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纏著紗布，但我還是認出來了，她就是讓我牽腸掛肚的李甜心，此時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神色憔悴，剛才那黑影，就是從這房間出來的，仔細回想一下，似乎有些眼熟，難道是神秘人？！

我眉頭緊皺，擰了擰門，發現反鎖了，那神秘人是怎麼進去的？又出於什麼目的。

他好像沒有危害我們的打算，這種種疑點，交織著我，思索了半天也沒什麼頭緒，我上了個廁所，就回到了自己房間。

小睡了一下，外邊的喧鬧聲，驚醒了我。

「小張，你聽說了嗎，昨天我們醫院來了個神經。」

「是那個妹妹出了車禍，瘋狂虐待自己的人嗎？」

「嗯，他還把劉霜霜弄傷了。」

「唉，霜霜那麼善良，真是好心沒好報。」

「聽說就住在這個病房呢。」

我老臉發燙，睡過一覺后，我的思維就正常了許多，爬了起來，打開門，那兩個護士看見我的時候，流露出來一絲驚慌。

「姐姐，你們不用緊張，我是李甜心的哥哥，能讓我去看看她嗎？」我連忙擺手，和煦一笑。

她們下意識後退了兩步，「介於你的情況特殊，說不定會傷害病人，我們無權定奪。」

「小張，你這麼老實，不怕他對你下毒手嗎？」

我很是尷尬，活了十幾年，偶爾發一次瘋，就被人當成神經病了。

「兩位，我很清醒，對你們絕對沒有一點惡意，求求你們，讓我去看看她吧。」昨天晚上隔著一扇門，我就很是痛苦了。

今天如果不能進去看李甜心，恐怕我整個人都會崩潰，「他的情緒穩定了，可以進去的。」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來。

我轉頭一看，是劉霜霜，她眼眶紅腫，滿是血絲，看著我一陣揪心，「霜霜，昨晚的事。。。」我還沒說完，劉霜霜轉身就離開了。

「好，既然劉霜霜給你擔保了，我們讓你進去，但你得調整一下心態，而且進去之後，病人有任何不適，和我們醫院都沒有關係。」這些護士講的很清楚。

我一個勁點頭，跟在她們後邊，很快進了李甜心的病房，她還是一動不動的，僅僅半邊身子，就有十多個傷口，還好都做過處理。

我很是難受，「甜心，甜心，你能聽到我講話嗎？」

她沒有一點回應，「唉，真是執著，昨天馬專家都分析過了，80%是成了植物人。」

「嗯，這男孩挺痴情的，不多見呀。」

「還不是那女孩漂亮。」

「你們說什麼？」我眉頭一揚。

「這瘋子要打人了，快跑。」她們驚慌失措起來。

昨天劉霜霜不是對我說，有很大希望醒過來嗎？莫非是騙我的？

我只覺得心亂如麻，李甜心要是成了植物人，我該怎麼面對？

還有個關鍵問題，那肇事司機是誰派來的，我拿出手機，在網上搜了一下，川中市警察局蘇梔的辦公電話，當時那輛帕薩特的牌照，似乎被兩個光碟遮擋起來了。

但沿路都有探頭，只要交管局的人配合，想找到車主的資料並不難，我有點忐忑，撥了過去，「喂，有什麼事。」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我找蘇局長有點事。」

「你是哪位。」

「你就說，李舜生有事相求。」本來我就給蘇局長添了不少麻煩，這次會不會幫我，還不一定。

「行，那你等等，我去彙報一下。」沒多久，蘇梔接了電話，「喂，小李，有什麼事。」

我把大概情況說明了一下，蘇梔深表同情，爽快地答應了。

看著李甜心蒼白的臉頰，一時間我有些發愣，「李同學。」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轉頭一看，王攀扶著牆壁，緩緩走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我微微詫異。

「我是剛聽那些護士議論，才知道甜心的事兒，就跑來看望她了，要是打擾了你，我就先回去了。」王攀轉過身。

「沒說什麼打擾的。」我搖了搖頭，本來昨晚傷害了劉霜霜，同樣的事，我不希望在發生在王攀身上。

「李同學，你也不要難過，她一定會好起來的。」王攀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但願吧。」我應了一聲，神情恍惚。

「李同學，你有什麼打算嗎？」王攀小聲問我。

「我要把司機揪出來，不然這輩子，我心裡都不踏實。」我捏緊了拳頭，鄭重其事道。

「嗯，一定要為甜心討回一個公道。」她點了點頭。

「對了，我可能要離開醫院兩天，你能幫我照顧一下她嗎？」我準備竭盡所能調查這件事。

再說了，我留在醫院，每天看到李甜心昏迷不醒，遲早會崩潰。

「當然可以。」王攀不假思索點頭，「甜心那麼商量，我相信老天爺一定會保護她的。」

「嗯，希望那百分之二十的幾率出現吧。」每看李甜心一眼，就好似有根針，扎在我心頭，走出了病房，我手機就響了，是劉雨涵打來的，「喂。」

「李同學，你到底把霜霜怎麼了？她昨天躲被窩哭了一晚上。」劉雨涵質問我。

「是我對不起她。」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就問你一句，到底喜不喜歡霜霜？」她有點惱怒。

「喜歡。」我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喜歡她，你就盡量不要傷害她，她對你的體貼，包容，還不能感化你？」劉雨涵對我的斥責，也是情有可原。

我發現自己真他媽不是個東西，雖然發生了不少事，但我有些情緒化過頭，以至於那些在乎我的人，跟著痛苦。

「是我錯了。」我沒有反駁劉雨涵。

「你這孩子，怎麼倔強跟一頭牛似得，我問你，真的想失去霜霜么？」她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敲打在我心頭。

「不想。」在李甜心出事後，我就體會到了，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如果霜霜離我而去了，無疑是雪上加霜。

「那你就去道歉，哄她啊。」劉雨涵很是急切。

「好，我這就去。」我掛斷了電話，深吸了一口氣。

找人詢問了一下，得知劉霜霜在樓上的病房，上了樓，轉了個彎，一道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帘，「霜霜。」

「你來做什麼？」她秀眉一皺，對我有些排斥。

「來看你唉。」我一臉愧疚，捏著她的小手，她甩開了我。

「不用你看，你去陪你妹妹吧。」她鼓著嘴，撇過頭去，眼角淚光閃動。

「霜霜，別這麼說，行嗎，我心裡難受。」我低著頭。

「你難受，我就不難受了嗎？」她眼淚沒忍住，順著臉頰滑落，顫聲說。

「對不起，沒考慮到你的感受。」我咬著牙，確實，人跟人之間相處，學問太多，我以前認為，自己還算可以。

但到了危急關頭，眼裡只有李甜心，連著傷害了劉霜霜好幾次，她怎麼受得了。

我對著自己的臉，就是兩耳光，「霜霜，都怪我，昨天腦袋裡真的很亂很亂，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吧，你要是不開心，可以打我罵我。」我發現，自己對李甜心太過依賴了。

甚至覺得，如果痛苦能分擔，我更希望，出車禍的那個人是我，但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劉霜霜沉默不語，我轉到她面前，凝視著她，「對不起，霜霜，以前我只注意到了遠方的人，卻忽略了路旁的風景。」

其實想開一點，就算李甜心安然無恙，我們最後也不能走到一起，為什麼不放下我心裡的執念呢。

劉霜霜身軀輕顫，良久抬起頭來，「你以後還會那樣對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