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想寫。」我搖搖頭，本來就心煩氣躁，哪還有心情做作業。

「為什麼啊，你不寫，我怎麼跟老師交差？」柳潔秀眉一擰。

「那是你的事兒，別煩我。」說實話，以前巴不得柳潔多和我說幾句話，但現在，我沒底氣觸碰她的眼神。

「哼，不寫拉到，待會老師找你，不要怪我頭上。」她轉過頭去。

「啊，潔潔，要不我幫他寫了吧。」開口的是柳潔的同桌--王攀，女的，待人熱情，英語課代表，長得還行，不過和柳潔一比，就黯然失色了，前者土氣，後者時尚，沒有可比性。

「嗨，攀攀，他不寫作業，害的是自己，你管那麼多幹嘛？難不成你喜歡她？」柳潔不以為然道。

「啊，沒，沒有的，我們班不是一體的么，互幫互助嘛，再說，作業沒收齊，在老師眼裡，就是課代表能力有問題呀，這還不是為了你。」王攀臉有點紅。

「哦，那行，你快點，上第一堂課之前，我就要送過去。」柳潔同意了。

「李舜生，你的本子呢？」她沖著我笑了笑。

「掉了。」我擺了擺手。

「好吧，我這有本子。」她拿出了一個嶄新的練習本，寫上了我的名字學號。

「你看看，這什麼態度，簡直是狗咬呂洞賓。」柳潔一點不積口德，皺了皺眉。

「我就不識好人心，怎麼著？」我一拍桌子，引起了全班同學側目，之前被袁曉玲傷害了，現在的我，對妹子沒啥好感，除了她們的身子。

「哎呀，李舜生，不寫作業還有理了，人家攀攀願意幫你，你不感謝也就算了，不用這樣吧？有點紳士風度不行么？」柳潔投遞了一個厭惡的目光，我就不喜歡她這樣盛氣凌人，覺得自己頭頭是道的。

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更傾向一個人靜一靜，而不是跟人吵架，「好了，潔潔，你幹嘛這麼激動啊，一點小事。」王攀拉扯著她的手，柳潔甩開了。

「這不是小事，有的男人，身在福中不知福，說他兩句還來氣，真不知道攀攀你怎麼想的，這種男的，有啥好喜歡的？反正打死我也不會看上他的。」柳潔罵罵咧咧起來。

王攀憋紅了臉，我微微一怔，喜歡我？「閉嘴，你在瞎掰一句，我就動手了。」我眉頭緊皺，撩起袖子。

「有種你試試？」柳潔氣紅了臉。

「你那平胸，我沒興趣。」柳潔身上什麼都好，就是胸部小得可憐，估計找個男胖子都能讓她自卑，當然，這可能意味著她沒交過男朋友。。。

還沒等我出手，就被人推了一下，是王澤遠，他在我們班混得不錯，聽說初一的時候，就開始追求柳潔，一直沒得手。

「嘿，我說李舜生，你今天是吃了火藥啊？是個男人么？好意思欺負女孩？」他又推了我兩下，把我逼到了牆角。

幾個男同學圍著我，我轉來這個班才一個多月，根本沒法融入，他們喜歡拉幫結派的，當時我媽帶我去學校宿舍看了看，大白天抽煙打牌什麼的，擔心我受到影響，學壞了，她就給我申請校外租房。

「怎麼樣，小潔，沒受傷吧？」王澤遠輕聲細語轉頭髮問。

「沒。。。」柳潔搖搖頭，我勒個去，都沒有碰到她一根毫毛，哪來受傷的說法？

「這關你什麼事？」我面無表情，懦弱，無能，註定是要被人欺辱的，我想，自己強硬起來，他們就不敢怎麼樣了吧？

「媽的，你個狗籃子好囂張啊，打，打的他服軟。」王澤遠揮了揮手，他家底殷實，絕大多數同學，願意和他來往，蹭蹭飯啊，拉攏關係什麼的。

幾個男的，先用拳頭砸我，沒過一會，我扛不住了，抱著腦袋，蜷縮著身子，他們又換腳猛踢我，這一刻，我好想哭，為什麼要來這兒讀書，除了生活比較自由，我感覺不到一點快樂。

「別打了，求求你們。」這略帶哭腔的聲音，是王攀的，她拉扯著王澤遠。

「滾一邊去，這事你管不著。」王澤遠撞了一下，王攀那瘦小的身子，撞在了桌子上，她面帶痛苦，嬌呼一聲，「劉老師來了！」

劉老師是我們班主任，順帶教語文，四十多歲，教書二十載，對學生標準嚴苛，甚至到了一種「心狠手辣」的地步，私下裡大夥喊她滅絕師太。

「快回座位。」幾個男同學跑到了自己位置上，王攀咬著牙，走了過來，蹲著身子。

結果不小心腳崴了，坐在地上，扶著我的胳膊，「你沒事吧？」望著她略顯蠟黃的臉頰，我心裡像是被針扎了一下，「沒，我自己能站起來的。」抓著窗檯，我伸出手，她猶豫了一下，就扯著我的手。

「根本沒來呀？」

「是啊，現在離上課還有十五分鐘呢，一般滅絕師太只會提前五分鐘來的！」

「媽的，王攀，你騙我們？」

剛才幾個人紛紛回頭，怒視著王攀，她有點畏懼，沒說什麼。

這個時候，一道冷厲的女聲傳來，「你們幾個臭小子，想鬧翻天是不？」

「啊，真來了，噓。。。」不少人開始收拾東西，教師外邊看熱鬧的學生也一鬨而散。

「剛才是誰在打架？」劉師太進來之後，環顧了一圈，目光定格在我身上。

但沒有一個人吱聲，「都不願意說是吧？要我去找江老師問？」劉師太陰沉著臉，在講台上狠狠拍了幾下，粉筆灰飄滿了半個教室，有的人捂著鼻子。

「李舜生，是不是你被欺負了？」她皺了皺眉。

這時候，王澤遠不停對我使眼色，顯然，我如果告狀了，他還會報復我的，不過我沒有搭理他，「沒，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做人要有點骨氣，這仇，我一定會報的。

「哦，你確定沒有？」她又問了一遍。

「沒。」我不假思索回答，王澤遠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了一絲譏笑。

「行，那你回座位吧，下邊開始上課。」她眼底一掠而過的無奈，頓了頓，「王澤遠，你起來，把歸園田居背一遍。」

「啊。」王澤遠嚇了一跳，「老師，我不會啊。」

「你不能站起來講話？對老師起碼的一點尊重都沒，我的課堂上都這樣，更別說是其他老師了。」劉師太人還不錯，她應該知道內情，又不點明白。

看來，教師節那會，我媽送了兩盒上好的茶葉是沒錯的。

心不在焉得上了三節課，趁著沒什麼人注意，我擰開了營養快線，把東西倒進去了，晃了兩下，放桌子上，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在那玩手機，待會看時機，說請她喝飲料，算是賠罪道歉，柳潔還是會給的，就算不答應，我還有各種的對策。

「潔潔，來，給你嘗嘗，這鴨脖，是我爸特地從漢武帶回的，真空包裝呢，味兒正宗！」王澤遠湊了過來，揚了揚一大袋子零食。

「嗯，謝謝你，還有你剛才的出手。」柳潔甜甜一笑，以前這種送吃送喝的事兒，也時有發生，不過柳潔都拒絕了，這次她一改往日的態度，王澤遠大喜過望。

「來，這兒還有，很好吃的，聽說經過了幾十道工序才達標，健康衛生，來，小胖，你也嘗嘗，給小萬拿點去。」王澤遠圍著班上轉了一圈，把零食發的差不多了。

「謝謝啊，遠哥，總吃你的東西。」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口軟，王澤遠收買人心的辦法很簡單，仗著自家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