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擔心，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涵姐身上，我還能淡然處之么，答案是否定的，畢竟，涵姐對我的重要性，絕不是柳潔所能比的。

之前柳潔家裡困難，需要我家支援，本來我是不大願意的，奈何老媽看他們家可憐，就借出去了，現在我家遭遇困難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挺身而出，這就是莫大的嘲諷。

所以說，有時候看人要看仔細了，上了單元樓，心情忐忑的敲了敲門，「誰呀。」這略顯滄桑的女聲，勾起了我的回憶。

以前的班主任，滅絕師太，一晃過了兩三年，不知道涵姐他們過得怎麼樣。

我也沒有吱聲，不一會兒，門就打開了，果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我心裡一陣觸動，「劉老師。」我牽強一笑。

她先是一愣，聲音發顫，「你，你是李舜生？」

「恩。」我鄭重其事點了點頭。

「你臉還沒治好么？」她隨意問我。

這倒是觸痛了我，卻無法否認，「恩，可能這輩子，都這臭樣了。」我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剛才那件事，對我的打擊不小，畢竟，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能變的如此之快。

可能所謂的海誓山盟，也只不過是過往雲煙罷了。

「哦，你來我家做什麼？」她皺了皺眉。

「哈哈，劉老師，你這說得什麼話，我是你的學生，就算如今畢業了，回來看看你也是應該的。」我聳了聳肩，打了個哈哈。

「不用了，你回去吧。」他擺了擺手，催促了一聲。

「別，我是來看涵姐的。」我厚著臉皮說道。

「小涵她不在家，還有，你們以前的事情，我不過問，從今往後，你最好不要來找她，不然我們就搬家了。」劉老師很是冷漠說道。

「呃，劉老師，這麼絕情，真的好么？」我皺了皺眉。

「怎麼，你這是在威脅我了。」劉老師瞪了我一眼。

我連忙搖頭，「不敢不敢。」

「那不就行了，快走。」劉老師略顯排斥。

「呃，劉老師，你能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么，以至於你這樣。」我滿是不解。

「哼，你是故意裝糊塗吧，對於你這種不負責的男人，沒什麼好說的。」劉老師眼中滿是失望。

「啥？不負責？！」我頓時就怔住了，頓了頓，「劉老師，麻煩你把話說清楚一點，我怎麼不負責了，在沒有根據的情況下，你不能血口噴人啊。」我嚴肅說道。

「沒有證據？你不要搞笑行么，難道霜霜的肚子，不是你弄大的？」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驚住了我，「肚子大了？！」短暫的錯愣后，我一陣狂喜，「劉老師，你沒有忽悠我吧？」

「這種事，你說我有必要跟你開玩笑么？」劉老師頓時勃然大怒起來。

似乎在她看來，這是一件極為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講話，「劉老師，你不要這麼急，有了就有了，怕什麼啊，又不是養不起。」我不以為然說道。

「胡鬧，你知道什麼，霜霜今年才二十歲，連法定的結婚年紀都沒有達到，我告訴你，孩子如果出生了，可能連戶口都沒有辦法落實，哦，在你看來，能養活就名正言順了？」她身子發抖，流露出來的憤慨，是毋庸置疑的。

「呃，這個，咱們可以再想辦法嘛。」我撇了撇嘴，眼中掠過了一抹不屑。

他們這一輩人的觀念，讓我很是無語，這年頭，人家農村的孩子，十七八歲的，孩子都會地上跑了。

「想個屁的辦法，你快走，反正這個孩子，我是不打算要了。」她眼中滿是嫌棄之色。

「這。。。」我左右為難起來，「劉老師，又不是叫你生孩子，你不用這麼激動吧？」

「我不激動？等你為人父，為人母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做可憐天下父母心了，當你班主任那會，沒好好教導你。」她唉聲嘆氣說道。

「哦，我可能考慮沒有你周全，但我明白一個道理，在微小的生命，都有生存的理由，為什麼要把孩子扼殺在搖籃之中？」我板著臉問她。

「孩子？你還好意思說，口口聲聲尊嚴，生命，當時你怎麼沒想過，做一點安全措施，這對霜霜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你又清楚么？」她凝聲質問我。

搞得我老臉一紅，不敢和她對視，「劉老師，這件事，是我的錯，但已經發生了，我覺得你不用這樣興師問罪，應該想想，怎麼來面對，是吧。」我心平氣和說道。

「面對？哼，你還想怎麼解決，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委屈霜霜一輩子？我告訴你，只要我這老骨頭還有一口氣在，就不允許你欺辱霜霜。」他眼中閃過了一絲倔強。

「劉老師，你能和氣點說話不。」我很是無奈。

「和氣，好，我跟你和氣，李舜生，算我求求你了，以後不要再來侵犯她們，可以么，我家裡男人走得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又當爹，又當媽，容易么。」她哭喪著臉，我心裡騰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的確，之前我就覺得，她有許許多多的心酸，難以言喻，經過了這次的事，我反而愧疚起來。

「咳咳，對不起，劉老師，這件事是我不對，但你不能那麼固執啊，至少要問問霜霜的打算，再作考慮吧。」我勸了一聲。

「不用了，霜霜還不懂事，現在的想法談不上成熟，聽我這個母親的就沒錯了。」她搖了搖頭。

我摸了摸鼻子，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劉老師，你到底要怎麼樣，才同意把孩子生下來？」我低聲下氣問她。

「別，這個年頭你趕緊掐斷了，免得說我沒有提醒你。」她擺了擺手。

「為什麼？」我心頭浮現了一股不滿，這是我和霜霜愛情的結晶見證，看現在這個狀況，多半孩子還在，如果我回來晚了點，那就徹底悲劇了。

「都說了，霜霜雨涵和你不是一路人，怎麼聽不懂呢。」她流露出來的冷漠，就好像是在跟陌生人講話。

就算我臉皮厚如城牆，此時也拗不過了，「哦，那我不打擾了。」

下了單元樓，忍不住往看了一眼，捕捉到了一張絕美的臉蛋，我瞬間就不能淡定了，居然是劉雨涵。

當她看到我的時候，縮回了小腦袋，就好似驚弓之鳥一般，我稍微鬆了一口氣，看來劉雨涵沒出什麼事兒。

只不過，我看她憔悴了些許，心裡像是被刺激到了，沒什麼猶豫，又回到了單元樓，這次我沒有走常規路線，之前我捕捉到了，衛生間那個窗戶沒有安裝防盜網，雖然入口比較狹窄，但憑藉著我的身手，足夠鑽進去了。

果然，輕輕鬆鬆到了衛生間，然後躡手躡腳進了房間，這房間結構和我家以前買的差不多，所以我輕車熟路就溜進了劉雨涵的房間，而且還避開了劉老師的視線。

劉雨涵居然鑽進了被窩，被子輕輕抖動起來，「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明顯感覺被子顫了一下。

劉雨涵遲疑了一下，緩緩彈出來小腦袋，看見我的時候，她眼中滿是驚喜，「小呆瓜！我沒有做夢吧。」

「嘿嘿，你說呢。」果然，雖然我臉上的燒傷還沒有恢復，但不可否認，劉雨涵沒有一點嫌棄，這讓我心底騰起了一絲絲的安慰。

「真的是！」劉雨涵擦了擦眼角，望著那紅腫的眼眶，我的心被刺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