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發現她臉色凝重，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的情況，不算樂觀，什麼時候醒過來，也說不準。」劉霜霜小聲說。

「啊。」我嚇了一跳，這個時間，本來李甜心都該回去了。

結果在醫院住著，如果爸媽知道，我就徹底遭殃了。

這時候，我手機響了一聲，拿來一看，是老媽打來的，我猶豫了一會，沒有接通。

「怎麼不接她的電話？你不怕她擔心嗎？」劉霜霜秀眉一皺。

「沒臉面對她。」我咬了咬牙，滿是愧疚。

「可是，你不理會她，要是以為你出事了，他們跑過來找你，那怎麼辦？」劉霜霜想的還是很全面。

我微微一怔，電話又打過來了，只能硬著頭皮接了電話，「喂，媽。」

「小生，最近還好吧？」她不無關切問我。

「嗯，還行。」我略顯尷尬。

「那就好，對了，甜心有去你那麼？媽打不通她的電話。」她有些焦急。

我大腦飛快運轉，否認是行不通的，到時候他們找過來，我要情何以堪。

「在我這呢。」我盡量保持淡然。

「快讓她回來，什麼時候跑你那去的，不是說過了，上學期間，你們盡量減少來往。」她有點生氣。

「媽，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太想甜心了，她就偷跑過來了。」我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那孩子真不聽話，把我們說的話，也當成耳邊風了。」她略微惱火。

「媽，你為什麼不要甜心和我往來？我們不是兄妹嗎？相互關心照顧，也有錯？！」本來我心情很壓抑，老媽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你們怎麼不是兄妹了？」她有一絲慌張，「為什麼要把你們分開，還不是怕你頭腦發熱，和甜心發生了什麼。」

我老臉一紅，小時候很好奇，李甜心下邊和我咋不一樣，她說自己也不知道，叫我蹲著看看，當時這一幕，被我媽撞見了。

差點沒打死我，「怎麼會，我現在長大了，有分寸了，就算甜心想那個，我也會把持得住。」這是天大的實話，昨晚我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李甜心，以至於她上午和我鬧彆扭，那條簡訊，好像打動了李甜心，她就改變了主意。

誰知道，半路殺出一輛帕薩特，對，馬勒戈壁，那傢伙是罪魁禍首，絕不是無意撞了李甜心。

「你腦袋裡裝了什麼，自己最清楚，快讓你妹妹回來。」老媽再一次催促。

「媽，甜心說從沒來過川中市，想住幾天再回去，你就給她一個機會吧。」我很是真誠地祈求。

「不行，李舜生，你妹妹任性，你不要跟著胡鬧。」老媽態度堅決。

「哼，媽，你怎麼總針對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你親生的。」我有點惱怒。

她沉默了一會，「小生，媽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在堅持兩年，到時候爸媽的愛，保證只屬於你一個人，我們家，也會過上衣食無憂的幸福日子。」期待中夾雜著一絲愧疚。

「媽，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只屬於我一個人？難道兩年之後，李甜心要出什麼變故？

「沒，算了，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一定不能欺負甜心，記住你們的身份，我待會幫她請一個星期的假，還得跟你爸說好話，唉。」老媽似乎很為難。

「媽，太謝謝了。」我大喜過望，如果他們趕過來，那就東窗事發了。

「不用，誰讓你是我兒子呢，小生，這些年來，委屈你了。」聽到這話，我一陣心酸，老媽是真情流露了，看來，我應該不是被撿回來的。

「沒，我都習慣了。」我能成長大今天，多虧了父母的養育之恩，這點事，也沒必要斤斤計較。

掛斷了電話后，我長舒了一口氣，「伯母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劉霜霜一臉古怪望著我。

「難道在你眼裡，我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我略微尷尬。

「有那個嫌疑，暫時還不是。」她嘟了嘟嘴。

「霜霜，我吻你，甜心大概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一周時間，不長不短，倘若李甜心一直昏迷不醒，我怎麼跟爸媽交代？

「說不準，這個要看她的體質，快的話，馬上醒過來也不是沒可能，慢的話。。。一個月，半年，一年，甚至更久都有可能。」她有些不敢和我對視。

「啥？」我嚇了一跳，「你的意思是，植物人？！」我瞪大了眼睛。

「恩，我下午去問過了專家，性命之危是沒有了。」劉霜霜點了點頭。

我捏緊了拳頭，不知不覺，指甲殼鑽進了手心，卻沒有一點感覺。

「死豬頭，你不要自責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應該勇敢的面對，我知道你很痛苦，但那又能改變什麼呢？」劉霜霜輕聲安慰我。

「不，是我不對，昨天晚上沒有順從她的意思，才演變成這樣的。」我鼻頭酸酸得，和李甜心經歷的點點滴滴，浮現在腦海。

屋內氣氛很是尷尬，劉霜霜抓著我的手腕，「如果，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她會很快醒過來的，你告訴我，對不對！」我扶著她的肩膀。

劉霜霜眼角淚光閃爍，強顏歡笑，「會的，會的。」

「你這是敷衍我。」我陰沉著臉。

在一段時間后，我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煞筆，又幼稚，妹妹出了事，我的思維能力，跟著下降了幾個層次，以至於傷了劉霜霜的心。

「那你要我怎麼回答才滿意？」她抿著嘴，絲絲血跡滲透出來。

我微微獃滯，是啊，劉霜霜如果說醒不了，說不定我一衝動，當場掐死她了。

媽的，自己真不是個東西，完全沉浸在悲傷中，這根本不是一個成熟男人，應有的表現，就算有天大的事兒，我也要自己扛著，而不是把悲傷傳遞給別人。

劉霜霜對我已經夠好了，我怎麼能折磨她。

「對不起，霜霜。」我訕訕一笑，抓著她的滑膩小手，一臉誠懇。

「不用，我現在明白了，她的地位是沒有人取代的，她是一百分，什麼都是好的，我是無數個零，沒有你的1，永遠是微不足道的。」她面色蒼白，嬌軀輕顫，掙扎開來，站起身，有些失魂落魄，走了出去，小腦袋撞到了門沿，也沒停下腳步。

「霜霜。」我喊了一聲，她卻沒有搭理我，我錘了錘床板，手幾乎沒有了知覺。

我想放空腦袋，什麼都不想，但我做不到，一閉上眼睛，就是李甜心的笑臉，「李舜生，你給我站住。。。」

「與其把我最寶貴的給別人，還不如留給我哥。」

她的話回蕩在耳邊，奈何物是人非，但我不能一蹶不振啊，這起車禍，一定是有人設計的，不可能那麼巧合。

到底是誰要加害於李甜心？我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冷靜，不要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那樣我的敵人看到了，只會哈哈大笑。

我要振作起來，為李甜心報仇！

任何人傷害了我妹妹，都別想逃之夭夭，望著外邊的星空，我心裡不是個滋味，什麼流星許願，都他媽放屁。

我還記得，讓老天爺不要在這麼折磨我和甜心了，結果呢，直接來了一場車禍，這下好了，我要怎麼處理爛攤子，翻來覆去睡不著，我艱難的下了床，準備去尿了尿。

剛出門，看到一個黑影，逐漸走遠，我微微發抖，這大半夜的，應該也是起床尿尿的病人吧？

我雙手發顫，走了過去，往那間病房看了一眼，頓時我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