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朝她擺擺手,示意她不要打斷她。太后望著湛藍的天空,很快調適了自己的情緒,道,「偏偏天公不作美啊。璟尋剛將玄力輸給城兒四成,就突破了玄修十重境的大滿貫。璟尋當場瘋魔了一般,不能控制自己的體內真氣,所到之處瞬間雪花飛舞。為了不凍到孩子,璟尋丟了孩子便跑了。哀家偷偷向高德公公求情,讓他替哀家把孩子給帶進了大璃宮。剛好那時候皇上的德妃難產而死,哀家親自守候,便
用城兒替了德妃的孩子。城兒那時候本來已經六個月了,然而因為生病的原因,看起來瘦骨嶙峋,嬌小如初生嬰兒,也算湊巧瞞天過海。讓皇上信了他。」
太后凄楚的講完這段往事,濃郁的嘆了口氣。再次轉身望著素暖時,卻發現素暖陷入呆怔中。
「暖兒?」太后叫了聲,素暖方才回過神來。
素暖情緒頗為激動,抓著太后的手臂,激動的問,「皇奶奶,你剛才說,相公六個月大的時候,他的母妃已有身孕,對不對?」
太後點頭,「璟尋和明澤都喜歡孩子,明澤說趁她們還能生的時候便多生一些。」
素暖的重點卻並非在此,素暖激動不已道,「所以,相公還有一個弟弟,或者是妹妹活在這個世上?對不對?」太后的臉上浮出一抹無奈的表情,「哀家自從有了城兒以後,忙得不可開交。那幾年哀家的手上沾滿血腥,哀家就害怕一個不慎,讓大鳳斷子絕孫了。所以大鳳那邊,哀家無暇顧及。至於弟妹明澤後來
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哀家不得而知。哀家有幾年的平穩日子,曾經派人去打探過璟尋的消息,然而得到的回信真是讓人悲慟,璟尋失蹤多年,明澤一直在找他。想必大鳳帝國的主子也早已易君了。」
素暖從袖口裡取出血滴玉,「皇奶奶,這個,是相公的嗎?」
皇太後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番,當她看見琥珀上鐫刻的君若雪三個字時,臉色大變。
「正是城兒之物。」太后納悶不已,「暖兒,這個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素暖道,「此物是暖兒從慈妃那裡盜來的。」
太后握在手心,捧在心口,熱淚盈眶。
「此物是璟尋和明澤專門為孩子做的紀念物。卻不小心被高德公公遺失了。」太后道。
素暖暗驚,這鳳璟尋大帝和明澤果然是非同尋常的人物。竟然能製造出血滴玉這般抗凝多年不腐朽的神物。
素暖想起另一枚血滴玉,道,「皇奶奶,暖兒還有一枚血滴玉。」
太后驚愕萬分。
素暖便將自己偶遇說書先生得到血滴玉的經過講給太后聽。太后聞言很是驚訝,「如此看來。那個說書人莫非與璟尋有些淵源。」
素暖將太后的手拉出來,在她掌心上寫了幾個字,道,「皇奶奶,你幫我看看,這枚血滴玉的幾個字又寫得是什麼?」
太后凝視著素暖的筆畫,然後失聲念出來。「鳳璃月!」
素暖一顫,驚呼,「璃月?」
她與太後面面相覷,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都想到了一個人:璃月公子。
「莫非是他?」素暖吶吶道。
太后卻疑惑不解,「可他是高儷四皇子。不過,高儷皇從前與璟尋可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絡的關係。莫非這血滴玉是璟尋賜給璃月的?」
素暖卻並不苟同太后的猜忌,素暖道,「太后,我更願意相信這君璃月是君若雪素未謀面的親弟弟。」
素暖道出讓人深信不疑的理由,「因為君若雪的血滴玉上還鐫刻著月字。鳳璃月的血滴玉上鐫刻著雪字。」
太後身子猛地一顫,素暖抓住她。
太後轉過頭怔怔的望著素暖,眼睛里淚水瑩潤。許久后,素暖聽到太后拋開她身為太后的尊嚴近乎哀求素暖的聲音,「暖兒,哀家請求你,一定替哀家找回璟尋的血脈。」
素暖點頭,既然太后不說,她也會這麼去做。
太后又想到了什麼,臉上倏地凝重,鄭重萬分的叮囑素暖道,「暖兒,此事不可打草驚蛇。此事關聯甚大,千萬不能讓第三人知道。就連他們二人,暫且還是別告訴罷!」
素暖微楞,點頭。「暖兒遵旨。」太后悵然若失道,「暖兒,你說璃月若真是璟尋的孩子,他的身世他知道么?他若知道,此事辦起來便容易許多。他若是和城兒一樣,對自己的身份全然不知,倘若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抗拒做亡國的孩
子?拒絕與城兒相認?」
太后擔憂道,「若是這樣,暖兒,相認不如不認。」
素暖沉吟許久,道,「暖兒所了解的璃月公子,是個有情懷,有胸襟,有才情的人。皇奶奶的擔心應該是多餘的。」
太后笑著將璃月載入腦海,欣慰的感嘆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真是耀若明月,絕色無雙。」
素暖抿嘴笑。
璃月,他稱得上這樣的盛讚。
傍晚時分,錦王從千秋宮過來時,發現太后眼睛紅腫。素暖眼眶微紅。不禁蹙眉。狐疑的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掃視。
太后怕他多疑,徑直打發了離去。「天色不早了,還是快快回去吧。哀家累了,想歇息了。」
錦王和素暖便悻悻然離去。
回到錦王府,錦王一直目不轉睛的望著素暖,「暖兒,你沒什麼要跟為夫說的嗎?」
素暖嬌嗔道,「相公,你讓我情緒平靜了再說,好不好?」
錦王淡然一笑。便耐著性子等待。可是等了許久,素暖才說了一句,「你小時候真是太讓皇奶奶費心了。」
錦王臉色漆黑,「原來你們兩人背底里竟然揭我的短?」
心中陰雲遣散,皇奶奶每次提及他的過往,都會哭的稀里嘩啦。感受生活的不易。
錦王只是沒想到這兩個人會抱團消遣他!他才是她們各自最愛的人啦?怎麼會這樣?回到王府,錦王便沒皮沒臉的貼上來。「暖兒,你大姨媽走了沒?」