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柳玉收了一個弟子的消息，瞬間在妖王城中傳開來。

傳說中的「器聖體」，聽過的人少，見過的人就更少了。

小靈域的歷史上，還從沒聽說出現過這樣的體質。

「這這這……沐前輩什麼時候成了器聖體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翁長青，差點兒沒把一把白鬍子給揪下來。

五十幾名丹師面面相覷，半晌搖著頭唏噓：「沐前輩煉丹牛就罷了，戰力強的嚇人，居然現在連煉器也這麼牛，還有什麼是她不會的？」

不過這是件好事。

唏噓過後，眾人便興奮了起來。

因為「器聖體」的關係，沐夏成功打入妖王城內部，半個對她生出懷疑的都沒有。

「蘇家人」也被從監管中放了出來，直接住到了器盟里，享受最高規格的待遇。

他們關起門來就在房間里悄悄的煉丹，爭分奪秒，這些都將是未來決戰中必不可少的戰略物資。

至於沐夏，則完全沉浸在了木牘小山中。

戴柳玉四百年的經驗對她的啟發太大了，許多困惑和木牘中的記錄相互印證，一下子變得迎刃而解。

遇到她不懂的，戴柳玉也知無不言，一邊講解一邊煉器給她演示。

有時她提出的一些想法，也會讓戴柳玉豁然開朗，如獲至寶。

這還是因為沐夏的煉器全部學自於熒惑星，兩個修真星的傳承相差甚遠，交融之下不止沐夏，連戴柳玉也收穫良多。

兩人相處起來，漸漸倒有些亦師亦友了。

沐夏在這樣的氣氛中，煉器術飛快地提升著，可說一日千里。

之前她大概在七品煉器師的程度，八品法器也能煉製，但品質處於「下等」。短短半個月過去，沐夏煉製了三把八品法器，兩把上等，一把特等。

已經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八品煉器師了！

「你這個進步快讓我嫉妒死了。」

戴柳玉一進門，就看見了沐夏手中的一柄長槍。

九品法器，下等。

她瞪著細長的眼睛無語地說道：「都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才二十多天，你就成了小靈域里第二位九品煉器師了！」

「再過半個月，老娘還要不要活了！」

沐夏笑眯眯地望著手中烏黑的長槍：「師傅教的好嘛，再說煉丹和煉器有想通的地方，觸類旁通，肯定進步的快。」

戴柳玉深深地看她一眼。

要說這陣子她沒有懷疑是不可能的。

越相處，這小丫頭展現出的越驚人，甚至連性格都不再隱藏了，經常和她插科打諢，可把她愁的要命。

「咳，我看你這陣子總煉槍，有什麼原因沒？」她轉移話題道，就當自己沒聽見什麼「煉丹」，對，她沒聽見！

沐夏彎彎著眼睛，越看這柄烏槍越喜歡，想著被某人拿在手裡，就笑的一臉甜蜜。

「有啊，煉來送人的。」

「送人？八品九品的法器送人？」戴柳玉跳腳：「你這個敗家子兒！」

「送你徒女婿的。」沐夏把烏槍抱在懷裡。

「我還有徒女……」戴柳玉噗嗤一樂，笑到一半，笑不出了。

貌似對面那座妖王島上，有一位自稱沐夏丈夫的男人，用的就是槍。

戴柳玉嘴角一抽，抬腳就往外走。

「師傅你跑啥，來來來，我們談談人生。」沐夏身影一晃，堵在門口，拉著她手腕回到煉器房內。

戴柳玉崩潰地發現，自己堂堂元嬰大圓滿，速度沒這丫頭快就罷了，居然還掙不開她！

「自作孽，我這就叫自作孽！」戴柳玉生無可戀地坐下了。

沐夏一揮手，一道結界將煉器房封住。

她兩手托著下巴，笑靨如花望著戴柳玉：「師傅啊。」

戴柳玉捂臉：「別，別，您是天上的大人物，我一個泥潭裡掙扎的小煉器師，當不得您一句師傅。」

「師傅您這麼逃避是沒用的，您已經上了賊船了。」

「我我我，我要下船！」

「您看哪個賊這麼仁慈，主動放肉票下船呀？」沐夏笑嘻嘻道，拉過戴柳玉捂臉的手，慢慢鄭重了神色。

「師傅，您當我一日師傅，就是我一輩子師傅。」

「我開誠布公跟您談，不論您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尊重。」

戴柳玉看著她，也收起了半調笑的神色，輕輕嘆了口氣。

「你這個徒弟，我也認，如果只是我戴柳玉一個人，今天上刀山下火海，老娘沒一句廢話！但器盟……丫頭，器盟是我師傅你師祖創立的，為師不能眼看著器盟被丹皇覆滅。」

沐夏頓時便笑了：「師傅您這麼說，是認定了聖宮聯盟必勝嗎？」

戴柳玉微微蹙了眉。

她想了想道：「如果沒有丹皇，聖宮聯盟就是個屁，憑你和我那位徒女婿聯手，兩個屁能崩掉。」

沐夏嘴角一抽，好在她這陣子已經習慣了戴柳玉的風格，點點頭道：「現在聖宮聯盟也是屁，兩個屁崩不掉，三個差不多吧。」

戴柳玉哈哈一笑：「滾犢子去，丹皇可不是好對付的。」

「也不一定。」沐夏搖頭：「我這陣子想了一下，丹皇晉陞化神境后，沒多久就離開了小靈域。」

「的確是這樣。」

「那他的那具分身，怕是凝練不出全部的實力。」

「怎麼說？」戴柳玉一愣，小靈域里已經幾千年沒出過真正的化神境了，對於化神境，她也是從古籍中才了解一些。

聽沐夏這麼說，難道……

「你的意思是，化神境不是每一具分身，都有本尊的全部實力？」

「當然不是。」沐夏笑道：「如果每一具分身都有本尊全部實力，那麼化神境和人鬥法時，豈不是永遠立於不敗之地？凝練出一億具分身，就算來個大乘境，也一人一口唾沫全給淹死！」

戴柳玉想想發現還真是。

沐夏便接著道：「化神，分化神魂，凝練分身。」

「分身的強度，取決於分化出的神魂多少。」

「您想想看，丹皇要遨遊宇宙，未來的危險不知凡幾，哪裡敢分化出太多的實力來。」

「如果給丹皇時間，的確能達到本尊和分身同等實力的可能，但那至少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

「丹皇剛剛晉陞，離開小靈域的心迫不及待，又對化神境太過自信。所以據我估計，現在這一尊分身，能有本尊的七成實力，就算是上限了。」

當然即便是七成，化神境也是化神境，根本不是元嬰境能比的。

更遑論現在的沐夏，還只是一個半步元嬰。

小金和聖水的沉睡，導致了她在短時間內沒法晉陞元嬰境。

不過七成，也的確給了她機會！

「所以師傅，我和你徒女婿聯手，七成實力的丹皇，就算打不過，命是能保下的。」

「如果再找到機會，提前重創丹皇一次。」

「那麼這次聖宮聯盟和妖王島之戰，鹿死誰手，不一定的哦！」

沐夏尾音俏皮，搖晃著一根白皙的手指。

戴柳玉望著她眼中神采，情不自禁跟著笑出了聲。

「你讓我想想，我再想想。」

她說著，心中已經動搖了一大半，丹皇本尊天知道幾十年還是幾百年才會回來，那時候以沐夏的天資，絕對能完虐他本尊！

所以如果真能幹掉這個丹皇的分身，這一場豪賭，完全是值得的。

戴柳玉心神不定地離開了。

沐夏任她去考慮，繼續沉浸在煉器之中，老神在在。

之後的幾天里，聖宮聯盟又和妖王島發生了幾次小規模戰鬥。

沐夏的神識始終關注著妖王城。

住進來的這接近一個月時間，這樣的小規模戰鬥發生了許多次，聖宮聯盟和妖王島各有勝負，聯盟軍這邊勝數更多一些。

「最近越來越頻繁了。」

「這些戰鬥，應該是決戰前的試探。」

「次數越多，越密集，越說明決戰快要開始了。」

沐夏在煉器房內分析著。

果不其然。

沒過幾天，她就感覺到妖王城內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充斥瀰漫了一種躍躍欲試的備戰氣息。

這日一大早，戴柳玉一進門就說道：「聖主發來了請柬，三天後大決戰。今晚他在城主府宴請，召開誓師大會！」

「唔，誓師大會啊。」

沐夏從木牘中抬起了頭，眼中一抹光芒一閃而過。

－－－－－－題外話－－－－－－

三千字大章，還有一更，大約11點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