡眼惺忪開燈的動作，一下子雙雙從床上蹦了起來。

「是夏夏！」

「誒，穿鞋啊，建軍，穿鞋！」

蘇雲秀好笑地瞪著韓建軍飛奔出去，連鞋子都顧不上穿，自己也趕緊抱起一隻牽起一隻蹬蹬蹬跟上去。

跑到門口，韓建軍和秦老爺子活像是孿生兄弟一樣，都是披了件褂子光著腳，看著院子里的一幕，滿眼激動之色。

「夏夏！」

「予奪！」

沐夏的笑聲一頓，步子也停下來。

禿毛雞也不追了，用翅膀抹了抹綠豆眼，吸吸鼻子退到一邊。

「爺爺，爸。」沐夏的眼淚一下子落下來，唇角翹起，腳下似有千斤重，一步步上前，拉住了兩位長輩的手。

秦予奪也上前，同樣罕見的黑眸中湧起了水光，一人一隻手，拉到掌中來。

「爺爺，爸。」

秦老爺子和韓建軍的手，都在顫抖，眼睛通紅通紅的，一遍遍看著兩個孩子的臉。

「沒瘦，氣色也好，好，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秦老爺子扭頭抹淚，高興地一個勁兒說好。

沐夏上前抱了抱他：「爺爺，我想您了。」

老爺子的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

「你這熊孩子！臭丫頭，混小子，你們兩個一走就沒個信兒，隔著一個星球，讓爺爺上哪去找你們啊。」

老爺子伸手想打，到底是沒捨得，高高的舉著巴掌，輕輕落到她腦後，揉了揉沐夏的頭髮。

沐夏幸福地蹭了蹭，直點頭：「您罵的對，罵的都對，爺爺您嗓門兒真洪亮。」

「噗！」老爺子破涕為笑，拍拍她的頭：「小丫頭片子，就知道哄我老頭子。」

沐夏笑眯眯鬆開他。

韓建軍在一旁眼巴巴地等著呢。

「爸！」她又撲進韓建軍懷裡：「爸，我和想爺爺一樣想您，可想可想了，想的吃不好睡不香。」

韓建軍一時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久違的閨女的絕技，甜死人不償命。

「想吃什麼，爸給你做。」韓建軍樂呵呵地說道，心裡美的冒泡。

「什麼都想，哎呀爸，你怎麼沒穿鞋呀，別著涼了！」沐夏一低頭，看見韓建軍還光著腳丫子呢，再一看老爺子也一樣，頓時擔心的不行。

神識探進屋子裡去，變戲法一樣，手上多了兩雙棉鞋。

「快快，爺爺，爸，先穿鞋。」

老爺子和韓建軍接過鞋來穿上。

看著沐夏緊張的樣子，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

「沒事，爸現在可厲害了，已經築基中期了。」韓建軍得意道，像個孩子似的在沐夏跟前獻寶。

「真的呀，爸真棒！」沐夏超級給面子，豎起大拇指。

「你們爺倆呀，一個八歲，一個五歲。」蘇雲秀從後面走出來，臉上也帶著淚，笑著說道。

沐夏聽見媽媽的聲音，心尖兒更是一顫，連忙想撲上去給個大大的擁抱。

這步子剛邁出一步，愣住了。

只見蘇雲秀，左手牽著一個大眼睛小姑娘，小丫丫今年已經九歲了，呼閃著睫毛甜甜看著她笑。

右手懷裡，蘇雲秀居然抱著個小嬰兒！

而沐夏一眼過去，再也挪不開目光了，這小嬰兒給她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媽、媽、這……」難得沐夏結巴了，獃獃指著小嬰兒。

「小秋，來，叫姐姐。」蘇雲秀逗著小嬰兒，走到沐夏的身前來。

沐夏眨巴眨巴眼，僵硬到一動也不能動。

她獃獃低頭，看著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寶寶，幾乎是和韓建軍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眉眼中，有著蘇雲秀的清秀和溫婉。

「咯咯……」

小寶寶望著沐夏，眼神好奇，笑聲清脆。

沐夏一瞬間心都要化了，彎彎著眼睛和他大眼瞪小眼。

等了半天，也沒等來小寶寶叫姐姐。

「媽，他怎麼不叫我呀？」

「去，你個傻閨女。」蘇雲秀噗嗤一笑：「才四個月呢，04年9月的生日，現在連媽都不會叫呢。」

「給你抱抱？」

「啊！」沐夏扎煞著手，忙又背到身後來，搖頭似撥浪鼓：「不抱不抱，我不敢抱，他那麼小一點點呢。」

蘇雲秀笑容更大，笑的眼淚都快流下來，將小小的韓小秋送到韓建軍手裡，一把摟住了沐夏，嗚嗚地哭。

「死丫頭！一走三年多，嗚嗚……」

沐夏的肩膀很快濕了個徹底。

她一下一下捋著蘇雲秀的背，緊緊地抱著她，只覺得再也沒有比這一刻，更幸福的時候了。

「小秦呢，你也給我過來。」蘇雲秀哭個一陣，又虎著臉去瞪秦予奪。

秦予奪正和老爺子和韓建軍說話，不時黑眸溫柔地看一眼咯咯笑的韓小秋，整個人透著前所未有的柔和。

聞聲他含笑走過來，輕聲喚道：「媽。」

蘇雲秀揚手就給他肩頭一巴掌：「你也是個混小子，要跟這丫頭一塊兒氣死我，這次回來，沒有個三年你們誰也別想走！都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呆著！」

秦予奪眼中笑意更濃，點頭應道：「好。」

這一副任打任罵的好脾氣，頓時叫蘇雲秀給氣笑了。

「哎，兒女全是債啊。」她抹抹眼淚，拉著秦予奪進屋：「餓不餓，叫你爸給做點好吃的去，咱們進屋說話。你跟媽好好說說，這丫頭在外頭是怎麼過的，她的話我不相信。那丫頭就會騙我。」

「冤枉啊媽，我什麼時候騙你啦！」沐夏吐吐舌頭，不敢抱韓小秋，倒是一伸手，將小丫丫撈進了懷裡，顛了顛：「吆，我們丫丫成大姑娘啦，怎麼這麼沉！」

小丫丫摟住她脖子：「姐姐！」

「誒！走，進屋去！」

一家人笑著回到屋裡，做宵夜的做宵夜，三堂會審的三堂會審。

這一整夜四合院里的燈就沒暗過，不時響起歡聲大笑和小寶寶的咿咿呀呀聲……

－－－－－－題外話－－－－－－

吃個飯先，下一更大約九點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