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雞爺，或者雞大人。」

禿毛雞被吊在天上，身子捆著，它一對翅膀背在背後，仰天長嘆，一副世外高雞的樣子。

沐夏二話不說鬆了手裡繩子。

它一下子落進大鍋里，被燙的一陣撲騰。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不想聽了呢。」沐夏笑眯眯望著它：「想喝雞湯。」

「啊！啊！燙死雞爺了！」禿毛雞尖叫，剛長出來的一點毛，又褪了漂在了鍋裡面。

一股幽香從鍋里飄出，沐夏一怔，吸了吸鼻子。

「什麼味道，這麼好聞？」

「沒有！什麼味道也沒有！你敢！你別過來！你再靠過來！雞爺跟你同歸於盡！」

沐夏古怪地看著它。

她從一開始就沒見過這隻雞有毛的樣子。

第一次見，它的毛已經被自己打掉了差不多了，此刻，她在腦中將這隻雞貼上五彩的羽毛，忽然瞪大了眼睛，雙目亮晶晶。

禿毛雞看見她這個樣子，眼淚都要下來了。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個品種！」

「五彩八珍雞！」

「我不是！我不是！」

沐夏吞著口水把它從鍋里吊起來，再聞下去，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燉了它。

五彩八珍雞，修真界已經絕跡的妖獸。

但是，大名鼎鼎，位列美味珍饈第一位。

據傳這種雞，便是被修仙者活生生地吃滅絕的，曾經在拍賣行里拍出過千萬靈石的天價！

而沐夏去的時候，五彩八珍雞早沒了，她只吃過美味珍饈第二位的雲山雀，那味道，至今想起都回味無窮。

不知道排名第一的，會是……

「你把那個表情給雞爺收起來！」禿毛雞崩潰地尖叫。

「咳，我以為你們已經滅絕了。」沐夏咳嗽一聲，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黃燜五彩八珍雞米飯。

禿毛雞如果知道，怕是想啄死她。

不過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既然被認出來，它也不裝了。

「我才不是五彩八珍雞，那都是你們人類給取的名字，雞爺我原本是天雞一族！」

它說著，細細的脖子揚起來，這次是真的驕傲。

沐夏素手一拎，把它從大鍋的上面放到地上，在洞口打了幾個封印法訣。

禿毛雞抖一抖身上的水，又擼掉繩子，背著翅膀在小山洞裡溜溜達達地走。

「我天雞一族，乃是戰鬥種族，祖上曾與龍鳳齊名。」

「不過後來招惹了大敵，我們全族的戰骨被抽掉，且天雞一族的所有典籍被焚盡，從那以後，我們才變成了五彩八珍雞。」

說到後面五個字，它咬牙切齒。

因為這個名字，它們被吃到滅族，只有少數的血脈逃到了偏遠的修真星。

即便如此，它這一支，也在另一個地方被絕跡了。

「雞爺我說完了，我是從另一個地方的空間裂縫裡逃出來的，就落到你們這了。」

「和水藍星相連的空間裂縫？」沐夏皺眉：「叫什麼。」

「小靈域。」

從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修真星，不過宇宙廣袤，修真星球數以千百億計，沒聽過也算正常。

沐夏便懶得多問了，踢踢雞屁股：「帶我去取東西。」

「你！耍流氓！」禿毛雞翅膀捂屁股，蹦的賊高。

沐夏翻個大白眼：「你一個在我面前裸奔的雞，好意思說我耍流氓？」

「你你你！雞爺裸奔是誰害的！」

一人一雞吵吵鬧鬧著去取東西。

這隻雞的確是雞賊，偷的寶貝全不放在一個城市，沐夏跟著它這裡取點，那裡取點，最後差點要瘋掉。

「你還有臉說！你都搶了老子好多東西！」

江省的小山洞，禿毛雞跳著腳道：「最後一波了，拿完快走快走，雞爺碰見你就倒霉，一夜回到解放前！」

沐夏才懶得理它，叫神丹谷的人進來搬東西，看見有瞧的上的，順手就丟進車子里。

禿毛雞的嘴巴癢死了，好想啄死她！

雞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走吧。」沐夏滿意地拍拍車頂。

「谷主，您不回去嗎？」

「不急，來都來了江省，有些債，可以去討了。」

她說著，眼中一抹冷意劃過。

蹲在洞口的禿毛雞一下子伸直了脖子，綠豆眼裡亮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光。

……

第二天一早，江省虎龍山下，屹立了近兩千年的宏大山門前，走來了一個少女和一隻雞。

一個小道士站在山下，忐忑地抻著脖子望著。

忽然他目光一凝，有些害怕地看見了少女，迎了上去。

「參見宗師大人。」

「咦，知道我會來？」

「師祖說，今早卜卦，得的不是吉卦。」

沐夏聞聲便笑了：「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上去稟報你師祖吧，今日，我來了結因果。」

小道士臉色一白，哪裡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都知道虎龍山和少女宗師結下了死仇。

少女宗師昏迷一月，也是因為虎龍山的鎮山符咒，九霄雷符。

她說來了結因果……

「宗師大人恕罪！」

小道士顫抖道：「師祖說，若宗師大人真的來了，便告知大人，虎龍山閉門謝客，請大人見諒。」

「若大人非要上山，那麼虎龍山將開啟護山大陣。」

「大人死傷在大陣下，莫要怨天尤人！」

小道士說完，沐夏搖頭一笑，遙遙望向山巔，恢弘的殿宇。

「既然行了縮頭烏龜的事，又何必嘴上撂狠話，叫人瞧不上。」

話落，她腳下一跺，一股氣勢衝天而起！

嘹亮的笑聲，響徹虎龍山內外！

「今日，踏平虎龍山！」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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