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起來半截球杆，捅進了他的小腹，看到宋皓晨渾身是傷，我心底唯一的念頭，就是替他報仇，還記得，我在天賜酒吧的包廂，那種無助，絕望，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葉曉那狗日的，想方設法的折磨我，從精神層次，身體折磨下手，讓我的尊嚴徹底倒塌，是他，推開門后質問葉曉。

一句為了兄弟，不得不戰，刺激著我的淚點，「鏟子，你快走啊。」宋皓晨吼了一聲。

「走個幾把，這時候，我還跑路，我他媽是人嗎。」我雙眸通紅，鼻頭酸酸的，在這川中市，我沒什麼人脈，真正能交心的朋友，也屈指可數，宋皓晨恰好是其中之一。

我連累了他，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要救走他，「你不要衝動，這裡一二十號人，你能拼得過？」宋皓晨咬緊了牙，「快跑，聽哥們的話，來日在想辦法報仇。」

「去你媽的。」毒蛇幫的頭目，一腳揣在了宋皓晨的小腹上，他臉色發紫，頭目沒有停手，又是一拳，宋皓晨鼻頭沾滿了血跡。

「麻痹，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吵死。」那頭目眼神轉移到我身上了，彷彿有一股陰冷的氣息，降臨到我頭上。

這絕對是個高手，儘管不能和之前那些殺手相提並論，但遠遠不是我能對付的，還好，他沒有立即出手的趨勢，這讓我看到了一線希望。

只要我一直拖下去，等黑大個到來，那就有轉機了，「卧槽，你們真丟我的人啊。」光頭哥怒火中燒。

「光哥，是這傢伙太卑鄙了。」

「是啊，我，我蛋蛋都被砸了。」

光頭哥清了清嗓子，「虎子哥，看來是要你出手了。」

這光頭哥好像不是毒蛇幫的人，先前打算用自己的人，對付我，誰知道，我借用這些東西，和他們周旋了半天，自己還安然無恙。

「小光頭啊，你真沒用，十六七歲的孩子都弄不過，哈哈。」虎子哥仰天大笑，光頭哥老臉一紅。

「我也不想啊，虎子哥。」光頭哥老臉一紅，低著頭。

「得了，我早點解決他，免得節外生枝，葉老爺子說了，要帶活人回去，到時候，把他的肉一塊塊割下來做成人肉包子。」虎子哥輕描淡寫說。

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寒蟬，割了我的肉做包子？我擦你個大黃瓜，要不要這麼噁心。

葉曉卑鄙無恥，就算那玩意斷了，也是活該，我雖然忌憚，但沒有懼怕過，反而堅定了一個信念，誰欺負我心愛的女孩，都得付出沉痛的代價。

虎子哥一步步走了過來，我急忙撿起撞球，狠狠扔了過去，但出乎意料的是，虎子哥徒手接住了，然後甩了過來，撞球打中了我的膝蓋骨。

一陣劇烈的疼痛，讓我有些站不穩，我悶哼一聲，「哈哈，小子，剛才我要是砸你的腦袋，現在你就去見閻王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虎子哥不是沖著我這條命來的，我咬了咬牙，站起身，「你收了葉家多少錢，我雙倍給你。」當然，這話是我信口開河，目的只是在拖時間。

總不能任人宰割吧，「你雙倍給我？」虎子哥愣了愣，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嗯，你說說看。」我撇了一眼，宋梓晨焦急難耐，「怎麼警察還不來啊。」他輕聲嘀咕，在寂靜一片的撞球室，格外的刺耳。

「唉，你這孩子，智商不行，我進來的時候，就說過了，今天那些條子，不會管你們撞球室發生的事兒，怎麼，還不夠直接？那我只能說，你理解能力太差了。」虎子哥搖頭晃腦。

宋梓晨憋紅了臉，「虎子哥，那你放了我哥吧，他是無辜的，這小子才是罪魁禍首。」

「閉嘴，小梓，你要我發怒么？」宋思澄怒吼了一聲。

「哥，你怎麼專門想著他，我才是你弟弟啊，你搞清楚了，他闖下了彌天大禍，難道你要陪葬？」宋梓晨急的哭了出來。

他的心情，我也能理解，「皓晨，是我對不起你，讓他罵我，無所謂的。」我只恨自己沒有本事，如果我有吳仁十分之一的手段，也許我就不用怕虎子哥了。

「嘖嘖，你們這兄弟情義，真感人啊。」虎子哥陰陽怪調說。

我捏緊了拳頭，就算我奮力一搏，戰勝虎子哥的幾率也是0，沒辦法，他能當上毒蛇幫的頭目，絕不是什麼浪得虛名之輩。

旁邊那些小弟，流露出來的恭敬，是毋庸置疑的，顯然，虎子哥在毒蛇幫，也很有威望。

「你想怎麼樣？」我壓低了聲音，目不轉睛打量著他。

「葉老爺子特地交代過，把你玩殘了，在帶回去。」他捏了捏拳頭，嘎吱作響。

「虎子哥，你是要錢對吧？」我眉頭緊皺。

「不是，葉老爺子好不容易拜託我一點事兒，這是看得起我胡某人，錢只是其次，我也不想不通，你哪來的狗蛋，竟然斷了葉少爺那玩意，你全家陪葬都不夠，懂嗎？」怪不得叫虎子哥，原來他姓胡。

「哦，葉老爺子又不是你爹，那麼敬重他做什麼。」我聳了聳肩，不以為然說。

「小子，你不用在這兒挑撥離間，今天你必須殘！」他目光在我身上打轉，「我在想，從你哪兒下手呢，第三條腿？」

「你這是何必呢，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儘管我不是道上混的，但我也聽過這話。

「跟你有個幾把好見面的。」虎子哥努了努嘴，一臉鄙夷之色。

「沒錯，李舜生，你就是個瘟神，我不想數落你了，我哥本來混的挺好，就因為，和你走得近了，現在全家都遭殃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宋梓晨瞪了我一眼，眼底滿是怒火。

「梓晨，你不要罵他，他是我哥們，沒有他，我活不到今天，這條命，是我欠他的。」多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觸動人心，我的記憶回到了上小學那會。。。

「鏟子，你說我們會死么？」宋皓晨在我背上，已然是氣息奄奄。

「不會的，皓晨，你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其實，當時心裡沒有底，卻要這麼對他說。

「沒事，如果有下輩子，我們還可以做同桌，當兄弟了。」那個時候，對兄弟這兩個字的理解，僅限於友誼好。

現在，我逐漸明白，什麼叫做兄弟情，原來，他一直對那件事耿耿於懷，雖說時間在不停的飛逝，人也會慢慢改變，但他在關鍵時刻，表現出的毅然，觸痛著我的心。

「皓晨，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這次！」我提高了幾個分貝，捏緊拳頭，不知不覺，指甲都鑽進了手心，我沒有絲毫疼痛感。

「不，你快跑，鏟子，聽我的！」宋皓晨再次掙扎了一下，「麻痹，老子叫你安靜，聽不懂？！」虎子哥俯下身子，撿了一個撞球，擲了過去，儘管宋皓晨閃躲了，但兩個大漢把他拽得太緊，撞球落在了他的腦袋上，本來就十分狼狽的宋皓晨，面門被鮮血染紅了。

「老子搞死你！」前所未有的憤怒湧上心頭，我雙眼通紅，旁邊的一切都忽視了，眼中只有虎子，我抓緊兩根球杆，猛地沖了過去，大不了，就是一條命。

有宋皓晨這樣的哥們，我感覺，這輩子都值得了。

「喲，還真有勇氣。」虎子哥眉飛色舞說。

他跨出一步，很快跟我打了個照面，伸出手，抓著球杆，狠狠一折，「啪嗒。」他把那一半球杆，插進了我的肩膀。

鑽心的疼痛，讓我幾度眩暈，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