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後，素暖累得再次沉睡了過去。

錦王望著小人兒無邪的睡顏，眼角勾出慧黠的笑意。「暖兒，你睡眠不足，看來是因為做的少了。」

素暖睡意襲人，冷不防聽到這句話卻咧嘴一笑。

「壞蛋。」迷迷糊糊罵了句，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素暖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楞楞的望著屋頂，腦子裡載入昨夜的那些糾結猶疑的畫面。心再次凝重起來。

「相公……」素暖伸出手往旁邊一摸，卻發現空空如也。

錦王已經不知去向。素暖懊惱的爬起來，她昨晚本來已經下定決心，要將錦王的身世告訴他，就算不能違背太后的旨意開門見山的說出真相。至少點撥他一二，他那麼聰明的人，應該會起疑心。素暖相信他再次面對璃月

時，殺戮之前應該會猶疑，躊躇吧？

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只能先稟名太后了。

只願，今日錦王與璃月可千萬千萬別碰頭。

素暖起床拾掇了一陣，便進宮去了。

路上，素暖小腹隱隱生疼。素暖微微詫異，這副身子經過她調理后，來大姨媽根本不會有疼痛的癥狀了。莫非是昨晚被那妖孽折騰出來的毛病？

素暖來到飛鳳宮時，臉色略微有些蒼白。

太后看見素暖，也不讓她行禮，而是徑直走過來拉著素暖的手，笑容可掬道，「哀家盼了你許久，你終於來了。暖兒，哀家現在發現，沒有你在身邊，這日子過得乏味得緊。」

素暖羞赧的笑起來，「皇奶奶謬讚了。」

素暖一隻手撫摸著隱隱生疼的小腹，太后留意到她這個舉動，眸子里浮出詫異的目光。「暖兒，你身子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素暖點頭道，「小腹微疼，不礙事。」

太后眼底劃過一抹驚愕，卻沒有再問什麼。而是將宮裡的侍女都打發了出去，「你們都出去吧，哀家和錦王妃說幾句體己話。」

侍女們魚貫而出。只餘下孫嬤嬤一個人候在太後身旁。

太后示意素暖坐下，素暖便在離她的鑾椅最近的位置坐了下來。

太后這才一臉正色道，「暖兒你這次不請自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發現？」

素暖點頭，臉色尤其凝重。

太后見素暖臉色無比凝重，舒緩的笑顏緊跟著凝結成霜。

素暖縱然不想讓這位老人家擔心難過，可是此事茲事體大，切切關係她兩個最親密的人的命運。素暖只得無奈的全盤托出。

「皇奶奶可曾聽過璃王越獄一事？」素暖循序善誘娓娓道來。

太後點點頭，「略有耳聞。」

素暖又問，「皇奶奶可曾聽過採花大盜殘害妙齡少女一案？」

太后不解素暖為何竟問江湖事，不過想著她這麼問必然事出有因，也就十分配合的回答道，「此事轟動帝都，哀家聽妃嬪們提及過。」

素暖舒了口氣，頓了頓，道，「皇奶奶既然都知道，想必孫媳接下來要說的話，皇奶奶能聽的更加明白。」

太后凝神靜氣，豎耳聆聽著素暖的下文。

素暖盡量讓自己顯得冷靜，只有她足夠冷靜，太后才不會覺得她是頭腦發熱，一時衝動才會做出這個至關重要的決定。

素暖輕輕淺淺的道來，「皇奶奶，據錦王殿下最近的查訪得知，越獄的璃王是假，真正的璃王便是那喪盡天良的採花賊。」

太后驚愕不已，與孫嬤嬤面面相覷，一臉的難以置信。

「可……如果那採花賊才是璃王，那越獄的璃王又是誰？」太后好奇的問。

她算是問到點子上了，素暖露出欣慰的笑容。猶疑了一瞬，無比認真道，「皇奶奶，他就是——璃月公子。」

皇太後手里的茶盞倏地落在地上，碎成一地渣子。

太后的反應，素暖一點也不感到吃驚。

因為當她獲悉這個消息后，她比太后的反應更加激動。只不過，她表現出來的方式更加內斂而已。

太后忽然站起來，不安的詢問道，「暖兒，為什麼璃月會代替璃王坐牢呢？」

太后的惶恐，素暖當然明白。

太后擔心的，也是素暖擔心的。那是她們最擔心的事情，卻還是不受控制的發生了。

素暖道，「皇奶奶，暖兒琢磨著，那日金鑾殿上指證璃王為假皇子，讓璃月生了誤會。」

太后臉色煞白，身子猛地踉蹌，辛虧她的雙手撐在前面的案上，方能穩住身子。

孫嬤嬤上前，貼心的攙扶著她，勸慰道，「太后，稍安勿躁，讓錦王妃把話說完吧。」

太后便又重新坐迴鑾椅上。素暖吐了口氣，繼續道，「皇奶奶，暖兒這次來，就是懇請皇奶奶收回之前的成命。皇奶奶心憂錦王殿下的安危。一片苦心令人油然生敬，可是暖兒不敢苟同皇奶奶的觀念。皇奶奶你想一想，錦王若是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又怎麼會犯下手足相殘，覆滅母國的大錯？皇奶奶想要錦王當一輩子的大璃皇子，倘若皇奶奶能守住這個秘密一輩子，或許這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皇奶奶，紙是包不住火的，萬一

將來有一天，錦王知道了真相，他該有多麼痛苦，多麼自責他曾經做出的傷害大鳳的點點滴滴的過往？」

太後面露難色，要知道，為了守住這個秘密，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啊？可是現在素暖卻要與她背道而馳。她實在不敢去想錦王獲悉真相后的後果？她最擔心的就是那孩子實誠，會主動向大璃皇帝公布自己的身份？在錦王眼裡，皇帝是帝王更是慈父。可是錦王不知道，身為帝王的慈父，殺伐無情。太后只

是擔心錦王受到傷害。素暖看出來皇太后的猶豫，鄭重其事道，「皇奶奶，遠的不說，就說近的。璃月與璃王結成聯盟，要殺你最心愛的孫子。倘若你堅持己見。只怕他們兄弟兩會互相殘殺，這樣只會加深他們之間的仇恨，

到時候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太后閉目，一剎那腦子裡電光火閃，好的壞的，紛繁蕪雜的局勢，在腦子裡正反雙方形成一場持久的拉鋸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