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素暖沒能如願將蕭清芷趕盡殺絕，心裡頗為失意。至尊神帝簡單的安慰了她兩句，「大表姐不用覺得失意。那蕭清芷僥倖逃過這一次，下一次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我這就回神庭去稟告我父皇，神庭自然

會拿出行之有效的措施徹底斷絕玄冥和她的糾纏。」

鳳素暖的眼底重新燃起希望，「至尊，我跟你一起去見舅父。」

至尊點點頭。

神皇聽聞蕭清芷到了混沌之淵，又與玄冥扯上不清不楚的瓜葛后，很是慍怒。「朕就納悶了，玄冥怎麼會主動請纓下界調查玄千寒的身份？原來在躲在混沌之淵過逍遙日子去了？」至尊稟道，「父皇，據我所知，二弟並未著手調查玄千寒的事情。只是和無邪躲在混沌之淵里，每日里不是酗酒就是品嘗人界美食。兒臣擔憂，玄冥心細如塵，若是長久和蕭清芷相處下去，會發現一些

端倪。」

神皇凝思一瞬，道，「看來得在天洲給他找點事情做，讓他無暇東想西想的。至尊，你立即下界一趟，告訴玄冥火速來神庭見朕。」

「是。父皇！」至尊神帝恭敬的應承下來。面無表情，說不出是喜是憂的目光落到鳳素暖身上，見她蔓出竊喜之色，至尊也欣慰淺笑。

鳳素暖在片刻的竊喜之後，鳳瞳里有射出一抹寒芒，蓮步輕移，碎步挪到神皇面前，「舅父。那蕭清芷呢？難道就這麼放過她？」

至尊神帝眼眸微黯。雖然他也惱怒那蕭清芷，已經人老珠黃，卻依然捨不得放過他家玄冥。可是她畢竟是凡女，短短一生，進入輪迴便會忘記前塵往事，犯不著對一個凡女趕盡殺絕。

鳳瑟暖對她，委實有些狠毒。

神皇吁嘆一口氣，「這個蕭清芷，還真是百死不僵的臭蟲。她一個凡女，是怎麼去的混沌之淵的呢！」

鳳素暖添油加醋道，「舅父，她已經不再是凡女了。她是煉藥宮的弟子，而且也不知為何她竟能導出靈力出境。我和她決戰過，若不是暖兒迫出靈根，只怕已經拿她束手無策。」

神皇錯愕不已的望著鳳素暖，鳳素暖簡短几句話，卻給他無比的震驚。那蕭清芷區區凡女，為了玄冥可謂吃盡苦頭，更是難能可貴的修的靈力出境。她對玄冥這份愛，讓他動容。

而鳳素暖，竟用神邸靈根對付凡女，顯得心胸狹隘，陰毒不善。

至尊有些哀怨的眼神瞥了眼鳳素暖，走過來替她圓場道，「父皇，大表姐太愛玄冥了。為愛瘋狂，為愛所困。她是巴不得將自己的情敵剷除乾淨，從此換的永世太平。」

三言兩語，為鳳素暖的狹隘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神皇如釋重負。想了想道。「也是，素暖和玄冥才是天生的一對。那蕭清芷攪在中間成何體統？」

「舅父，玄冥在混沌之淵可是天天和她在一起。暖兒就是擔心他們日久生情……」鳳素暖嬌嗔抱怨道。

神皇痛定思痛，一錘定音道，「至尊，去冥府告訴閻王。減少蕭清芷的陽壽，不過她畢竟是玄冥喜歡的人，讓她死的體面一點。」

至尊點頭，「是，父皇。」

鳳素暖眼底劃過一抹失落。只是讓蕭清芷進入輪迴，忘記玄冥，這樣的懲罰不痛不癢，鳳素暖自然心裡是不解恨的。

混沌之淵。

清芷這幾日一直在琢磨著一件事，如果她不能喚醒玄冥的記憶，那她能不能另闢蹊徑？與他重新談一場戀愛？讓他再次不可自拔的愛上自己？

可是這種想法，在清芷看到銅鏡里的自己時，就沒信心執行下去。

她這麼老，這麼丑，玄冥這麼美好的少年，怎麼可能會看上她呢？

老少戀？

清芷搖搖頭，發出濃郁的一聲嘆息。

玄冥望著唉聲嘆氣的清芷，出於好奇心的驅使，放下手裡正剝著的瓜子，納悶的望著清芷，「婆婆，你今日可是一連嘆了好多氣？你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聽聽？」清芷望著玄冥，苦惱不已道，「你說，我要是找到我家男人了。可是他卻變成了英姿颯爽的少年，我這個老婆婆人老珠黃，還要不要去見他？見了他，還要不要告訴他我們曾經相愛的事情？若是告訴他

了，他不相信我，我又該怎麼辦？」

玄冥瞪大絕色瞳子，清芷這幾個排比句都是誅心的問題。玄冥望著清芷，十分認真的問她，「你說過，是他讓你不論如何也不要放棄他，不論如何也要去找他的？對不對？」

清芷點頭。

「那不論他變成什麼模樣，你都要告訴他。因為這是你對他的承諾。不管解決如何，你完成了你的承諾，你問心無愧。至於他愛信不信，是他的事情。」

清芷楞楞的望著他，瞬間淚濕眼眶，「你……不懂。」清芷艱難的哽塞道，「如果他拒絕相信我，我會很難過。」難過的再也沒有力氣活下去。

玄冥楞楞的望著清芷，他有些困惑，什麼樣的情愛能傷人到如此境地？難道不能一別兩寬？

清芷拭了眼淚，嘆道，「算啦。你不懂情愛。」

心裡絞痛萬分，明明是你教會我怎麼去愛？為何到頭來你自己卻忘記了愛人的能力？

玄冥瞠目，她竟然說他不懂情愛？不是他不懂情愛，而是他對感情素來要求甚高，找不到便不必勉強湊合。

寧缺毋濫！

「婆婆，你也別難過。我去幫你找找他。你們既然這麼相愛，萬一他還記得你呢？」玄冥望著憂傷不已的清芷，也不知為何他心裡堵得慌。

清芷問他。「你要去哪裡尋他？」

玄冥道，「當然是地府。」

玄冥轉身要走的時候，清芷忽然伸手抓住了他。那一刻，也不知是衝動，還是漫長煎熬壓抑后想找個突破口宣洩一下，清芷決定，告訴他，關於他們的一切。

他記得也罷，忘記也罷，拒絕也罷，接受也罷，她都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婆婆！」玄冥望著清芷抓住自己的手。那是一隻很用力很任性很倔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