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頭腦，你不懂，我現在可是大公司的員工，這小子能比嗎？」楊子建趾高氣昂道。

我倒是沒理會他，大腦飛速運轉，這件事我有一部分責任，他要是有熟人幫忙，我就難辭其咎了。

「楊子建，求求你，別為難他，有什麼事兒，沖著我來。」劉雨涵秀眉微皺。

「哼，看看，我被打的頭破血流，這個仇，不報還是男人？」他冷哼一聲，雙手叉腰。

「小子，你不是挺拽的，說話呀。」楊子建洋洋得意道。

「沒那必要。」我撇了撇嘴。

「怎麼？我看你是沒膽量。」他滿臉鄙夷之色。

「我問你，一條狗咬了你，你會反咬它一口么？」我漫不經心問他。

「不會。」楊子建不假思索道。

「那不就得了，這也是為什麼，我不想搭理你的原因。」我聳了聳肩。

「嗯？」他微微一怔，雙目圓睜，「你罵我是狗？」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笑容有幾分玩味。

「草尼瑪，小子，你等死吧。」他很是憤怒，卻沒有對我出手，可能是處於忌憚吧。

沒多久，一個中年警察，走了進來，「我們剛找過了浮雲酒吧的人，把錄像調出來查看過，你是故意傷人的，介於你年滿十六了，可能法院會判決你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儘快通知你的家人吧。」

他的話，對我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不就是打傷了楊子建，怎麼就判刑了？

「你們警察局有權利判刑？」劉雨涵秀眉一擰。

「沒，不過情節比較嚴重，我只是提前打個招呼。」他搖了搖頭。

「放屁，怎麼嚴重了？你看看，他活蹦亂跳，根本沒什麼影響。」我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楊子建，頓了頓，連連冷笑，「你就是那什麼賀總的熟人吧？」

「你在說什麼？」他擺出一副裝傻充愣的模樣。

「我問你，以前打架鬥毆，最多抓抓人，拘留個幾天，怎麼可能上升到判刑的程度。」我有點激動。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我可以肯定，真進去了，出來就物是人非了。

「你情況太惡劣，在酒吧打了人，還非法同居，最後來了警察局，也不老實，這已經是法律所不能容忍的了，像你這樣屢教不改的年輕人，吃幾年牢飯，對你未來的成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的家人也會感到高興的。」中年男人一臉嚴肅。

我差點笑噴，高興？爸媽如果知道，我馬上要坐牢，可能他們會氣暈過去，本來在一中讀書，就塞了些錢，成績沒什麼起色，我已經覺得，對不起他們了。

還鬧這麼一出？「你這麼做，信不信，我把這事，曝光到網上去？」我眉頭緊鎖。

「這個無所謂的，根據我們掌握的證據看來，他們以前是一對戀人，約一起喝酒，很正常，但你無緣無故下那麼重的手，只能說明，你做賊心虛。」這中年警察講的頭頭是道。

我不知從哪辯解，「警察同志，他只是個孩子，再說了，當時情況，你不清楚，他不停的灌我酒，進了房間之後，還準備脫掉我的衣服。」劉雨涵急切道。

「臭婊子，做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是你在我面前，口口聲聲地說，最近過得怎麼怎麼不好了，我才會出來陪你喝酒的，要知道，我上班多忙啊，一小時陪客戶，都能賺幾百塊了，答應你一起喝酒，是看得起你，懂嗎？」楊子建面露輕蔑。

「你，你不要臉。」劉雨涵緊咬著粉唇，有絲絲血跡，滲透而出。

「呵，怎麼，戳中你的軟肋，就表現出這副樣子。」楊子建笑吟吟道。

劉雨涵深吸了一口氣，仰著頭，「好，很好，要判，把我也一起判了吧，我是受害人，不過你們到時候可以描述成站街女。」她苦笑說。

中年警察微微尷尬，卻沒說什麼，我也不清楚，劉雨涵是愧疚，還是一時糊塗，心甘情願跟我一同坐大牢。

實在沒忍住，我對著楊子建拳腳相加，「讓你托關係，讓你橫。」

「啊，快攔住他。」楊子建慘叫連連，身子蜷縮著。

「住手，小夥子，你當著警察的面，這樣囂張跋扈，就沒想過後果？」中年警察沉喝一聲。

「就你這職業素養，配當警察么？」我很是不屑。

他老臉微紅，短暫的遲疑，掏出手槍，那黑黝黝的槍口，給我帶來一股莫名的威脅。

「還不住手！」他握著槍支。

我充耳不聞，只想宣洩對楊子建的怒火，劉雨涵急的落淚，她使勁拽著我的胳膊，「好了，呆瓜，不要在打了。」

看到楊子建癱軟在地上，我直呼大快人心，麻痹，反正要坐三年牢，不在乎多一兩年，至少我報了仇。

「你真是死不悔改！」中年警察有些惱怒。

「那不是正合你意么？」我皮笑肉不笑問他。

「哼，是你執迷不悟，就算坐牢也是活該，真不知道，你爸媽怎麼教的。」他搖頭晃腦。

「咳咳，關他個十年八年，這種人就是社會的敗類人渣。」楊子建鼻青臉腫，已然是奄奄一息。

「好，我待會如實彙報！」中年警察滿口答應。

「快，快送我去醫院。」楊子建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了床了。

沒多久，休息室只剩下我和劉雨涵了，她一言不發，情緒低落。

「涵姐，你幹嘛那麼衝動，你是受害人，怎麼也怪不到你頭上的。」我剛才心如死灰，現在反而想開了，看來，我這輩子是註定沒希望出人頭地了。

等我出來，說不定柳潔都結婚生子了，到時候，我還有什麼勇氣面對她？

「不，你才是受害人，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不會落得這般田地，對不起，我會跟你爸媽解釋的，還有幫你找律師，絕不能讓你含冤。」她搖了搖頭，眼眶濕潤。

「算了，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找了也沒用，還勞民傷財。」我拒絕了她的好意。

「不行，我不能看著你坐牢，都怪我，都怪我不好，見到你和霜霜去賓館，幹嘛要生氣，幹嘛要吃醋。」她給了自己兩耳光，把我嚇了一跳。

急忙握著她的手腕，「你做什麼啊，涵姐。」

「你放開我。」雖說劉雨涵二十二了，但她單純的性格，就像個孩子。

「別傻，你打自己能改變什麼？讓我心疼？你就好受了！？」我質問她。

劉雨涵呆若木雞，沉默了許久，「那這樣吧，今後每個月，我給你家裡匯三千塊，算是對你爸媽的贍養費。」

「涵姐，我都說，不怪你了，你不要自責，這樣我會更難受。」我拍了拍她的背部。

她靠在我肩膀上，輕聲抽泣著，「對不起，對不起。」

過了一會，那中年警察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小警察，「把他銬起來，免得在我們警察局鬧事，年紀輕輕，這麼魯莽，也該好好改造一下。」

「他有認錯的心，應該寬容處理，我求求你們。」她很是焦急，準備跪下來，被我攔住了。

「涵姐，不用求他們，沒什麼意義，他們反而會小人得志。」我搖搖頭。

她抿著嘴，有幾分哽咽，「警察同志，那你說，他這個情況，要判多久？」

「剛才我諮詢過了，介於他剛滿十六，應該是四年的有期徒刑。」中年警察面色漠然。

「四年？」劉雨涵呢喃著，轉過身，「四年，呆瓜，我妹妹如果等不了你，我等你。」

「多大點事，弄得像生死離別一樣。」一道突兀的男聲響起，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