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這就是素暖心目中的太后!
為了大鳳帝國,隱忍不發,嘔心瀝血!
沒有人知道,太後為了大鳳做了什麼,只有素暖知道。
她在用她的一生心血,保護大鳳帝國的子嗣。
素暖能夠脫離暫時的危險,定是太后的手腕。蕭炎將素暖轉移到大理寺地牢,因為大理寺卿納蘭若乃蕭炎曾經的學生,兩個人交情深厚。蕭炎又對大理寺卿特別叮囑了一翻,「暖兒是我的義女,我的夫人視她比親生骨肉還親。還請寺卿多多照顧一
下暖兒,蕭炎感激不盡。」
大理寺卿便對素暖格外開恩,「大將軍放心,錦王妃在大理寺地牢里,除卻自由以外,一律如常。」
蕭炎聞言,感激不盡,「蕭炎粉身碎骨難報寺卿大恩大德。他日寺卿若是有事相求蕭炎,蕭炎必當湧泉相報。」
大理寺卿笑道,「大將軍嚴重了。」大理寺地牢,暗黑無光,唯一聯繫外界的窗口,是高牆東面開的一扇巴掌大的窗口。白日里,勉強照亮地牢里的輪廓。地牢中央,放著幾團凌亂的蒲草,素暖進入地牢后,便毫不嫌棄的盤坐在蒲草上
,閉目養神。任憑蕭炎在她耳朵邊千叮嚀萬囑咐,也置若罔聞。
蕭炎無奈,濃濃的嘆了口氣,悵然離去。
素暖這才睜開眼,望著蕭炎挺拔俊逸的背影,眼淚如決堤的水,不可抑制的簌簌而下。
她顧及了錦王殿下的情,卻無法顧及蕭炎的心。父親一顆心,滿滿的為她奔走相告,看起來無情,其實所作所為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爹!」素暖默默念道。她比誰都清楚,她的處境瞬息萬變,能偷的一夜安寧已經是幸運。而蕭炎,比她更了解朝廷局勢,且不說皇上生性多疑,變幻莫測。就是各大世家,曾經被錦王擠壓的朝臣,恐怕也要從冬眠中覺醒,
展開瘋狂的報復。
父愛如山。蕭炎用他的一己之力,默默的為素暖撐起一片晴天。雖然晴天之上,瀰漫著烏雲,但是對於素暖而言,已經無比的知足,感恩。
素暖不知,蕭炎的父愛,比她所知道的,更加深沉,內斂,博大。
在蕭炎忙碌奔波了一日後,蕭炎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蕭府。比身軀更加疲憊的,是他從未安靜下來的大腦。一整天,他都在絞盡腦汁的尋思著,怎麼樣才能護佑暖兒的周全。
當蕭躍蕭南簇擁著蕭夫人堵截在他面前時,原本三個人對他狠心逮捕素暖十分不滿,甚至充滿怨氣。可是看到身心俱疲神色悵然的蕭炎時,三個人衝天的怒火,瞬間消弭。
三個人面面相覷,最後心照不宣的達成共識,由蕭南出面討伐這個「無情」的父親。
「父親,聽說你把姐姐給抓起來了?」雖然是質問,但是蕭南的語氣十分溫軟,甚至帶著一絲委屈。
蕭炎身子一顫,怔怔的望著面前的三個人。
在回來的路上,蕭炎想了許多。蕭府欠了素暖許多溫情,現在該是蕭府補償的時候。
「蕭躍蕭南,你們跟為父進書房。」
對於蕭南的質問,蕭炎避而不談。這讓蕭夫人很是無奈。
蕭躍蕭南相視一眼,二人默默的跟在蕭炎身後,向書房走去。
「父親!」蕭躍望著臉色凝重的父親。這樣眸光深邃的父親,只有在戰場上,面對狡猾的敵人才會露出這麼深邃的一面。
「躍兒,明兒你去跟皇上請辭禁衛軍統帥職務。只有蕭府自動削權,才能褪政敵,不給你妹妹添麻煩。」
蕭躍慷慨激昂道,「父親放心,只要能保妹妹平安無事,別說是要了我的官,就是要了我的命,孩兒也在所不惜。」
蕭南平素最敬仰素暖,這會兒不能為素暖做點事,心裡簡直難受異常。「爹,你讓我為姐姐做點什麼吧?」
蕭炎望著蕭南,這個兒子雖然年齡小,然而機警聰明,謀略過人。而且他年齡幼小,不易招人重視。蕭炎道,「南兒,保護你姐姐的重任可就在你的肩上了。」
蕭南慎重的點點頭,「父親放心,南兒一定保護好姐姐。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蕭炎養子如此,個個都深明大義,頗為欣慰。
只是,現實比他們預料之中的更加殘酷。
錦王府分崩離析,璃王不知所蹤,大璃皇室一下子墮落兩顆最為耀眼的燦星,皇上一夜之間頹靡蒼老了許多不說,朝廷的風向頃刻間呈現出壓制性的偏到一方。
太子殿下宮燁,一時間風頭無兩。
作為生母的皇后更加風光,得勢。
被錦王壓制多時頹敗不堪的鎮國府彷彿看見了曙光一般,再次活躍在政壇上。鎮國夫人吃齋念佛多日,然而近日卻頻頻開小差。鳳瑟鳴也按捺不住心底的狂喜,偷偷的找到母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她出山。「母親,你不能再吃齋念佛了。你想想,錦王府瓦解了,鳳素暖那個賤人也進了大牢,此時是給鳳爵報仇雪恨的最佳時機。而且,母親,現在可是太子殿下的時代了,你別忘了太子殿下對女兒情意綿綿,只要女兒多去皇宮裡走動,女兒保管把太子殿下的魂兒給召回來。
日後說不定女兒還能光宗耀祖光耀門楣呢?」
鎮國夫人心不在焉的敲打著木魚,鳳瑟鳴聽得這毫無節奏的木魚聲,便知母親的心思全不在吃齋念佛上。鳳瑟鳴一隻手按在木魚上,懊惱道,「母親,女兒的意見到底怎樣,你倒是說句話啊?」
鎮國夫人終於停止了敲打木魚,目光瞥向鳳瑟鳴,道,「時不我待,機會難得。」
鳳瑟鳴努出一抹慧黠的笑容,「女兒就知道母親這次會出山了。」
鎮國夫人眼底流瀉出一抹猙獰的目光,「該是我們鎮國府拋出王牌的時候到了。」
鳳瑟鳴微楞,不解母親何意。不過看到母親志在必得的目光,鳳瑟鳴就尤為開心。她們隱忍了這麼久,讓鳳素暖那個賤人蹦躂了這麼久,她心裡早就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