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離別前的盛宴
阿九從宮裡回來,新做人婦的輕舞見到他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的模樣,迎上前關心的問,「相公,皇上是不是為難你了?」
阿九望著輕舞,輕舞將滿頭黑髮綰了起來,少女的靈動換了少婦的成熟韻致,別有一番韻味。
想到昨日,他與輕舞溫存的畫面,可謂樂到極致。
莫非樂極生悲?
「娘子?」他顫顫的喚了聲。伸出手撫摸著輕舞巴掌大的臉頰,誇道,「娘子真好看。」
心裡卻苦澀的想著,輕舞與皇后感情最是深厚,若是知道皇后即將失去皇上,而他也即將失去主子,只怕也會為他們肝腸寸斷。
「相公,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敏銳的輕舞意識到一抹不祥之兆,板著臉質問起來。
「哦,沒事。」阿九言不由衷的應道。只是目光閃爍。
輕舞隨他進屋,為他遞上熱乎乎的茶水,阿九喝了一杯,兀自又嘆了口氣。
輕舞便道,「相公,我們是夫妻,夫妻便應該坦誠相見。相公有心事瞞著輕舞,輕舞心裡便不會好受。你可知道?」
阿九望著輕舞,他當然知道她不好受。可是說出來她更不好受?
輕舞略微沉吟,另闢蹊徑。柔柔的喚了阿九一聲,「相公!」嬌嗔著,撒嬌著,柔若無骨,似水柔情。
在輕舞的軟磨硬泡下,阿九對輕舞溫柔的攻勢毫無招架之力。
「好吧,我說了。」宮城便將九州神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轉告給了輕舞。輕舞聽完,整個人傻了似得。
阿九用手在輕舞面前晃了晃,良久才聽到輕舞含著淚嘆息了一聲,「我可憐的皇后。」
為這件事,輕舞哭了許久。阿九勸不住,只能幹著急。
輕舞哭夠了,便去找紅拂商量此事。
就這樣,九州神殿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在皇上皇后的交際圈子裡傳了開來。
宮城明顯感覺道,他身邊的人全部都感染了一種病:抑鬱症。
就連清芷也不例外。
這日,清芷給在御書房裡老書的宮城送蓮子羹,當她走到門口時,御書房的門未關,她就站在門口靜靜的端詳著宮城。
宮城穿著素色的便服,髮髻用玉冠高束頭頂,一張清俊的臉龐被時光雕刻得更加成熟魅惑,可謂每一處都精緻到毫無瑕疵。
他手裡拿著一本醫書,就這樣安靜的看著書。眸光里含著繾綣的溫柔笑意,這讓他看起來少了份帝王的威嚴,多了分少年一般的意氣風發。
清芷心裡苦澀,他愈是優秀得讓人挪不開眼,清芷心裡的失落感就愈濃烈。
為什麼這麼完美的男人,偏偏是這麼不公平的結局?
清芷進去時,將蓮子羹放到書案上,宮城看到她,清芷近日極少笑,端著一張陰霾籠罩的臉,若深閨怨婦一般。宮城將她拉入自己的懷裡,清芷跌坐他懷裡,楞楞的望著他。
「相公。」
「芷兒,為何最近你們一個個見了朕都擺著一張苦瓜臉?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為夫?」宮城詢問道。
清芷略微緊張,因為就算所有人活的不開心,她也不要他也過得不開心。她要他餘下的時光,每一天都被快樂填滿。
清芷擠出明媚的笑靨,「相公,你是誤會了,近日喜事連連,阿九輕舞成親,我爹從北疆歸來,還趕上了蕭躍大哥提親的好日子。我們怎麼會不開心呢?」
既然清芷選擇了不說,宮城也不強求。宮城卻十分歡喜道,「芷兒,為夫已經處理好了皇位禪讓的事情。今晚,我們便離開這乏味的大璃宮,從此浪跡天涯,策馬奔騰?可好?」
清芷摟著他的脖子,「好。」順從得似小羊羔。
宮城感慨道,「芷兒,你現在變得對為夫愈來愈言聽計從了,莫非女人真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清芷啞然。
她之所以奴性,對他言聽計從,還不是看到他生命短暫的份上,不想惹他不開心罷了。竟然被他誤會成這樣?
「那麼相公喜歡這樣的清芷嗎?」
宮城啞著聲音,一時間氣氛旖旎,「喜歡。不論芷兒是倔強,是順從,是發脾氣的時候……為夫都喜歡。」
「那你最喜歡芷兒什麼?」此刻,兩個人彷彿忘卻了所有煩惱,像無數世間的小情侶一般,可以嬌嗔,可以專橫。
清芷這題看似平常,卻尤為刁鑽。
宮城捏著清芷的下巴,柔聲道,「為夫最喜歡你在床上的時候。」
清芷粉拳落到他的胸膛,「你壞。」
一時間,書房的氣氛瞬間曖昧起來。
禁慾多時的宮城,畢竟年輕氣盛,正值風華正茂的時候,這會看到清芷嬌羞的小女人模樣,只覺渾身一熱,抱著清芷便向旁邊的木榻走去。
「相公,現在是白天?」清芷有些慌了,提醒他。
宮城卻訴苦,「你已經好久都沒有喂為夫了?」
「可這裡是書房,萬一來人了怎麼辦?」
「那就讓他們看看,大璃國的皇上皇后感情深篤,琴瑟和鳴。」
清芷再次無言以對。
「是不是每個男人的身體裡面,都住著一隻原始野蠻的小野獸?」
宮城抬頭仰望清芷,「芷兒,你說的情況只是針對其他男人而已。為夫是個例外。」
清芷囧,明明她說的就是他!
「為夫體內何止一頭小野獸,面對你的時候,為夫可是萬獸奔騰。」
清芷的臉紅透了底。
纏綿之後,二人穿好衣裳。清芷腦里還想著宮城說的事,今晚便要離開這大璃宮。
「相公,既然今晚就要走,芷兒想跟九兒他們告別一下。」
宮城眼眸含笑,點點頭。
清芷詫異地望著他,「你不跟阿九他們告別嗎?」
宮城道,「男人用男人的方式去告別。」
清芷瞭然。「哦。」
大抵不會像女人這般悱惻纏綿,令人黯然神傷。
其實,很久后清芷才知道,宮城所謂的男人之間的告別方式就是:不告而別。
宮城給出的解釋理由也十分牽強:怕看到阿九哭哭啼啼的死樣子。
可是阿九真的會哭嗎?
只是清芷永遠沒有驗證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